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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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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两人立于一坟包前,其中一人瘦骨嶙峋,步履蹒跚,另一人却身姿挺拔,仪表不凡,这一老一少,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究竟意欲何为呢?
“这...真的要这么做吗?”阿婆面露不忍,犹犹豫豫道。
“如今惟有此才能将那李凡研引出来了,冒犯了!”桃生坚定道。
这二人正是瞎眼阿婆和桃生。
那日桃生正为如何将李凡研引出而烦恼,突然想到,虽然李凡研尸身找不到,但其弟李千山却有迹可循。李千山死后,阿婆为其收殓,料理了他的身后事,他的尸身在何处,阿婆最是清楚不过了。桃生想着用李千山的尸身来诱李凡研现身,只阿婆有些抗拒,死者为大,这样未免太过不敬,但经过桃生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底勉强答应了。
于是二人出现在了李千山的坟头前,为的不是别的,而是挖坟!
桃生感觉周围的鬼气越来越浓,不为所动,只见他随手掐起一个法决,似是不管不顾的要直街起坟了!忽的四周阴风阵阵,阿婆被刮的几乎要站不住,桃生护住她,心中似有所感,朝一个方向望去,只见一女子面容姣好,身着素色衣裙,若不是脸上隐隐有鬼气溢出,几乎与常人无异。
“我还当你是什么稀世大侠,原来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鼠辈!”李凡研冷笑道。
“此事确是桃生之错,不过逼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了。”桃生面露惭愧,坚定道。
“逼不得已,好一个逼不得已!”李凡研笑出声,眼里却装着寒冰,“你们人人都有逼不得已,不过都是借口,不过是为你们做下的错事扯得一层遮羞布!”说罢,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眼中寒意更甚,几乎凝结成了杀意。
桃生看着被恨意包裹着的李凡研,目露悲悯,罢了,既是他种下的因,如今就让他来结了这果罢!
“那些欺凌侮辱你的,早已下了黄泉,也算是罪有应得,你如今已犯下大错,还是赶快回头是岸,早日投胎转世。”
李凡研冷笑,“你这话说的可不对,眼前可不就有一个曾经欺辱过我的人,他可还活的好好地呢!”
桃生叹了一声,知她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却也不能放她于此危害人间,准备强行度她。
李凡研嗤笑一声,幻化出阵阵鬼影,也准备好好教训教训他。
“研妹子,是你吗,研妹子?”阿婆自李凡研现身后就一直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暗暗着急,却又插不上话,此时感觉稍有不对,忽然出声。
对这位在她死后照顾却起了李千山的人,李凡研还是有点尊敬的,只是她成为鬼后,心中充满了仇恨,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阿婆,一时沉默在那里。
李凡研不搭话,因看不到,阿婆伸出手四处摸寻着,“研妹子,你在哪儿啊?”李凡研还是不说话,只上前搭住她的手。阿婆没想到能摸到一条手臂,小臂纤细,不像是桃生的,触之冰冷,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她心知,这肯定是李凡研的手了。只一个少女,二八年华,尚未婚娶,就遭此大难,死相还那样凄惨,不禁大恸
“苦啊,苦啊!苦啊......”说着说着,竟还淌下泪来。
李凡研和桃生这架终是没打成,因为有一个瞎眼阿婆一直拽着李凡研的手不放,不止拽着不放,竟还泪流不止,李凡研不知为何,并没有扯开阿婆,而是任由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淌泪,桃生看到此景,更是坚定了要度化李凡研的决心。
一精怪一鬼魂带着阿婆回到了她的住处,阿婆毕竟年纪大了,经历了一场大悲,精神不济,桃生和李凡研安顿好她后,桃生倒是还想和她说些什么,李凡研并不理他,只一眨眼,就不见了。
接下来几天,倒是相安无事,李凡研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日日都会到阿婆这里来,桃生有心劝她,但李凡研每每见到他,不是十分的尖酸刻薄,便是万分的阴阳怪气,再是如今她成了厉鬼,早已不是当初桃生施个小小法术就能对付的人类了。
这一天,本也是稀疏平常的一天,桃生心里却隐隐有些心绪不宁,待到了晚上,李凡研也未出现时,甚至于笼罩小镇的煞气也渐渐变的浓郁,心绪不宁也变为了不安。
“阿婆,这是怎么了?”心头的不安挥散不去,桃生问向阿婆。
空气中弥漫的煞气仿佛要凝为实质,让人隐隐有了压迫感,阿婆感觉到了,只她也是迷惑
“不知道啊,这,这以往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啊......”
以往从未有过?为何现在就出现了?桃生陷入沉思,只事情来的突然,他对李凡研也算不上了解,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半响,忽然听到阿婆颤颤悠悠的声音。
什么日子?
“今日是五月初九,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桃生心有疑惑,还是答了出来。
谁知阿婆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煞白。
“阿婆,这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吗?”桃生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想,却还要验证一下。
“......本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是,只是......”阿婆白着张脸,半天也说不出来。
“只是李凡研斩首的日子,是她的忌日?”桃生猜测道。
听了他的话,阿婆不说话了,从她的态度中,桃生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们在这里谈话的时候,李凡研那边也并不好过。
自她死后,一开始尚未成为厉鬼,只她死的太过凄惨,又对人世尚有留恋,只在镇子上四处飘荡,懵懵懂懂间学会吸收他人的怨气为己用。一开始她道行尚浅,看着弟弟被人欺负却也无可奈何,直到弟弟死后她悲愤难言,怨气冲天,才堪堪凝出实体。等到她终于杀死人的时候,他人枉死的怨气被她吸收终于转化为煞气,她也成了厉鬼。身为厉鬼,再不是以前那个吸收怨气就能存活的小小鬼魂,哪怕她不是有意,但因为有她在,镇上的生气开始慢慢消散,生气消散,哪怕没病都会变得有病,小病变成大病,大病直接无药可医,镇子上的人也就陆续的搬了出去。直到只剩下了阿婆,她感念于阿婆对李千山的善意,费尽心机才没让阿婆煞气入体,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但每每到了她的忌日,死前的冤屈,以及死后尸体不全总让她在这一天如丧失心智般只想着大开杀戒。以往她还能压制住自己,如今因为桃生的到来,她渐渐变得有些失控。
因为桃生,她才会死,死的万般凄惨,因为桃生,她死后千山无人护得周全,这般幼龄就早早逝去,因为桃生,因为桃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桃生的错!她恨,她好恨!
“啊啊啊啊啊!!!”李凡研抱着头痛苦的大叫,力量少了控制,她真正的样子显露了出来,姣好的面容不再,露出来一张遍布青肿的脸,身上穿着死囚犯的衣服,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身体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隐隐有缝合过的痕迹,仔细一看,空荡荡的囚衣下她的身躯甚至好像缺了一块。
桃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他本来和阿婆说着话,忽然感觉到有一处的煞气越发浓郁,他放心不下,安顿好阿婆后就飞快的赶来了。
看着李凡研身上的痕迹实在不难想象她生前究竟遭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桃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实际看到的和听来的冲击总是不一样的。
李凡研看到他,双目赤红,仇恨占据了她整个脑子,她冲上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李凡研和桃生就这么缠斗在一起,桃生不想伤她,奈何李凡研被仇恨所控制,下手越来越狠,甚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个打的疯狂恨厉,一个处处留手,桃生渐渐落入下风,打到后来,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桃生有些乏力,自他化形后,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李凡研更是凄惨,桃生法力本就比她高深,她不过是拼着不要命的打法勉强战到现在,她身上的伤更多的是在与桃生拼斗中自己强行突破所伤。
打到现在,李凡研神志也恢复了大半。她耻于被仇恨控制,也拉不下脸向桃生道歉,一时无言。其他人是他们罪有应得,说到底,桃生其实也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