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卖鱼 ...
- 那个时候的冬天是真冷啊，我蜷缩在土炕与暖气片的缝隙中，希望将暖气的热度全部传输到自己的身体。天色已经黑漆漆的，母亲卖鱼回来了，她摘下厚厚的毛线围脖和帽子，那上面沾满的她呼出气体而凝结成的冰霜，她将它们摆放在暖气片上，这样明天早上就又是干爽的了。来不及脱掉那蹭满油污黑得发亮的大衣，母亲拿过装钱木头匣子，准备数钱记账。这时她终于注意到我，“呵，真的个好闺女”，一听他的语气，我就知道她心情不好，肯定在外面跟人生气了，她在阴阳怪气。她说：“我累死累活一天天的，还不是为了你，你可倒好，在家有吃有喝有暖气，啥也不帮忙，看不见你妈的满手冻疮，不知道让你妈坐个热乎地方！白眼狼！真是白眼狼！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到你们家来，跟你爹一个样……”。在母亲的谩骂声中，我慌乱的离开了那个有热气的角落，爬上了炕，在另一个角落里默默地流眼泪。“是我的错吗，是因为我才让你受这份苦的吗”，我想。那时的我对自己的存在，非常痛苦。“没有我就好了，要是没有我就好了”，我不敢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