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为祸》猫富贵

20、百鸟鸣

　　“朕还要回乾元殿批红，剩下的事务还多由爱妃操持。”吴牧风笑得满眼温柔，轻轻挣开了舒妃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一甩大袖，转身离开。

　　“恭送陛下!” 又是乌泱泱满院佳丽下跪行礼。

　　笑辞身在其中，有些担心地瞥了眼孟幼仪，生怕她因为看到仇人而情绪失控，闹出什么乱子。

　　这一眼却让笑辞暗暗吃惊：只见三妹神情平静，目光顺和，甚至还在笑辞担心的眼风下疑惑地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明白二姐这突如其来的担心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她为了接近吴牧风装出的笨拙莽撞一直保持没变的话，笑辞真得怀疑，三妹灵魂到底属不属于那个与皇帝有血海深仇的前皇后了。

　　等吴牧风的轿辇彻底走远，舒妃才挥袖让秀女们各自入席。

　　笑辞这会儿满腹疑惑，却也吸取了教训，安静如鸡。

　　她理了理有些混乱的大脑，思索着：舒妃边上那个一等女官似乎听力极好，可能与萃怡阁叫绿珠的拍卖官有些关系。或者说……是舒妃背后的将军府，与萃怡阁有什么利益牵扯。

　　还有刚刚，吴牧风只穿常服就赶过来，绝对不只为了犒劳舒妃，还应该是得到风声，知道孟家二位小姐身陷困境：连品级都没有呢，就要因为不敬之罪直接被判到漱女阁去当婢子了，这才破了规矩过来，看看想护着的人有没有事。

　　至于他到底想护谁，笑辞直觉不是自己。

　　自宴会伊始，舒妃就明显表现出对自己的亲近。就算吴牧风不来，自己最后也不会受什么重罚。

　　与之相对的则是她对三妹的冷漠。倒也多亏了吴牧风，不然三妹要是被罚，笑辞也没处求情去。

　　早先在禄福那儿获悉，舒妃主办这场宴会，目的就是探探秀女们的底儿，对她们的德才做个初步考察。好的姑娘引荐给皇帝，差的拟出个单子直接送去漱女阁做高级女官，等年岁到了再送出宫去各自许配人家。

　　整场宴会于笑辞而言，新奇之感只有开始的一会儿，没多久就觉得无聊起来。

　　她一边小口抿着清香四溢的上品毛尖，一边听这群女人捏着嗓子互相试探，话就是不往敞亮了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笑辞抬起眼睛观察她所在的角落，这里只不过坐了三位秀女。除了笑辞和孟幼仪，还有个穿杏黄双燕绣面裙的姑娘，容颜端正大气。她的一颔首一挪步，啧啧，都像是礼教嬷嬷夸赞的那样，与教科书上的图解分毫不差。

　　笑辞知道她，护国公府小辈里唯一一个女孩——拓跋馨依。

　　谈起护国公府，还有一则趣闻为永安老百姓津津乐道——护国公和他的夫人特别喜欢女孩，当初铆足了劲，非要生出个姑娘才好。这一铆啊，就前前后后生出七八个大胖小子，直到拓跋馨依这个女婴出世。得，终于得偿所愿了，这才消停下来。

　　笑辞夹起一块猫爪大小的茯苓糕往嘴里送去，莫名就想到了现代网文里那个梗——顺北王府王妃终于生出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于是顺北王对女娃的七个哥哥说：“宠!给我狠狠地宠!”

　　笑辞思及此眼睛愉快地微眯起来，看向拓跋馨依的位置。发现那个小姑娘乖乖巧巧跪坐在那儿，也正在打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