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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秘密 ...

  •   大厅里一片寂静,终于,凌锻夜赶在凌锻烟之前开口。
      “父王,三弟身体不好,儿子是嫡长子,理应是儿子前去!”
      凌锻夜的眼里是坚定,齐氏的眼泪掉的更快了,却终究咬着嘴唇没说什么。
      凌锻烟愣愣地看着凌锻夜,许久,才叹气:“父王,二哥说的没错,儿子的身体不好,但正是因为这点,儿子才提出去荆国一说的。”
      凌锻烟收回目光,解释道,“照父王的意思,父王与荆安皇有过交情,若是儿子过去,荆安皇或许会看在儿子体弱的情况上不那么苛刻。”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齐氏抿着嘴,她很想出声赞同凌锻烟的说法,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又怕会被凌云打上“小肚鸡肠”的标签。
      她比谁都清楚凌云对凌锻烟的喜爱。
      “榭先生,你认为呢?”凌云突然看向榭夜千,着实把榭夜千吓了一跳。
      凌锻风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家父亲,谁知凌云只是盯着榭夜千。
      什么意思?榭夜千素眸沉了沉,这个人,到底查到了什么?
      “既然王爷都问谢某了,榭某也只好给各位分析利弊了。如让榭某来判定,榭某认为,二世子比三公子更适合。”
      榭夜千起身,向凌云点头示意,便开始说自己的想法,“三公子有这种想法,实在是低估了玉安的残忍。”
      玉安?凌云一挑眉,看样子,这个榭先生对荆安皇很不满呀?
      注意到凌云的眼神,却也懒得管他在想什么,反正他再怎么查再怎么怀疑,也猜不到最后一层。
      “依榭某对玉安的了解,二世子去了,尚有一丝对抗的余地,若是三公子去了,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榭夜千顿了顿,继续道:“再者,玉安本是先皇庶子,对于自己庶出的身世他一直很不满意,而且,不是对嫡子的不满意,是对先皇的不满意。”
      什么意思?其他人没听懂,凌锻烟和凌锻夜却听得明明白白。
      玉安恨的一直不是嫡庶差别,而是恨玉文有了玉天后还要再与自家母妃交欢诞下他一条命!
      其实,这段故事还有榭夜千不知道的地方。
      远在荆国的玉安坐在自己梦寐以求的龙椅上,却再也没笑过,扪心自问,他真的舍得对玉天下手吗?他真的爱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利吗?
      不,他对这个位置没有过兴趣。
      他恨,恨自己的父王没在自己出生一刻掐死自己!
      “所以,榭先生的意思是?”凌云眯眼,这个男人,远没有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二世子若真的下了决心,到荆国后大可与玉安说你是凌云凌王爷的嫡长子,想必玉安也不会多为难你。”
      “父王,既然榭先生也认同,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儿子回去准备。”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凌锻夜甩袖便走。
      见自己大儿子离开,齐氏再也忍不住了,头埋在膝间痛哭,凌锻轩和凌锻风走上前安慰。
      好像少了一个人?
      榭夜千看向站在凌锻烟身旁的凌锻逸,在他眼里看到了冷漠。
      榭夜千不知道凌锻烟的腿伤从何而来,但看这几个月凌锻逸对他寸步不离的模样,大致也猜到了些,只是凌锻逸对亲娘的抗拒……
      榭夜千表示没心情管这些,现在要在意的,应该是找到昨日那双眼睛的主人!
      “榭先生,你来我书房一下。”
      凌云起身离开,不再理会哭泣的妻子。
      榭夜千皱眉,是刚才说的一番话引起他的怀疑了么?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榭夜千抬头看向齐氏身边的凌锻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他的行事底线。
      书房里,凌云将茶递给榭夜千,他却没有接。
      凌云有些尴尬,榭夜千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尊敬长辈的好形象,如今冷漠拒绝的举动,怕是已经猜到自己找他的目的了。
      既然知道了,那干脆也不客套了,凌云放下茶杯,正襟危坐看着站的笔直的榭夜千直言。
      “本王知道榭先生曾云游过荆国,但对于榭先生对荆安皇了解甚多一事,本王还是想请教。”
      说白了就是怀疑他和玉安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王爷不必如此试探榭某,榭某了解玉安,并不代表榭某就是玉安的手下,关于王爷想隐藏的事情,榭某拼死不会让玉安知道的。”
      反正都说这么明白了,倒不如把所有伪装都撕去,也免得摄政王爷担心夜长梦多对自己动手。
      隐藏的事情?凌云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什么?
      “王爷不必这样看这榭某,榭某也不知道王爷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榭夜千顿了顿,主动对上凌云深沉的眸子,“王爷在某些地方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比如?”
      “比如今日,质子一事明明可以推脱,王爷却急着送走自己的亲儿子,榭某并不认为是王爷不爱自己的儿子。”
      榭夜千扬起嘴角,明明是很自然的事情,却让凌云感觉他的脸有些僵硬,是错觉吗?
      “王爷对孩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王爷迫切地想打发租荆国使臣吧?理由,便是王爷将某个不能让玉安知道的东西藏在夏国,不,应该是,藏在,京城。”
      城字一出,凌云拔剑向榭夜千刺去,榭夜千偏转身子,刺空了。
      “王爷,榭某说了,榭某并不知道王爷隐藏的到底是什么,王爷此剑直插榭某心脏之处,是不夺榭某性命不罢休吗?”
      灰眸闪过一丝阴狠,嘴角却仍是带笑,语气也还是那般轻松。
      凌云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榭夜千挺直的脊背:“你不需要知道本王藏了什么,单单是你知道本王在京城藏了些秘密,你就没命在这世上!”
      秘密?榭夜千眯了眯眼,是秘密不是东西呀,看来这个秘密真的是那双血红的眼睛了。
      “看来榭某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啊?”
      勾唇,再次侧身,躲过了凌云再一次的攻击。
      “榭先生是云游之人,想必听过不少故事,那请问先生,那些话本子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一般是什么下场呢?”
      凌云冷笑,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站在这里与自己对峙?
      “死,”榭夜千微微张口,“还有活。”活字落,凌云再次刺来,此时不再是一招,而是连续地进攻。
      “本王见识不多,只听说过死,要说活,那就要看榭先生有没有本事造就神话了!”
      榭夜千退到门边,尖锐的银光已经到他胸口了,凌云却突然停手。
      “父王?先生?你们怎么了吗?”
      这分明是凌锻风的声音!
      凌云看向榭夜千的眼里闪过狠孽,怪不得!
      “王爷,榭某平生不行无把握之事。”
      嘴角微扬,随机应变是他的行事底线,股掌之间是他的行事原则。
      “小世子现在就在门外,一旦榭某发出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小世子便会推门而入,那时,王爷能保证不误伤小世子吗?或者,王爷能保证将来小世子不会觉得您是恩将仇报之人吗?”
      其实榭夜千一直明白,这九个孩子,便是凌云的命脉!
      终于,剑落剑鞘。
      “既然王爷已经暂时收了杀心,榭某便能与王爷好好谈谈了是吗?”
      “你说吧,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凌云泄气似得跌坐在椅子上。榭夜千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终于恢复了严肃的脸色。
      “荆国使臣来夏国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质子一事吧?那王爷和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呢?那只四处躲藏的小猫。”
      “还能怎么处理,他是玉天的儿子,本王总不能把他推出去吧,更何况,到昨日接见荆国使臣,本王和皇兄才知道那孩子来夏国了,要是早知道……”
      突然闭嘴,凌云直勾勾地看着榭夜千,恨自己不小心多嘴了。
      榭夜千无奈凌云的眼神:“王爷不必太防备着榭某,榭某与王爷是一路人。”
      榭夜千眯了眯眼,似乎想起了以前,“王爷知道榭某是孤儿,却不知榭某为什么会成为孤儿。”
      “因为……玉安?”凌云皱眉,回想起刚才榭夜千对玉安的敌意,似乎知道了什么。
      “对,就是玉安,他闲着没事发动什么政变,害榭某一家家破人亡,年幼的妹妹也遗失在外。”
      “妹妹?”
      “是,妹妹,和琉璃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榭夜千扬起嘴角,“榭某的立场与王爷相同,而且,榭某手上所掌握的应该比王爷多。”
      “比如?”
      “呵,”榭夜千轻笑,“比如玉月明的下落。”
      语落,不待凌云有所反应,榭夜千起身向门外走去,没再回头。
      想做交易,最重要的就是神秘感。
      “先生,你没事吧!”门外,是凌锻风关心的声音,听着凌云揪心,自己的儿子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吗?
      “没事,走吧。”
      ——
      夜间,凌云独自站在窗前,满脑子都是榭夜千的话。
      突然,那句“他闲着没事发动什么政变,害榭某一家家破人亡,年幼的妹妹也遗失在外。”在他脑子里变的越来越清晰。
      怎么回事!
      凌云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次谈话的时候,榭夜千明明说自己是孤儿,出生那日便成了孤儿,那妹妹和政变都是怎么回事?
      他在说谎!
      一瞬间,凌云感觉自己被骗了,骗的特别惨。
      但是……
      冷静下来以后,凌云再次感到奇怪。
      榭夜千是个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犯这种弱智的错误?而且他对玉安的恨意又那么深那么真实……
      王府的另一面,榭夜千和凌锻风面对坐着。
      “所以说,榭先生你想用玉月明的下落和父王做交易?”
      这是凌锻风小声的惊呼,榭夜千一脸平静,有些事情,凌云和凌江锦知道就够了,还是不要把这个未经世事的傻孩子牵扯进来的好。
      其实榭夜千不过比凌锻风大一岁,却总是把他当成比自己小了好多的小孩子,甚至还会轻言细语地哄他。
      没注意到榭夜千微勾的唇角,凌锻风皱着眉发话:“你想从父王那里得到什么?而且,父王不一定会跟你做这个交易。”
      “为什么?”他问的是后面一句。
      “父王不可能将好友的儿子推进火海,这个时候,与其真的如荆国使臣的要求去寻找玉月明,反而对他们不利,因为如果不寻找,还有理由……”
      凌锻风一脸认真地分析,却被榭夜千一声轻笑打断:“锻风啊,你真的很可爱。找到玉月明的结果就一定是把他交给玉安了吗?”
      “那……还能做什么?”
      “傻瓜!”榭夜千举起扇子轻拍了一下凌锻风的头,“玉月明是荆国太子,是最正统的荆国储君!”
      明明是特别明显的意思,凌锻风还是愣了半天:“你是说……父王和皇叔是想帮他夺回荆国?”
      “嗯。”榭夜千微笑地点头,却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说法。
      小公子啊,别把友情看的太纯粹,更何况,现在的凌江锦和凌云可不只是玉天的挚友,还是夏国的君主和王爷啊!
      不过这些话,还是别跟这个单纯的大男孩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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