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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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书然拍到凌又手心的时候，只觉得女孩子的手指细长，从掌心划出去，还来不及握住就飞也似的跑了。
像一只身轻无比的燕。
周明皓目瞪口呆地拽了拽郑书然的袖子：“……高中运动会上我怎么没见到凌姐报项目？”
郑书然想了想：“她比较低调，随我。”
周明皓：“……？？？”
凌又从小见惯了社会冷暖、人心起伏，大约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被爹妈送去学跆拳道，后来又学了女子防身术等等一系列体能活动，带着她整个身体素质往上飙，走夜路都不怵。
她凌身飞进蹦床区，整个人在软绵绵的蹦床上一触，便被带起来的劲道反弹回上空，凌空的一瞬间只能听见自己澎湃的心跳，还有略显嘈杂的呼吸声。
手里的球稳稳地投入篮筐，划出一道优美至极的弧线。
宋天誉在出发点吹了声讨笑的口哨：“完美灌篮。”
赵一涵立刻翻动板子给凌又加油：“凌姐漂亮！！！”
她落到蹦床上，失重又超重的刺激交替浮现，顺着力道往前去，见到郑书然在周明皓的身后冲她俏皮的笑了下，凌又不由自主也勾了抹笑意出来。
和周明皓击掌交接，她落在起始点平复呼吸，郑书然贴心地递过来一瓶水：“可以呀凌姐，这么飒，怎么不去报个女子篮球队？”
凌又接过来水瓶反手把他往前推：“我这就半吊子，快去快去，一会儿周明皓回来了。”
“原来也不知道，凌姐胜负欲这么强劲呐。”方舒意在一旁鼓了下掌，随即被沈辰非递过来的水瓶收住了接下来的玩笑话。
凌又闻言一愣。
“是啊，”她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胜负欲这么强劲。”
篮球比赛玩了好几轮，周明皓成了几个人中最大的游戏黑洞，不是袜子被粘住了就是跑到一半护腕散开了，弄得他成了避之不及的“吉祥物”，到哪队那队输。
周明皓顶着被围殴的风险双手举高投降：“不玩了不玩了，换一个换一个，各位哥哥姐姐们小的错了。”
“那我们接着玩别的项目？还是换一家玩的？”赵一涵看了眼腕表，“在这里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走走走换一家，一下午的时间别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啊。”杨景衡勾住郑书然的肩膀，把手机递给大家看，“欢乐谷新开了家鬼屋，走不走？保暖还好玩。”
鬼屋……一旁在喝水的凌又险些喷了出来。
郑书然扫她一眼，回头来问坑自家发小不自知的某个人：“你确定么？”
“确定啊。我觉得可以。”赵一涵眼神转了转，“我们一共八个人，这不是写着呢嘛，鬼屋四人一队，正好啊，还少了单蹦出来个人的尴尬，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呀。”
郑书然和赵一涵眼神在空气中交锋了几个来回，随即妥协：“大家兴致那么高就走呗？”
凌又：……我怀疑你们又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而且这交易与我有关，但我没有证据。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放过了快被玩坏的蹦床馆，来到了崭新的鬼屋门口。
赵一涵拉着方舒意，拖着沈辰非外拽个宋天誉，四个人识时务地溜到了一块，徒留周明皓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有戚戚焉，站在门口大声数落赵一涵和沈辰非两个同班同学没有情谊。
“就你个游戏黑洞，也就郑大神带得动你。”赵一涵冲他做了个鬼脸。
杨景衡拍了拍“受伤的”周明皓：“郑大神忙着，还是我带你吧，关键时刻看到谁靠得住不？真的是。”
凌又站在原地，下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眼瞧着郑书然打着哈哈倒退，一步两步三步退到了自己眼前。
她抬眼看了下他的后背，下一刻抬手一掌拍在他后心，瓮声瓮气道：“再退撞人了。”
“哎哟，这不是知道你在后面么？”郑书然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凌姐，害怕吗？”
凌又：“……”
明知故问。
那边周明皓耳朵倒是尖，瞪大了眼睛道：“凌姐你怕鬼啊？！”
杨景衡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盯着他。
这实在不能怪周明皓，要怪只能怪定式思维要人命，且看那凌又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郑书然表白在面前都能以一句“你瞎了”回怼的高冷人设，很难想象她怕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他们还有她家开酒吧，喝醉了的酒鬼在后巷滋事，被凌姐一个挑俩地料理了的牛逼传闻。
传闻里贼牛逼的凌姐默默扶额，觉得这玩意真的是能瞎掰谁都了不起。
“谁都有怕的东西嘛，谁说凌姐就不能害怕的？”郑书然从头到尾看了眼她的装扮，伸出手牵住了她的衣角，在她挣扎之前拽着她往前走，“没事儿昂，凌姐，我保护你。”
周明皓这才意识到他和赵一涵眉眼机锋打得是什么算盘，立刻随之狗腿道：“凌姐，我和老杨也保护你，我们三个大男人给你开路。”
杨景衡干巴巴地笑：“我不和没眼力价儿的人一块，你少扯我下水。”
凌又正巧路过周明皓身边，眼风扫了他一把，围在嘴前面的围巾就被拽下来，说出来的话都飘着白气：“你一会儿先顾好你自己，别扒在杨景衡身上下都下不来就行。”
杨景衡：“……”我觉得有可能。
周明皓：“……”原来我就是这么个形象。
*
他们几个人被蒙住眼睛依次而进，郑书然打头阵，凌又站第二个，周明皓第三，杨景衡垫尾，这个站位就充分展现了某人言之凿凿说要保护姑娘，其实自己也是个贼怂的主。
郑书然率先摘下眼罩，看了眼里面黑黝黝的环境还有开始瘆人的音乐，拍了拍凌又的胳膊示意她可以摘下来了，就听见后面周明皓已经按耐不住地吐槽，说这音乐真的是阳间人能配出来的曲子吗？
凌又那双丹凤眼睁开，被眼罩蒙久了还带了点薄薄的水汽，她用力眨了眨，发现她们目前身处在一个人工山洞里，绿色的藤蔓、青白色的石壁再加上暗紫色的灯光，不拍恐怖电影都浪费。
她目光转回眼前，郑书然那张俊脸在暗紫色的灯光下盯久了也有些瘆人：“还好吧？”
“这才哪到哪，不至于。”凌又避开了目光，打量起附近的石碑来，脚下还有盈盈发着绿光的安全通道指示牌，“那我们按照这个指示牌前进就好了吧？”
话音未落，山洞里突然就传出来一阵鬼叫声，吓得本在打量四周的周明皓一窜，果真扒杨景衡扒住了个十成十。
杨景衡忍着把他撕下来的想法给凌又比了个大拇指：“凌姐，下次玩狼人杀，你不跳预言家我都不服。”
凌又在玩笑中缓和了脸色，就见郑书然听了一会儿里面的鬼哭狼嚎，居然还勾起一个笑容来：“仿得挺真的，凌姐，一会儿真害怕的话我不介意你扒我。”
凌又表情木了片刻，随即双手一拉眼尾，舌头一吐，作了个在这个地方比较魔幻的鬼脸：“如果你不怕的话。”
说完，她大步走了进去，没有理会身后笑意渐深的郑书然和杨景衡。
杨景衡拍了拍发小的肩膀：“媳妇儿的毛不好捋，摸炸毛了吧？”
郑书然反唇相讥：“哥屋恩，这叫情调懂不？”
周明皓瑟瑟发抖：“各位大哥，这种浪漫我不懂，咱快点走行不行？”
*
凌又走得大义凌然，在拐角处的阴森灯光下又迟疑了步伐。
郑书然腿长步子大，又铁了心地要追上她，直接把她往身后一捞，示意让她扶好自己的肩膀：“走啦凌姐，跟着我吧。”
“……周明皓呢？还在杨景衡身上？”凌又望着男孩子被毛衣包得严严实实的肩膀，寻思着就凭郑书然的骨架，夏天的话绝对硌手。
郑书然一挑眉：“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顿了顿，“放心吧，周明皓归老杨管，你就甭操那个心了，拉紧我。”
凌又没动。
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你先走。”
凌又这才满意了。
她不习惯于将自己的胆怯坦露在任何人的面前，无论是父母姑姑，还是朋友同学，凌又一向是内敛的、不外露的，就算自己怕得要死，也是本能的在所有人面前梗起脖子，咬牙往前冲。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提出去鬼屋，凌又不作声。
后来进鬼屋明明被那鬼叫声吓了一跳，但周明皓的反应就是扒住杨景衡，凌又的反应就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将所有的尖叫声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郑书然电光火石间想明白这层，便放任她往前走。
凌又的马尾荡在他眼前，郑书然眉头轻轻皱起，一双眼睛分辨不清情绪。
往前走是一个暗色的房间，两列停放了许多棺材，这本是鬼屋里的常见操作，凌又第一次进，即使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还是被这阵势唬住了，那条腿在空中微微一停，像是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就这样一会儿得憋死……
郑书然在后面仔细观察凌又的表情，对身后周明皓哭天喊地和杨景衡的百般嫌弃全程屏蔽。
就在这时，本来安安静静的房间突然涌动起一阵低沉又诡异的音乐，敲在凌又耳膜上，比她的心跳还剧烈。
她刚刚试探性地往前走一步，就觉得眼前视线一暗，什么东西刷地从上面掉落下来，还带着一股子腥味，熏得人想作呕。
她还来不及细细地看那是个什么玩意，就被身后的人一拉一拽，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郑书然揽她在怀里，是个完全保护的姿势，他的右手捂住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感觉到她的睫毛在手心里簌簌颤动，他看着房梁上掉下来的道具，在周明皓破表的尖叫声中压低了声线。
“别看，怪吓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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