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卡]他与他之间 声音（卡卡西bl）》旗木的神威

4、第三章

　　两年后,鼬加入了暗部。
　　木叶精英的象征,天才的必经之路,还有,到那人身边的方法。
　　在递出申请书之前这一切多么合情合理。
　　但是当鼬伸手接过那精巧的狸猫面具时,他心里其实有些空洞。
　　总队长对着新进暗部队员演讲着怎样的训话,鼬只用了10%的气力去注意。
　　他微低着头,姿势看起来谦卑恭谨,他的目光落在面具上,那花面的狸漾着丑角般的笑,无珠的眼眶显得诡异。
　　在第一次任务前,鼬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上暗部服装,那是为了他特别量身订制的尺寸,从衣服到配件一切配合得这样理所当然,恰到好处。
　　可他自己的人生该走到哪里去,他却看不见。
　　从晋身中忍以来仅仅两年,已足够让宇智波鼬长足进步。
　　他仿佛资质良好的宝石,只需稍稍抛光就能艳盖群冠。
　　暗部的工作的确难度很高,正适合琢磨鼬这颗宝石,他很快崭露头角。
　　鼬受到了青睐,任务如此频繁,频繁到他实在搞不懂,暗部明明这么小,人员搭配就这么些可能性,怎么他却要到好一阵子以后才再见到那抹银色身影
　　不过相遇的机会终于还是来到,那时候的小队是用面具来分配代称,队长是苍鹫,另一人是暗犬,“那人”是银狐,而自己是华狸。
　　华狸-花面的狸。
　　这面具在普通十二岁的孩子脸上多么合适,在自己的脸上又是多么突兀,因为有了这个名字鼬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感想。
　　那次的任务相当匆促,甚至没有时间让任何人寒喧两句,银狐和华狸的见面毫无波澜,完美的陌生人。
　　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两人还会完美的分开。
　　目标物得手后,他们遭到猛烈的追击,每个人都挂了彩,而闇犬受了重伤。
　　队长的苍鹫紧急判断情势,决定三人带着极密卷轴分路逃亡。
　　“闇犬,你知道该怎么做”苍鹫说,他的意思是自裁并使用腐尸粉。
　　闇犬垂下头,虚弱的回应,“是…”
　　“我来负责带他”突然有声音打断他,那是银狐。
　　后来,银狐与苍鹫陷入争执僵持,直到一声闷哼吸引两人的目光,闇犬的尸首已经横躺在地。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华狸的声线俐索毫无孩童的稚气。
　　后来,三人都顺利脱逃。
　　回到木叶后,银狐因为抗令受到处分,而华狸则得到推荐,甚至于在几个月后以十三岁之龄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暗部分队长。
　　两年,足以改变一个孩子。
　　卡卡西受到的处分其实并不重,仅仅是两星期不能出任务的禁令外加一支申诫,由此可以看出暗部对他的倚赖。
　　也好,他想,在那两周间他要好好窝在家里,最好什么都不做。
　　多么美好的空闲,有时候他竟然可以睡掉一整天。
　　可惜,好几次美梦总要被打断---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华狸的声线俐索毫无孩童的稚气。
　　每次脑海里想起这幕他都要叹气,他是知道那孩子的。
　　那孩子,宇智波鼬。
　　一天晚上,卡卡西像是在梦中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
　　明明很有自信是完全清醒的,但是在看到那张狸猫面具的瞬间他还是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窗户是打开的,淡淡的月光打在那黑白的寂寥身影上,别增一缕诡魅幽冥的气息。
　　和我这平凡的房间还真不搭调,卡卡西叹了口气。
　　“你爸妈没有教你,夜袭陌生人是很没有礼貌的吗”带着狸猫面具的少年站在角落,无动于衷,仿佛与阴影融成一体,变成夜色的一部份。
　　卡卡西在心里盘算,从这孩子的态度看来此次来访应该是与任务无关的,然而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理由
　　该不会是来杀我的吧!因为上次作弄了他,哈哈… 卡卡西在心里自己开了玩笑。
　　看他还穿着暗部制服,上面有新鲜的血污,卡卡西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没有回应。
　　“华狸…”对于穿着制服的暗部以代号相称是种尊敬。
　　“不要那样叫我”
　　“”卡卡西承认自己被搞糊涂了,“你究竟… ”
　　“你为什么要守着他闇犬…” 卡卡西皱了皱眉头,你小子为这种事私闯民宅,还打断我挑战连睡32小时的纪录
　　“身为忍者,尤其是暗部,不该有这样不专业的行为,你…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是吗”
　　“你和他交情很好”
　　“也没什么”
　　“我想也是”他顿了顿 ,“所以说,这是很不智的行为,以那时的状况,不但有可能无法达成任务,而且你… 你自己也会被暗犬拖累的”
　　“的确,但是同伴的生命是很珍贵的,对我来说”
　　“值得这样的牺牲”
　　“是”
　　“我…我不明白,我做不到… 怎样才是对的”
　　原来如此,这孩子有迷惑,“华狸…”卡卡西开口。
　　“叫我的名字”
　　“…鼬,照你心里的话做,不用后悔”卡卡西补上一句,“你还是太勉强自己了”
　　明明是这样温柔的孩子啊,他在心中叹息。
　　然后鼬没有再出声。半晌,他走上前去。
　　“鼬”卡卡西吃惊地看着他解开面具的绳子,穿着制服时不能让人见到脸是暗部的规矩。
　　少年柔美的脸庞露了出来,阔别许久后第一次再见到这张脸,卡卡西有点感慨。
　　多么大的转变,从孩童到眼前这个过分成熟的少年,脸上明明是这样温润的线条,眼下的八字痕迹却有如命运的刻印,硬是要这张年轻的脸显得坎坷…
　　这两年多以来他经历了很多事哪,卡卡西想。
　　仿佛急着长大,少年的骨架比同龄的其他人拔得要高,外貌看起来简直好像十六七岁一般… 然而还是比自己矮上一截,卡卡西伸手去揉少年的头发,“好了,你回家吧!”
　　这动作现在做来实在过份亲昵,但鼬并不讨厌。
　　回家的路上鼬想着自己方才解下面具的事,抱着想让卡卡西看着真正的自己的心情而做出这样任性的行为,鼬反省着,然而不能否认,心底某处却诚是欣然。
　　后来,鼬又和卡卡西同出了几次任务-以分队长的身份。
　　他越了解银狐的行事作风就越担忧,那人总是代替别人而流了更多的血。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更缜密的计画,更完美的执行,祈祷没有人扯后腿,而那人也能少受点伤。
　　两人的搭配这么有默契,他们甚至赢得一个昵称:暗部的狐与狸,而两人同在的小队理所当然就会被叫做“狐狸小队”。
　　因为名字能被这样自然的摆在一起,鼬终于不再讨厌华狸这个称号,而暗部的生活想想其实也不赖。
　　在那人身边久了,鼬开始觉得不安。
　　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现在渐渐变得清晰。
　　卡卡西…他太安静了。这种安静很特别,与忍术无关,而也不是个性。
　　卡卡西原本就不多话,但他也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严格来说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的这项特性。原本人类的天性就是会被声音所吸引,而倾向忽略无声。
　　他的静由里渗透到外,一般人会将之解释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在鼬眼里事情却不是这样简单。
　　这并不是故意做出来的“动作”,而是一种熟练的“态度”。
　　这种态度意味着什么鼬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那是背负着过度沉重的命运的人,自然而然会养成的习惯。
　　那些不能,也不想说出的事在日日月月的压力下,无可避免地精粹出了沉默。
　　这个过程同样是疼痛,不同的是鼬选择被切割成冷冽锐利的钻石,而卡卡西却宁愿如蚌含沙也要涵养圆润的纯珠。
　　明明是那样相似的人,却走上这样不同的道路。
　　卡卡西愿舍命相护的东西,鼬竟能轻易刀下立断,例如,闇犬的性命。
　　鼬为此迷惑。
　　鼬知道卡卡西的过去,有关他的父亲的,四代的,宇智波带土的,月光琳的那些事,他知道他沉默的理由。
　　可是他也记得,很久以前卡卡西曾经在月光下哭泣,那声音让只有五岁的他也跟着疼痛。
　　那样原始的裸裎的激烈的情感,在现在的卡卡西身上已经看不到了,这让鼬非常介意,甚至苦闷。
　　十三岁的鼬在某些方面还是太过稚嫩,他凝视卡卡西的时候太深刻,不看他的时候又太焦躁, 这些细小的动作若是拿捏不好,只要稍微松懈了一些就送出了讯息。
　　聪明如卡卡西,承受这样特别的注视,很快心里就有了数,他在应对上开始刻意保持一种冷淡的专业的调调。
　　对于鼬这孩子,卡卡西其实有种特殊的喜爱,像是动物对同类的气味会感到亲密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