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恶人》白衣暮色

10、鳝鱼恶人（三）

　　贺封可以没有让林燃留到跳舞的这一趴，看到林燃被牵进去跳舞的这一幕，贺封第一次觉得计划也有存在变化的这一刻，这不像是洛家奇或者乔林自己去改变，而是被动接受改变，这是贺封第一次遇见。
　　“怎么办？”莫闻听着电脑屏幕问道。
　　贺封沉吟了一会，“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放弃林燃。”
　　林燃被莫名其妙地带进来，她不知道苏慕年为何会邀请自己跳舞，在进入宴会厅的路上，她已经悄悄和苏慕年表达了想走的意愿，但是苏慕年只是笑笑，没有放她走，林燃后天培养的危机感让她对苏慕年的好感全无，他是在试探自己，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步让苏慕年产生这种冲动，但林燃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弃子。
　　作为一个富二代，一点舞蹈基础没有未免也说不过去，灯光下的赵歌此刻已经和舞伴翩翩起舞。
　　苏慕年牵着林燃的手，已经等了许久，温和的音乐已经响起半晌，但林燃只是把目光投入到其他人身上，没有半分想跳舞的意思。
　　林燃看了一分钟，她没有学过舞蹈，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一分钟她已经记住别人是怎么跳的，至于自己能不能跳出来，林燃觉得尽人事听天命。
　　林燃回过头对苏慕年微笑，“开始吧。”
　　“谢小姐赏光。”
　　苏慕年绅士的再次牵起林燃的手，林燃随着苏慕年的舞步机械的复刻着脑中别人的舞步，但还是已经踩了苏慕年好几次了，而且自始至终林燃都没有抬起过头，这会是一场苏慕年跳过最差的舞，林燃心灰意冷。自己的身份会被戳穿吗？
　　忽然灯光全暗，音乐也没了，场上有点躁动不安，越是有钱人安全感就越低，林燃感觉自己已经被无数个人擦肩而过了，虽然黑暗中自己的视力要比一般人好得多，但是太密集的人群让她一时也没有了方向感。苏慕年之前牵着自己的手忽然被强行打断，林燃随意抓了一个人的胳膊支撑住自己，但瞬时间就被那个人甩开，但林燃已经找到了平衡感，稳当的站住。
　　灯光亮起，音乐再次响起，林燃的手被牵起，人却不是苏慕年了，而是换了一身衣服没有戴帽子的乔林。
　　林燃惊喜的看着乔林，“你怎么来了？”
　　乔林“嘘”了一声，看了看四周，“跟着我跳。”
　　不同于刚才深情和缓的音乐，激情四射的爵士舞曲让现场的气氛高涨了不少，也没人关心刚才的黑暗了，只是把它当成主办方安排的小插曲。
　　林燃虽然依然不会，但是乔林一直在她的耳边和她说下一步怎么移动，然后他们俩就一直重复着这几步，最后结束动作，乔林和其他男舞伴一样把女舞伴拉入怀里。
　　林燃第一次靠一个男生这么近，没有小说里好闻的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却有一阵属于乔林的好闻的气味进入到林燃的鼻子里，让林燃异常安定。
　　镜头后的贺封和莫闻都认出那个人是乔林，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你现在还不准备告诉我这个林燃是谁吗？上一次乔林不顾安危保护的人还是乔安。”
　　“很久没有听到乔安这个名字了。”莫闻从烟盒里拿起一根烟，点着，关上电脑，乔林去了林燃不会有问题了。
　　“这个名字我们已经避讳很多年了，我不想让林燃这个名字也莫名其妙的被我们避讳。”
　　“再等等吧，等到我也可以从心里不再避讳这个名字开始吧。”莫闻把没抽完的烟摁灭了，独自一人去了天台。
　　贺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四个人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都是为了弥补当年自己各自的过失才会聚在一起做这件事，但这副面具何时会撕破？撕破之后背后血淋淋的面目他们是否可以接受？贺封不敢去想。
　　乔林看着怀中的林燃，瘦的只有骨头架子了，别人都散开了，她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乔林一巴掌拍到她的脑门上，“跳完了，傻子。”
　　“哦，”林燃赶紧离开那个怀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忘记了。”
　　“其实不是不会跳舞，是舞伴的问题吧。”身后响起苏慕年的声音，林燃的警惕感立马出现，她往乔林身边靠了靠，这个动作让苏慕年有点挫败感，看来今晚的自己确实有点失常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让人这么讨厌。”乔林不屑一顾的看向苏慕年，从经过的服务员的盘子里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拉着林燃要离开这里。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有占有欲，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苏慕年似乎意有所指，林燃看到乔林的脸色已经变了，林燃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乔林，仿佛一头被揭了伤疤的狮子一样，此刻的他只能靠咬人才能平复伤痕。
　　身边似乎越来越多人往这里看过来，林燃拉拉乔林的手，“我们走吧。”
　　乔林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燃，将手里的玻璃杯摔到苏慕年的脚下，“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我确保我会比十几年前的我更加凶狠。”在众多议论纷纷的目光下，乔林带着林燃离开了这里。
　　上了车之后，乔林粗暴的把领带解开，把束缚住身体的西装外套狠狠地扔在了后座上，然后一拳拍向旁边的玻璃上。
　　林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坐在后座上的她只能把衣服默默地叠好放在一边，西服似乎被撕裂开一道口子，林燃有些心疼，但看到乔林打在窗户上的手更加心痛。
　　“以后离那个人远一点。”很久才开口说话的乔林，声音低沉的似乎要杀人一样。
　　林燃赶紧答应道，“好。”
　　“系上安全带，我把你先送到火锅店。”
　　“好。”
　　回到火锅店的乔林没有说话径直地上了二楼，满身的低气压让其他三个人根本不敢过问。只能来到林燃身边询问怎么回事。
　　林燃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说了一句看视频，把穿坏的西服外套给了贺封然后去了二楼换衣服。
　　“什么视频？对了你们俩不是一直守着吗？发生什么了？”洛家奇盘子也不端了，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封想起那时没有备份的直播，后面自己没有看，有点懊恼。“发生了一点事，我们俩没有看下去。”
　　“喂，你们俩搞什么，”洛家奇不满的大声喊道，“是你们俩说看着视频，所以我一个人在楼下忙活，现在你告诉我，你没看？”
　　贺封赶紧制止住洛家奇的大嗓门，“还有客人在，等会我去问，好不好。”
　　洛家奇一甩围裙，“小爷有脾气，你自己干吧。”然后甩手也去了二楼。
　　贺封看着这一个两个三个都有脾气的家伙，心想，自己是伺候了一群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