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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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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和小六架着封静司火急火燎逃命般的回了凤梨堂 。
两人一把将封静司甩在摇椅上并迅速关上门窗。
“刚刚那人是谁?竟然想谋害朕”宋鲤多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温润细腻的帕子莽声问道。
小六虎躯一震一个箭步飞扑上去按住椅子捂住封静司的嘴哀求道:“大人,这话可千万再说不得,要掉脑袋的。”
宋鲤多挣扎着扯开黏在她嘴上的手,大口吸气说道:“了解,了解”。
平日里说顺了嘴,脱口而出。现在的处境她明白,要是隔墙有耳或是被有心人听去,必定不会比掉脑袋轻巧。
晌午,小六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准备拿去厨房。忽然,凤梨阁外想起一阵敲门声。
来人是南妃的贴身宫女玉儿,端着一精美小盒就进了屋。
宋鲤多吃饱喝足之后一阵犯困,躺在摇椅上将将要睡着,她这一来又勉强打起精神招呼了一下。
玉儿将盒子递给临安,临安打开盒子送到宋鲤多眼前。
上好的糕点,宋鲤多抬了抬眉毛,心中暗想,可惜不是我的style。
玉儿走后,什么顺妃、上妃、下妃母妃的都跟着来了,理由出奇的一致,为司徒将军道歉。
宋鲤多暗想,这司徒看来后台不少。从侧面她也明白了自己来头不小。
宋鲤多躺在椅子上勾了勾食指,小六临安蹲在两边侧耳倾听。
“我这官儿大吗?”宋鲤多偷笑道。
两人齐齐看了她一眼,有些难以启齿。
“算,大吧!”临安咬牙说道。
“大人掌管的起居注,连皇上都不能轻易动,你说大不大?”小六自豪的说道。
“什么柱?”宋鲤很好奇,为了让他们不怀疑自己,她还装出一副头晕的样子。
“哎哟!起居郎大人,你怎么还这样啊?”小六竟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起,居,郎?”宋鲤多重复着这个官职,并在脑子里飞速理解分析得出结论“纪,实,狗,仔?”。
宋鲤多打了个哈欠她太困了,脑子忽然转不动,摸爬着要上床睡觉。
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差,但作为被实录的对象这些个妃啊贵啊人的巴结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黑地,梦里潜意识回到了那一晚,回到了那个广告窗口,回到了跳转开的网页。
……
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
什么就幸福的生活了?怎么就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宋鲤多不满的质问。
算了,既然是he,我就接受吧!
毕竟有甜,有宠,日子总归是不坏的。
幸好读了几本古文,这之乎者也也能说上两句。好好练习,等着嫁入豪门吧!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不亦乐乎?
岂不快哉?岂不美哉?
非也非也!
纸上谈兵的本事妥妥的。
等等,不对,我不是什么屎壳郎,呸,起居郎吗?
恍然大悟间,由远及近,一行小字在黑暗中360度不停翻转落在她的面前。
“王爷一怒为红颜,用嵇乌剑手刃了当朝废柴起居郎封静司。满朝文武拍手称快,从此王爷和王妃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噩……梦……
临安进屋送茶见封静司坐在床榻上一脸生无可恋,颓丧之态较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人?”临安试探的转到他跟前轻声唤道。
宋鲤多一个侧身抬手在临安脸上就是一掌,脸色凝重黯然神伤声音更是悲恸。
“尔康,是你吗?尔康。”
临安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墩儿摔在地上,满脸惊恐。
“六儿,我瞎了”宋鲤多的双手在身前扑腾。
“我是临安,小六在刷碗”临安揉搓着脸凑近看了看封静司,“我去叫太医”
宋鲤多猛点头:“嗯嗯,快去,我会等到你回来。”
不一会儿,临安架着老太医来了。
太医疑惑的看着正盘腿坐在地上冥想的起居郎,缓慢回身问道:“然?”
临安听不懂太深奥的词语,求救的戳了戳身边的小六。
小六扣了扣眼角有些迷茫道:“大人她——”
“后呢?”太医问。
小六像是吃了莲子羹糊住了嘴道:“转晕了。”
临安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阵憋气,架起太医往封静司身边一放。
太医看着封静司咸蛋超人一般的眼睛啧啧称奇,开了半年的中药,让封静司安心静养。
“太医,我家大人眼瞎的事情还望保密”临安知晓废柴封静司在瞎了眼肯定会被贬黜。
“嗯嗯,对的”宋鲤多表示同意。
翌日,病情加重。
皇宫传遍了起居郎封静司在莲池水缸里洗脸染上眼疾的消息。
“我要去质问他”宋鲤多恨得牙痒痒拖着身子指着大门就要开骂。
想不到这太医嘴这么碎,弄得人尽皆知。现在不仅是废柴,还是蠢货了。
宋鲤多挣扎着起身,结果半盏茶的时间都在屋里打转没走出门。
小六和临安打着哈欠问道:“大人还是我俩架你出去吧!”。
“不行,不能输了气势”宋鲤多有气无力,要是架我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过了一会儿,还没出门,到是先有人来了。
“歇会儿,喝口水”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她又喘着粗气坐下。
“封大人,皇上给您送好东西来了”常德弯着腰看着眼前的起居郎说道。
宋鲤多十分纳闷儿,又不好问什么只得谢主隆恩。
她虽看不见,但却知道大太监走的时候肯定是捂嘴忍笑离开的。
“一天之内,得了同款水缸,准了病假,还真是承蒙圣宠啊!”宋鲤多感叹的用手心抚摸着水缸。
“大人怕是没听到常公公说的话”小六撇嘴道,“让您每日在水缸里洗漱。”。
“啧……”宋鲤多一甩手临安又挨上一拳,“米阿勒”。
宋鲤多深受眼疾的苦,每日都要人搀扶。折腾了好几个太医也不见起色。
一日听小六说外面天朗气清,他就命两人搬了摇椅出去躺在外面晒太阳。不想半刻钟不到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受不了了。
这哪是小六口中的天朗气清,明明就是烈日当头。
眼睛敷了药,绕头围了一圈纱布固定药贴,她这下是真一点看不见了。
好手好脚,瞎了眼也要身残志坚,这是现代人的气魄。
结果,在院子里瞎折腾了一圈差点摔死。
宋鲤多毅然决定扯掉纱布,看能不能看清一些。
抬起双手摸索着后脑勺的绑带,刚想解开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什么人?”她吓得惊慌失措踉踉跄跄跌进了水缸,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宋鲤多看不见极没安全感,掉进水里更是吓个半死,幸好有人拉了她一把。
不过,站在水缸里的宋鲤多也是狼狈。
浑身湿透,绷带松松垮垮耷拉在脸上,头发紧紧贴在头皮,别提多狼狈,就这样她还一直拽住刚才那人的袖子不肯撒手。
“王爷你没事儿吧?”随从硬生生拽开宋鲤多的手,紧张的帮茗炎整理被拽得皱巴巴的衣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王爷”。
这话说得。
“搞清楚是你们先吓我的”宋鲤多站在水缸里又踉跄了一下。
“我无妨”茗炎温声说道。
“我有妨”宋鲤多气势汹汹,“我这全身都湿透了”湿透了,我的妈。
宋鲤多护住胸从水缸里爬出来,而后又想自己胸小衣服又厚怕什么。
“大人”从厨房回来的临安和小六看见茗炎正站在封静司面前赶忙走过去跪地请安。
小六扶着宋鲤多,一脸惶恐。
临安忙跪在茗炎跟前替起居郎求情,好一会儿都不见身前的人有动静。
王爷若有深意的看了起居郎一眼,抬脚离开。
随身侍从恶狠狠的将一瓶药塞给临安道:“这是主子给的”。
屋内,浑身上下湿透了的宋鲤多气呼呼的喝着热茶,悻悻骂道:“我是司马光的朋友司马缸吗?怎么跟水缸这么有缘。”
“对了刚才陷害我的人是谁?”宋鲤多这才想起来问仇人名字。
“十一王爷”小六弱弱的回道,“大人你又闯祸了”。
“什么?”宋鲤多本不打算惹是生非不想这两天都把人给得罪完了,“起轿,追!”
宋鲤多已经抬起胳膊准备好,可旁边的人半天没反应。
“快叫临安过来,架我出去赔礼道歉啊!”小六听得云里雾里,忙招呼着临安进屋。
“大人你这全身都湿透了,不太好吧!”临安劝道。
“这样最好不过了,苦肉计”宋鲤多薅了薅头发,“是不是看我脸色苍白,嘴唇乌黑,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小六和临安仔细看了看赞同的点头,然后说道:“是是是”。
“那赶快架着我走,等恢复了气色就没那么好的效果了”宋鲤多急得跺脚催促。
两人奉命行事,拉开架势就往外跑,终于到奉天门的时候追上了要乘轿离开的十一王爷。
三人拦住马车与大马面面相觑,宋鲤多看不见只觉得面门扑面而来一股腥味儿。
小六轻声道:“到了”。
宋鲤多猛然跪下却不想人脸撞了马脸。
临安反应快一下拉开了宋鲤多,才免她被烈马踢伤。反倒是刚进轿里的茗炎一下翻出了轿,不过好在素日里有些武功底子稳稳落地没有受伤。
这一早上的现象环生,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扑通给跪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王爷,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宋鲤多一边骂自己怂包窝囊没骨气,一边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前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现有宋鲤多跪地求饶。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现在就是宋俊杰了。
“大人,王爷在那边”临安扶起封静司转了一百八十度。
宋鲤多心说自己现在不仅眼瞎,心也快盲了。
好一会儿十一王爷毫无反应。
这种委屈我哪能受得了啊!
……
翌日,晨,皇宫上下又是封静司拦马冲撞王爷的新闻,只是人云亦云之后,版本逐渐跑偏。原本新闻的版面应该是“封静司拦马,当众下跪求饶”。这一晚上的发酵到现在成了,“封静司拦马,不畏强权”。
“啧啧啧”宋鲤多摇头不解,这古代的舆论八卦比二十一世纪的微博传得还歪。
封静司还在皇帝给的休假中,不过凤梨堂一开门,送礼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
“这什么个情况”我吵个架有人送礼,我瞎个眼有人送礼,我下个跪还有人送礼,这是什么魔幻世界,大家脑子都不正常了。
“玉耳坠一对,蜀锦一匹,宝剑一把,花瓶一个,西瓜一个,鸡蛋一篮”临安清点着早上收的礼。
“等等,谁送的一篮子鸡蛋”要说这古代西瓜的确是一稀罕物,但这鸡蛋就未免有点敷衍了,“我不是嫌弃啊!不过这鸡蛋放在这些个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里确实有失水准”。
宋鲤多好奇的从躺椅上起来,摸索着走到那篮子面前仔细端详发现自己压根儿看不见,用手触碰了一下鸡蛋得出另一番结论。
平平无奇。
“中午饭就它了,蛋炒饭”宋鲤多当即决定。
坐回躺椅,宋鲤多心情立马又沉重起来。
一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受尽摧残最后还会因为现在废柴的身份而死在那什么王爷手里,她就一阵悲愤心悸。
偏偏是古代,偏偏是最不想的古穿。
要说在现代宋鲤多怎么也是个小白领,在职场上虽一没名号,二没地位,但至少是个现代人。
思虑再三,她觉得自己要不就巴结王爷当个哈巴狗,要不就,逃,跑。
逃跑,现代最大程度保命准则。据某知名网站统计,每一百个成功获救的受害人中有97个都是逃跑出来的。
看看,这机率,多大。
关键时刻没有什么比逃和跑更管用的了。
“大人厨房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小六咋咋唬唬跑进屋,吓得宋鲤多刚理好的思路哗的断了。
“你这孩子就不能淡定一点吗?”宋鲤多脱口而出老妈的名台词。
厨房内,烟雾缭绕,还没进去宋鲤多就被熏得够呛。在门口推三阻四不想进去,“我眼睛看不见也帮不上忙?”
“我口腔溃疡,不宜去这么油腻的地方”
临安提着锅从浓烟中出来,举在封静司面前。
“番国的水晶”油锅里正煎炸的水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透过纱布宋鲤多被那娇嫩冷艳的光芒吸引。
这真是“见钱眼开”。
宋鲤多也算是见识到了,古人高深莫测归纳总结的能力。
“我们这算不算贪污受贿啊?”宋鲤多拿掉纱布,傻眼的看着锅里黄绿色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