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ile with tears》残云

8、第七章（完结）

　　空寂的房间内回荡着机械操作时的叮当声响，麻斗现在就像是一个插座，身上接满了不同的光缆，身体没有能力活动，他甚至害怕自己等一下就连思想也没有办法变得自由。

　　“哥哥，这是新的身体，你所梦寐以求的。”邑辉痴狂的双眸印在光离的玻璃器皿上，诡异恐怖，“快点用那个身体毁灭一切好了，然后就是你死在我手上的时候了。”

　　想要杀死自己的哥哥？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麻斗依稀感觉得到邑辉的痛苦，愤怒和压抑的无比兴奋。那样的感情强烈得让他觉得刺痛，仿佛是坏掉的娃娃，每一次的蠕动都被迫携带者可憎的巨响。

　　走廊上是奔跑的足音，房间的门被人粗鲁地撞开。门口熟悉的身影，焦急的声音都让麻斗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哭出来。一直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哭泣，但是那时侯真的，真的好像有什么在眼中游荡。眼泪……始终对于他是奢侈的啊，但是胸中有什么压在那里，很痛，很闷。

　　即使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这些人也不会抛弃他吗？他可以奢望被这些人重视，珍惜吗？他可是随时可以销毁一切的人啊，为了自己的欲望，销毁一切的人啊。

　　“邑辉一贵，把麻斗还给我们！”

　　“真是好笑，麻斗什么时候属于过你们？我将他寄放在你们那里那么久，婴孩要求归还的，是我！”

　　“别开玩笑了！”巽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邑辉的眉心，“麻斗40年前就开始受政府的保护。那时还没有出生的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归属？”

　　“麻斗是我爷爷的作品，为什么我不可以要回他？”邑辉得意的笑容带者三分轻蔑，“你们那时有出生了吗？你们这些愚民知道什么？”

　　“该死！没有时间和你罗嗦，放不放人？”

　　相遇的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彼此根本就不能共存，早已经摆好了架势的密像子弹一样冲上前。他们清楚普通的武器根本就无法对付已经分不出是不是人类身体的邑辉一贵。

　　“你还太嫩了点。”邑辉嘲弄地接下没有丝毫威胁的攻击，“让你多活的这段时间真是浪费，一点进步都没有。”

　　“不要太看不起人！”密横起刀刃，朝邑辉的脖颈看去。

　　“看不起又如何？”轻易躲闪过攻击，邑辉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一点消退，“你们慢慢欣赏麻斗进化成真正的神的过程吧。这将是你们在这个世界所能看到的最后的影象。”

　　被邑辉提醒的众人全部转移了注意力，台面上的麻斗的表情带着狰狞与极度压抑快感的诡异，和邑辉一贵的表情是那样的相似。让人感觉的出他们其实是一样的疯狂，一样的决绝。

　　“亘理，我和密拖住那个男人，你负责破坏那个奇怪的电子系统。”

　　“知道。”

　　亘理以百米`20秒的速度往巨型的电子处理器奔去，作为专业技师的他可不能被这么一个不名所以的机器难倒。在键盘上敲击着无数的字符，但是丝毫没有看见有任何反应。

　　“呵呵呵呵……有趣。你在向我挑战吗？”亘理露出格外兴奋的表情，“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臣服在我的手中！”

　　巽觉得格外头痛，他不该将那个任务交给亘理的，那个头脑发热的机械狂，现在只能祈祷别出什么事，但愿……

　　“别以为你们联合起来就能对付我了。”

　　“无论你从智谋还是战斗技巧上都更胜一筹，但我们不过是争取时间而已。”巽无所谓地笑一笑，“你并不是我们的目标。”

　　轰然一声巨响，连天花板都被震下几块水泥灰砾。浓厚的烟雾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亘理趁机将麻斗带离那个仿佛手术台的地方。

　　“你们竟然来阻止我的计划，蝼蚁一样的愚民！”邑辉真的动气了，手指间恍然出现几把陶瓷的精致手术刀，看似简单的刀具却暗藏玄机。巽暗叫了一声不妙却没有来得及逃离手术刀的雷达追踪范围，转眼间一群人变倒在地上没有办法移动，胸口的刀似乎极力排光他们体内所有的血液。

　　“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抱起昏迷的麻斗，邑辉重新回到安置麻斗的地方。等他看到引起爆炸的原因后，气愤得揪住亘理的衣襟，“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将两根主线接到一起而已，你也会。”

　　“你……”

　　“住手！”麻斗焦急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慌乱，“邑辉，够了。”

　　“别以为我会这么放弃，对于你的执着，我永远都不会改变。”

　　“就算消亡了这个世界又能怎么样？经过几亿年的轮回，生命还是会重新出现在这个星球上，相同的悲剧会不断地重演，没有能力遏止。”

　　“那又如何，我只是想破坏现在这个，让人疯狂的世界！”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只能选择消灭你。”麻斗苦涩的笑容携七分无奈，“这个世界有太多我所珍惜的人，所以我不能破坏。但是，你是制作我出来的人所选择的……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消灭你……和我。”

　　“开什么玩笑？”密吃力地喊叫出声，“麻斗你为什么也要消失？”

　　“这是我的命运啊，密。无法改变的。”

　　“因为你从来没有试图改变吧？”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了，他知道麻斗决定的事，没有办法轻易改变。

　　“我已经累了，真的……”麻斗飘忽的笑容，将痛苦隐忍，“所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在跟你们走下去了。”

　　转向一旁没有什么反应的邑辉，“你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吧？”

　　“因为你是那样不愿伤害别人的人。”

　　“我能感受你的痛，因为我们是相同的。所以，不要在去憎恨了。那样真的很累。”晶莹的泪珠滑过细腻的脸颊，笑若残阳，“这个世界不是我们的居所。等待下一次的轮回，有我，陪伴你……”

　　“没那么简单的，无论在那里，我们的命运都不会改变的。”邑辉对于即将到来的突变没有反抗，因为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但至少，不是孤单的。至少啊……

　　天空中似乎响起那久违的熟悉梵音，两个人的身体慢慢化为光粒，消失在空气中，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地，消亡了……

　　“这样就结束了吗？”密无法让心情平静，这样的结局让他如何接受？

　　“没有办法啊，因为我们只是渺小的，无力的人啊。”巽忽然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哭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漠然是种可怕的习惯。

　　“还是回去吧，做些我们可以改变的事……”

　　“老实说，亘理，”巽吃力地站起身，“我一直在想你怎么知道将电源两边接起来的方法就可以不伤麻斗地停止机器？”

　　“事实上，我没有想……”亘理摸了摸头，“习惯性地这么做了。”

　　“习惯性？”巽只觉得天上有一群乌鸦经过，基地里的那些机器可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全部都短路啊！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穿透单薄的云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很暖和，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