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Gutter阴沟》向阳疯长

36、第 36 章

　　36.

　　他蹲守在一条窄巷的尽头，这是魔法部目前还能出入的三个门之一，所有麻瓜世界中的电话亭都停用了，访客必须提前猫头鹰预约，领到出入证明，然后从证明上要求的大门进入部里。

　　这条窄巷通往麻瓜的下沉式垃圾处理站，但只有巫师才看得见这个巷子，地上一块松动的粗石砖上刻着一个大写的M，魔法部职员大约在早上八点半的时候接连出现，石头挪开后，会露出通向地下的幽深台阶。弗雷德知道更多的细节，除了亚瑟曾经在这里任职的因素之外，霍格莫德撤离的那次行动中，就有几个家人或朋友被部里迫害的巫师，他们和弗雷德走得更近，对于斯内普或是小天狼星这类人物则坚定地保持距离。在他们好几次危险的深入侦查中，弗雷德在魔法部中结识的那些人不遗余力地帮助着他。

　　“我们只能在白天的时候去。”

　　这是弗雷德带回来最糟糕的消息。

　　“夜里魔法部被彻底的封了。”弗雷德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布包着的东西，扔在了茶几上，“晚上七点之后，整个魔法部全部封闭，打开任何一扇门都会触发警报，负责值守的傲罗呆在地下九层以及每层楼的升降梯旁边。”

　　“亚克斯利的办公室呢？现在是谁？”小天狼星展开了那张羊皮纸，那是一份一周前刚颁布的傲罗执勤时间表。

　　“没有换上新的司长，诺特暂时代理这个职务。”

　　“他一个人管着部里两个庞大的机构？”赫敏显然对此怀疑。

　　“至少传闻是这样。”弗雷德有些疲惫，回来之后他还没有开任何玩笑。

　　“他们是慌了吧。”卢娜眨着她那双大眼，“伏地魔。”

　　“这说明亚克斯利的办公室里储存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毁一毁，他不想委任一个新的司长，伏地魔信不过这些人。”小天狼星说，眼睛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时间表跟名字，“就连西弗勒斯……”

　　弗雷德的眼光扫了过来。

　　小天狼星话只说到了这儿，他的手指指着羊皮纸上的一处，几秒钟都没动，然后接着往下滑去：“现在要找一个漏洞，傲罗值班换班之间的时间差。”

　　弗雷德的眼神飘到了别处，谁也不知道他想到了点什么，但一会儿后他在椅子上坐得端正了，两手握紧，似乎做了某个决定：“我要去一趟霍格沃茨，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我们用不着这些复杂的计划就能潜入魔法部，甚至是亚克斯利的办公室。”

　　赫敏瞪着他：“什么叫做——如果顺利。”

　　“意思就是我需要和他一起去。”小天狼星补充，“这样‘如果’两个字就可以省掉了。”

　　赫敏这下得同时瞪两个人，她有点忙不过来了，但卢娜没打算替她分担，她的好奇比担忧要多。

　　“你是说有逃避的法子？听你的描述魔法部的防御就连猫头鹰也飞不进去。”

　　“你记得蒙太吗，赫敏，乌姆里奇那个癞蛤蟆掌管学校的时候，斯莱特林肆无忌惮地扣格兰芬多的分数，我把他塞进了二楼的柜子里，好几天之后他在五楼的马桶里被发现。”

　　赫敏拧着眉毛，她已经明白了，但一点也不赞同弗雷德冒进的主意。

　　“消失柜。”她轻轻地说了答案。

　　“是的，消失柜。”

　　小天狼星那一刻非常激动，他当然知道消失柜是什么，那东西能让食死徒从伦敦的对角巷畅通无阻地直抵霍格沃茨城堡，如果他们能找到帮手提前放一个在魔法部里，那些防御咒语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其中一个在霍格沃茨，弗雷德，另一个呢？”

　　红头发的男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你甚至还用过它，而你不知道？”

　　小天狼星的确不知道自己使用过消失柜，是他被怀疑与卡罗兄妹的死亡有关的那一天，也是他知道自己的杀戮咒究竟指向了谁的那天。他对那个夜晚的记忆很模糊，他记得伏地魔和贝拉特里克斯对他的折磨，卢修斯马尔福的闪回咒里闪耀而出的绿光，围成一圈的食死徒的讥笑，如今回想，那种疼痛还在皮肤上隐约乍现，他也记得他一遍一遍地说“我恨你，斯内普”，但却对他如何抵达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全然不知。

　　恐怕那个时候，他压根注意不到这个过程。

　　“那时候你也在吗，那天……”小天狼星说得断断续续，“那实在是很糟糕的一天。”

　　“开始的时候我在，斯内普要确认有求必应屋的这一头没有人，你知道的，如果有人占着那房间它就不对其他诉求敞开了，消失柜的魔法就会被阻断。”弗雷德摆摆手，“你们一到，他就让我离开了，你不记得也正常，你那会儿看起来就跟被摄魂怪吻了一样。”

　　“另一个柜子，弗雷德。”赫敏提醒着他。

　　“这很明显，各位，另一个柜子在斯内普那儿。”

　　赫敏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反驳：“你们不能这么干，两个柜子都在一大堆食死徒的眼皮子底下，这和溜进魔法部去有什么区别，风险甚至更高了，它甚至可能从斯内普教授家里被运走，比如搬到马尔福庄园被保护起来。”

　　“没错，赫敏，不确定的东西多得要堆到天花板了。”他说，“可是在我这儿从来就没有计划好了然后一步步来的事，从来都没有，比如这个复活节彩蛋，”弗雷德的手上出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鸡蛋，“这里面是有爆竹还是车轮式烟花，我也得等它炸了才知道。”

　　“如果另一个柜子的具体位置不明确的话，这次我会站在赫敏这边。”小天狼星摇摇头，“这意味着我们要潜入霍格沃茨，通过消失柜首先确认另一个柜子在哪儿，再返回有求必应屋，偷走它，它很有用，弗雷德，但我们几个办不成这件事，风险太高了。”

　　“那只剩下白天闯进去了。”

　　他们的讨论因为准备晚餐而中断了一会儿，接着又在热腾腾的牛肉汤和馅饼里继续，卢娜拿出来几瓶黄油啤酒，这些都是弗雷德冒险捎带回来的东西，小天狼星灌下去一大口，突然很想念麻瓜世界辣喉咙的烈酒跟香烟。

　　他们知道，闯入魔法部的计划永远不可能彻底准备好，赫敏一再地完善着它，小天狼星给了她充裕的时间去接受这次冒险。

　　复活节之后的一个周五早晨，小天狼星和弗雷德披上隐形衣往麻瓜下沉式垃圾处理站去，群群飞鸟的目标则是北方。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街上只有零星的人，麻瓜的垃圾车开远，魔法部的职员入口尚未打开，他们在心里反复回顾着今天的计划，这条幽深的台阶往下走上几十英尺后，是几条和古灵阁金库类似的轨道，拖车把一拨拨的职员送到地下八层的中庭，中途会有一道与古灵阁地下的防贼瀑布类似的雾帘，效力不如瀑布强，毕竟总不能让职员一个个像落汤鸡似的去办公室上班，它不能把咒语的伪装彻底洗掉，但足以发出警示，封锁所有出入口。

　　小天狼星看了一眼身边的弗雷德，他的头发变成了深棕色，带着卷，眼睛也是黑溜溜的，他留了两周的胡子和明显黑了许多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很不一样了。

　　“你要是再矮一些，会更像个保加利亚人。”小天狼星低声说。

　　弗雷德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半天：“你真的不适合金色的头发。”

　　“好了，弗雷德，我们该祈祷梅林，让那些愚蠢的魔法部里的人认不出我们俩现在的样子。”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昨天收到的访客出入证，“现在让你自己听起来像个保加利亚人。”

　　“没问题，挪威人。”弗雷德拿出了一只小小的装着金黄色魔药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分成两份装在杯子里，“这是最后一点福灵剂，我们有两个小时的好运。”

　　弗雷德主动伸过来碰了碰他手上的杯子，然后一口喝下，小天狼星顿了顿，盯着那一小杯闪闪发光的魔药出神，他闭着眼睛喝掉，暖洋洋的振奋的感觉沿着喉咙流淌到全身，他朝年轻的男巫看去。

　　他们感觉能顺利地达到一切目的。

　　“这棒极了，比利尔斯克鲁姆先生。”小天狼星感叹了一声，他站了起来，把隐形衣收进长袍的内兜里，“我知道你身上缺的一点东西是什么了。”

　　他顺着自己感觉，在弗雷德的脸上画了两道鲜红的颜料痕迹，赫敏的保加利亚籍纯血巫师身份是维克多尔克鲁姆帮忙办的，让这个叫做比利尔斯的远房亲戚更像个魁地奇球迷显然不是坏事。

　　弗雷德的浅色眼睛发着光似的，他咧开嘴：“我要去中庭了。”

　　“我们得暂时分开，”小天狼星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把装着隐形衣的布兜塞给了弗雷德，“我要先去另一个地方，去……去拿一样东西。”

　　弗雷德大笑起来，像个喝多了酒的保加利亚人：“祝你好运。”

　　时间是八点左右，头一批魔法部的职员已经出现在了巷子口，弗雷德手里拿着访客出入证，跟随人流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小天狼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在角落里幻影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