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终结之战》哭泣的匕首

4、神秘的老人

　　苏秋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很混乱，他发现自己竟不断穿梭在海洋、岩浆、山峦、天空等场景中，仿佛置身于万物，却又好似终归于虚无。
　　风吹过树梢声、浪拍击岩石声、人们喁喁私语、鸟儿引吭高歌、山崩声、海啸声、呼救声、爆炸声……无数景象与声音交织在苏秋的脑海，他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被胀爆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承受这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
　　就在苏秋觉得自己要被折磨得彻底失去意识时，周围的一切突然转为了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混乱瞬间归于平静，这片空间内只余下了苏秋一人，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蜷缩在这无垠世界的角落，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是哪？”苏秋被眼前这片白色的世界所震撼，不禁喃喃道。
　　不知为何，明明看上去是无边无际的空间，苏秋的声音却像是传入到狭窄的胡同般不断回响着。这单调的白色像是虚无，又像是希望；像是世界的开始，又像是一切的结束。
　　呆呆地听着自己的余音，苏秋从未有一刻同现在一样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一个人竟是这么孤独。
　　“被创造的终究被毁灭，被赐予新生的终究注定死亡…”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每一字都像是古钟被敲响后震荡的余音，袅袅不绝地撼动着苏秋的心扉，仿佛要从中叩问出一个答案。
　　“孩子，你说，我说的对吗？”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不知何时站立在苏秋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是…也不是…”苏秋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像是被苏秋的回答挑起了兴趣，老人追问道。
　　“每个事物都会留下什么痕迹证明自己存在过。古老的文明留下遗迹，已逝的人留下事迹，虽然他们的肉身已毁，但是精神不灭。”苏秋缓慢而笃定地说道。
　　“肉身已毁，精神不灭…说的好，看来你确实有资格窥探到神的层次…”老人对苏秋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请问…您是？”虽说苏秋明白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但以目前发生的一切来看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故而他对这个奇怪的梦也充满了好奇。
　　老人呵呵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是否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苏秋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你一直觉得你只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吧？”老人凝声道。
　　“您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苏秋有些激动地握紧了双拳，眼中一阵闪烁。
　　老人摇了摇头：“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确实是个孤儿：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你又不是。”
　　苏秋被老人的话绕的有点晕，一时没反应过来，可下一刻却被老人的一句同重磅炸弹的话炸得七荤八素。
　　“因为，是我创造了你，你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你只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后招。”
　　被创造、后招、没有真正的父母？！苏秋懵了，他之前有通过苏恩曦的帮助调查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可却没有丝毫线索。那时苏秋除了暗叹倒霉后就没有深想，甚至还调侃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现在，苏秋居然真的被告知自己本不应存在于自己生活的世界，自己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生命体，这话搁谁那会有人信啊？！
　　无视了苏秋明显不信的眼神，老人继续道：“这是我和那个家伙的博弈，战争因我而起，可阻止这场战争的人却会是你。如果这对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那么我道歉。但你不用想着逃避，你也逃避不了，因为这就是你的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老人的语气很平静，却又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令人下意识地去臣服。
　　不等苏秋反应，老人从宽大的衣袍中伸出一根食指，只见指尖处渐渐凝聚出一颗呈黄金色的液体，液体的存在成为了这片空间的第二抹色彩，只是眨眼间液体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正中了苏秋的眉心，然后以迅雷不及之势融入了他的皮肤。
　　“啊！”苏秋惨叫起来，浑身抽搐。用五脏俱焚这个词来形容苏秋此时的状态是再合适不过，那黄金色的液体只是一瞬间便融入了苏秋全身的血管，就如同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直接塞入冰水中淬火一般。
　　苏秋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被蒸发，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从无数细小的毛孔中溢出体表，转眼又挥发汽化。体内的灼热与体表的冰凉一同冲击着苏秋的神经，剧烈的痛苦令他险些疯掉。
　　老人深深地看了苏秋一眼，嘴唇嗡嗡地翕动着，一个个晦涩难懂的音节从老人的口中发出，好似梵音响彻，又好似魔鬼低语。这并不属于任何一种人类创造的语言，它的发音玄妙，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音律萦绕于苏秋的耳畔。那黄金色的液体已经完全渗入苏秋的血液，甚至使他的血管都呈现出淡淡的透明的金色。
　　苏秋的出血量已经接近30%，按常理来说他早该陷入昏迷，若不能及时得到足够的同型号的血液的补充，不用多久他便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可至少到目前为止，苏秋除了疼痛外并未感到一丝虚弱或是不适。正相反，苏秋只感觉自己的体内充盈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令他恨不得狠狠地发泄一番。
　　当老人的吟诵声响起，原本那在苏秋体内躁动不安的黄金色液体竟逐渐稳定了下来。仿佛是与之产生了共鸣，苏秋体内冒出了一股巨大的、高贵的意志，这意志瞬间席卷了苏秋的脑海，就好像它本就是在这具身体的主人，现在只不过是坐回了属于自己的王座。
　　在这股意志的指引下，苏秋体内已呈淡金色的血液不再横冲直撞，而是安分守己地按照原有的路线流经循环了起来，滋润着他体内每一处骨骼与血肉。那些原本已经破裂的血管好似被施了魔法般神奇地重新愈合，变得较先前更加的坚韧。
　　“神的血液唤醒了独属于神的意识，加上这初代种的身体。奥丁，你的计划注定落空…”老人知道一切都已大功告成，发出了一声得意的低笑。
　　随后，老人那衰老矮小的身躯突然变得高大挺拔了起来。伴着脸上皱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俊又带着些许妖异的面孔。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那面孔上硬朗的线条渐渐柔和，披肩的长发疯涨至了脚踝，竟眨眼间变为了一个美艳无双的女人。她那狭长而美丽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从中透出了无限的狡黠。女人的娇笑声响彻在这片空间，自得而高雅，像是在嘲笑着诸神的无知与愚昧。
　　“孩子…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别让我失望啊…”
　　……
　　“吱~”锁舌被折断的门像是无根的浮萍在外面灌进的劲风中无力地摆动着，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声。
　　苏秋的睡相很差，被子被他蹬到了地上，他眉头紧皱着，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渗出，看样子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一只青灰色的覆满磷片的爪子无声无息地轻抵在苏秋的左胸上，这些磷片微微翘起，尖锐的棱角边缘在黑暗中泛着凛冽的光。丝毫不用怀疑，只要它的主人愿意，这只锋利的爪子可以像切豆腐般轻松地探入苏秋的胸口，捏碎他的胸骨而后取出他的心脏。
　　耶梦加得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无异于蝼蚁的人类，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眶下到眼角的部位多出了几片青磷为她平添了几分妖异的美。那对充斥着仇恨与嗜血的赤金色竖瞳少见地露出了几分…犹豫？
　　“我是姐姐捡来的，我们都是孤儿。”
　　下午在雨幕中，苏秋淡漠的语气中仍掩盖不住那令人揪心的悲伤。
　　青磷同潮水般褪去，夏弥将恢复白嫩的手搭在苏秋的额头上为他拭去了汗珠，像是自言自语道：“嘛…不过是个死小孩罢了，杀了也不能泄愤…”
　　可只要仔细聆听便能发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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