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靠着换装系统走上祸水之路》林茶茶XD

30、白玉美人不及卿

　　一直以来为之担忧恐惧的假设成为事实，铡刀落定，云漫绮反而不觉得害怕了。

　　系统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机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呱噪，云漫绮安静地同无花对望，像是被狼逼进了墙角里的羔羊，琉璃一般诡丽的眼瞳中流露出绝望的安详。

　　她脆弱地不能反抗，柔软地甚至做不出反抗的姿态，真的就像是被选定为祭品的羔羊那样，毫不挣扎地就接受了自己凄惨的命运。

　　但是她毕竟不是那种皮毛雪白的畜生，但是她的长相诡丽得也使人不能完全把她当做凡人看待。介乎于兽与人之间的漂亮生物，样貌明丽得近乎狰狞，神态却又柔弱得任人欺凌。她望着你，一直望着你，她的眼睛在说话，她在说，我接受你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不公与恶念——

　　无花猛然放开她的下巴，他看着云漫绮，像是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那样，慢慢后退。

　　云漫绮低下头，避开他奇异的视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无花粗喘着笑起来。什么妙僧什么公子，在这无天无地的一片汪洋上，在这只影飘零的一叶孤舟上，他像是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世人对他的赞誉，画皮一般的清雅出尘都丢进了飘着血丝的海水里，他现在的模样不比发狂的疯子好上多少。

　　［他，他在说什么啊……］系统的声音明显已经带上了恐惧，［这里除了你们两个就没有其他人了，我有点担心……］

　　［嘘，不要说话。］云漫绮终于回答了它。她依然低着头，说话时语气轻悄。

　　系统瑟瑟发抖地闭上了嘴，它也开始发现了氛围的怪异，太沉闷了，实在太沉闷了，就好像是四面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睛窥探不到的海面之下默默酝酿着摧毁一切的风暴。

　　无花安静地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呢？”他问云漫绮，语带笑意，饶有兴致，声音轻佻地像是在挑逗一只小动物吃他掌心的嫩草。

　　云漫绮慢慢抬起头，怯懦的目光撞进无花眼睛里。

　　“真是迷惑人啊。”无花轻轻地叹气。他舔着牙齿微笑，眼神里流露出神经质的狂喜。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摊开手，两手空空。但是当他攥紧手指，云漫绮觉得自己脖颈处无形的缰绳也收紧了。

　　“现在你是我的了。”他这样说，没有靠近云漫绮。他们之间隔着腥咸的海风，云漫绮收紧衣袖，紧缩在角落里，竭尽全力离无花更远一点。然而天地茫茫，她这样弱小的生物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无花说的没错，现在她是属于无花的，像是一尊美丽的花瓶，或者是一块漂亮的白玉那样，完全地属于无花。

　　因为楚留香把她送给了无花。

　　云漫绮抱紧了膝盖，就像是之前接受无花的恶念那样，这一次她也默默地接受了无花的宣誓主权。

　　无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飘向了远处隐约陆地的轮廓，唇边逐渐扩大的笑容里流露出不切实际的狂热，“貌美又柔弱的天火圣女……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而疯狂的……”

　　云漫绮的肩膀在发抖，她呆滞了一瞬，眼睛里随即流露出令人心痛的惊惶，她放开抱着膝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无花所在的方向跪爬了两步，又在无花的视线转过来的一瞬间，胆怯地往后挪了挪膝盖。

　　短暂的寂静，无花望着她微笑，眼神温柔地像是在看心爱的情人。这样的眼神似乎使云漫绮安心了一点点，她眼睛里含着期冀，小小声地问无花，“你要把我推出去给天下人看吗？”

　　那样漂亮的脸，和那样小心翼翼的眼神，石头都要在她的凝望中化作春水。

　　无花无疑是个心肠很硬的人，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而无论再怎么冷硬的人心，都还是肉长的，比起毫无温度的石头，总是要软上那么几分的。

　　因此，在云漫绮的注视下，无花的眼神顺理成章地软和了起来。他不回答云漫绮的话，但是却对着云漫绮张开了手臂。他的眼神温柔如水，他的声音也温柔如水，“你若是害怕，便来我怀里吧。”

　　云漫绮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讨好地对着无花笑了笑，风吹起她长长的衣袖，风过之后的海面起伏不定，行在海面上的小船也起伏不定。

　　云漫绮爬得很慢很小心，每一步都谨慎得像是生怕自己跌下去那样，她专心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那么动人，有那么一瞬间无花简直以为她是信任自己的了。

　　白衣僧人无懈可击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断层，就在这一瞬间，云漫绮扑进了他怀里，全然信任的姿态，柔弱而依恋地仰着脸，望着无花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漂亮女孩的得意。

　　无花笑了笑，这一笑之间方才短暂的犹豫宛如轻烟一般消散了，抚琴的手指摸索着描摹云漫绮嘴唇的轮廓。

　　云漫绮笑起来，唇舌间尝到一点点诱人的甜味。

　　［他，他在喂你吃糖果……吗？］沉默很久的系统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说话。

　　［嗯……应该是的吧……因为很甜啊。］云漫绮有点高兴，［他好像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无花的手滑进她的脖颈，一路游移到光滑的后颈，然后又下滑到单薄瘦削的脊背，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料，触摸那一条凸出的脊骨。

　　云漫绮安心地趴在他怀里，无花的手反复触摸过她的脊骨，从后颈到尾椎，一路流连，手指所施加的每一分力度都令人颤栗。

　　云漫绮却不觉得恐惧，她舌尖布满黏腻的甜味，这甜味在她口腔里一路蔓延，为她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构筑出了一栋足以避难的糖果屋。

　　她的情绪毫无疑问地传导到了系统身上，再度响起来的系统音似乎也在为她而感到高兴，［太棒了！给你糖果说明喜欢你呀，云妹别担心，我就知道无花只是偶然有一点点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他这样在寺庙里长大的和尚肯定还是心善的！这个世界你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度过的！］

　　云漫绮很愿意相信它的话，她眼睛里都是水汽，软乎乎的笑容娇嫩得像是沾着露水的花瓣，但是下一个瞬间，毫无预兆的——她的手忽然紧紧地陷进了无花的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