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已从良》Loyaler

3、为师的白眼狼徒儿要来了？

　　碧波村有个姓钟的女子，怀胎四年有余，生产当天阴风大作，女子力竭而死，其父不知所踪。隔壁邻居听闻婴儿的啼哭，觉得怜悯，就用米浆喂养并收养。还没到七岁，村里突然疫情肆虐，村中人皆烂疮而死，只有钟迟逃出生天。流浪至荷县，正好有算命的给金家大少爷金霖之算命，身边需要命硬的人扛灾，钟迟就被留下来当金霖之的伴读。
　　钟迟在金家落脚，虽被金家家主说是命硬之人，但是克母、不利邻里的流言蜚语由大人传及孩童，钟迟也颇受欺负。虽说是金家少主的侍读，但侍读之外不乏要包揽各类下人之事，金霖之也瞧不起钟迟，对其拳打脚踢也是常事。
　　可怜钟迟年不过十四岁，就得肩挑手扛，还时不时鼻青脸肿，皮肉单薄。
　　金霖之长钟迟四岁，却早谙风流之事。常以钟迟侍读同行为由，协同狐朋狗友外出悄入风流场所。虽钟迟每次都立于门外，一来二去，淫词艳曲，钟迟再逆来顺受也再受不了此番做法。
　　甚而有一日，金霖之与众友在雅间嬉戏亵玩，忽传出一少年声嘶力竭的呼救：“公子，请大发慈悲，奴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要卖就别立牌坊！”打闹之声有愈演愈烈之势。
　　钟迟实在忍无可忍，抬起脚破门而入。雅间内除那位嘶叫的少年外的人都陡静下来。
　　雅间景象混乱不堪，富家公子哥与娈童纠缠在一起，正欲行云雨之事时被钟迟打断了，颇为气愤，也不再顾钟迟的闯入，继续暴行。
　　“呦，这不是没爹又没娘的钟迟吗，你进来是也想一起吗？”金霖之道。
　　娈童又爆发出声声尖叫。
　　钟迟怒起一脚踢翻椅子到金霖之的脚边，“金霖之，我敬你是金家少爷，君有所为有所不为！”
　　“都一起出来那么久了，现在才来叫唤，你可真能忍啊，让大家来评评，说说你是不是个迟孙子！”金霖之放开那少年，衣衫凌乱地大放厥词。
　　钟迟一股血冲上了头，举起拳头朝金霖之冲了过去，第一个拳头就打在金霖之的嘴角，“你欺人太甚！”
　　金霖之嘴巴一阵抽痛，一时没注意到渗出了血，怒不可遏地和钟迟厮打在一起。酒榻上的酒瓶瓜果都扫于一地，两人都朝脸上打，一时间脸上都挂了彩。
　　旁边一干人等见了都被吓得无暇顾及衣服冲出了雅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拉架。那个受辱的少年也哆哆嗦嗦、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打死你个寻花问柳的败家子！”
　　“忍气吞声的迟孙子！早看你不爽了！”
　　“你才是孙子！”
　　“果然是孙子，跟那些小贱货配得一脸！”
　　两人七年的积怨都在此刻爆发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老鸨听闻混乱来拉架，两个人都已经鼻青脸肿，张牙舞爪着被人拉开。
　　金氏家主听闻此事，脸上自然是挂不住，自家独子和书童出入风月场所，还为了一个娈童打架滋事。金霖之自然是受罚较轻，不过闭门思过而已。钟迟就没那么好运，被人打了一顿还被骂作白眼狼赶出了金府。
　　还没来得及收拾好铺盖钟迟就遍体鳞伤地沦落街头，时值十月，秋风萧瑟。钟迟瑟缩在街角小巷处，饿了，没饭吃就捡菜市场的菜叶吃，困了，就和流浪狗流浪猫窝在一起。伤势那么重居然还能够活下来，这个孩子是真的命硬。
　　钟迟的恢复能力惊人地快，不过半月，脸上和肋下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他开始在街上找点谋生的事干。一天在街上找事做，钟迟仰了头看见一顶好不华美的轿子，红纱掩映，轿子上还传来阵阵幽香，突然间一个镂金雕刻的小金球滚落到他脚边。
　　“小哥哥，你还记得我吗？”轿上人千娇百媚地探出头和半截手臂来，跟钟迟打了个照面，“奴家叫青瓷。”
　　钟迟认出他来，愣是没想到当天自己救的居然真的是这样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小哥哥，奴家告诉你一句话，什么话都能信就是床上的话别信。”
　　“那颗金球赏你了，去谋个活路也好。”轿子上姣好的面容上桃花上挑，美目顾盼，下巴微抬极尽挑逗之姿。“你想的话，凭你这模样底子，奴家养你也不错！”
　　“呸！”钟迟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看也不看那金球子就走了，“男人活成你这样真是可悲！”
　　“真真是个白眼狼！你不也是寄人篱下、忍气……”
　　钟迟没有听轿子上的人再如何歇斯底里。他如今只关心下一顿饭到哪寻。
　　街道上的人都把白眼狼这称号给他叫开了，没有人愿意雇用他，直到暮色四合之时，他被驱赶到城南街一个没有生意的像是瞎眼算命先生那边。
　　“你来了？你是不是姓钟甚？”瞎子的打扮很奇怪，全身黑，就只露出两只被血痂糊着的眼睛，但是说话时还能循着声音面朝着他说话。
　　“嗯。”
　　“小子你就要转运了。”
　　“先生，我真的……真的能有好运吗？”
　　“不信你去泽县城隍庙转转。”
　　“是吗？”钟迟有些害怕，“可是人家说那边闹鬼，且路途遥远……”
　　“那别人说你是白眼狼，你信吗？”
　　“我不是！”少年紧紧扯着自己破烂的衣服，立刻矢口否认。
　　“是不是白眼狼现在可看不出来，你小子可得有点心。”算命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似乎是在叩问些什么。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白眼狼！”少年平时听多了别人的谩骂，只当是别人的诟病，可是不知怎么的一听这人说这个话就克制不住了，一瞬间红了眼眶，死死抓着衣服。
　　“行行行，你不是。”听把孩子逼急了，算命的摇了摇头，“留些头发，当作你走好运了的酬谢。”
　　“头发？”少年迟疑了一会，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
　　“迂腐，那你怎么不说你指甲盖掉了也是你父母给你的肉掉下来了呢？没钱还给你指明路，连点头发都不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少年气得使劲一把揪下了自己的头发，这一拔连头皮都拔出了血。钟迟把带着皮肉的头发一把塞进算命的手里，“你要的，给你！”
　　“行，咱们后会有期。”算命的起身收了摊往街道走，收紧了手里的头发，留下钟迟一人怄气。
　　摸到手里的头发还有些湿热，又回头跟钟迟说道：“我只要头发，你还送了血肉，我还是送你一程吧。”
　　忽地黑雾骤起，钟迟和黑衣算命人都笼罩在黑雾里，伸手不见五指。
　　待黑雾消散的时候，钟迟一眼看到的就是巨大的城隍庙神像了，神像上鲜艳的颜料、庙里红的黄的绸布把整个城隍庙衬得更加狰狞。
　　四下里还传来了阴森森的鬼魅气息。
　　蓦地，一双白得凄惨的手掐住了钟迟的脖子，眼前的神像逐渐被眼中的血丝映红……
　　小剧场：
　　“师尊，鬼特别喜欢红色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逼我穿红嫁衣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继续修文……完善了些设定还有主角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