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女成妖记》清弦

9、第九章

　　“你叫什么名字？”霍小离友好的问了一个正常问题。
　　“风夜。”
　　她一惊，“枫叶？”
　　他恩了一声，不知怎么突然也想知道她的名字，“你呢？”
　　“芭蕉叶。”
　　风夜一愣。
　　她笑道：“要不荷叶也行，出淤泥而不染，清新自然，也和你很配啊！要不你就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少拿代号来唬我。”霍小离压根就不信有人会拿树叶当名字。
　　“……是风雨的风，夜晚的夜。”他开始后悔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我叫小离。”她仗义的报出自己的小名。
　　他叹息一声，“这么笨的狐妖，想来你也没有姓氏。”
　　在妖界，无论是妖或是精都不是随便有姓氏。有姓氏代表了有一定的种族势力或是地位。可是霍小离并没有这个很强烈的概念，随口回了句，“你还不是一样。”
　　“我姓风。”
　　她斜了斜眼睛，“有这个姓吗？那为什么不姓雨，雪……”
　　“因为我娘姓风。”风夜的眼睛黯淡了些。
　　“你娘是谁？”
　　“我娘，她……”
　　霍小离突然打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他眼里流露一丝警觉。
　　她深深点头，“有人说过，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如果妖有了仁慈之心,那么妖就不再妖,而是人妖。既然你是妖，那你就是你他妈妖生的。”
　　风夜的脸不知道变了多少次，“这话谁说的？”
　　“唐僧说的。其实他后面说错了，人妖并不是谁他妈生的，是后来变的。但介于他的时代局限性，他并不能很清楚的认识到人，妖和人妖的区分，所以我们可以原谅他。”
　　“唐僧是谁？”
　　霍小漓笑得没心没肺，“一个和尚。”
　　风夜静了一刻，“真是个奇怪的和尚，跟你一样奇怪。”
　　“那是自然，他可是个极品和尚。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你那妖妈是谁了？”
　　风夜垂了垂眼帘，“她……她叫风倾。她曾经是妖界最美丽的狐妖……”
　　她仰起下巴，“和我比呢？”
　　“这用比较吗？”
　　“不用吗？”
　　“……你知道最是什么意思吗？还要我回答？”
　　霍小离反问，“你知道曾经是什么意思吗？”
　　“……如果你非要我明确说我也不介意，你随便问谁都会得到答案，你比我娘……难看多了……”
　　“可是我比她年轻。”霍小离毫不在意。
　　“……”
　　“那你说的人妖是什么？”风夜考虑后，转了话题。
　　霍小离神秘兮兮：“所谓人妖嘛，他不是妖，是人的一种。本来是男人，把他的上半身变成女人就成了人妖……”
　　“胡说！”
　　霍小离横了他一眼，“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妖当然不知道什么是人妖，你懂什么呀！那可是人家泰国的特产，你想见也见不着！”
　　“我没见过世面，那你就见过世面？”他冷哼道。
　　“听说过大话西游没？”霍小离挑起眉眼。
　　风夜摇头。
　　“笨啊！还好意思说我。妖界必读的经典都不知道，没见识！刚才的那句人和妖的他妈论就是从大话西游里出来的。”
　　她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话说那唐僧要上西天取经，有三个徒弟……”
　　风夜没有打断她，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然后紫霞仙子……她……她说……”霍小离打着盹儿，开始支撑不住。
　　风夜推了推她，“什么？”
　　“她说……说……我猜，我猜……”她的头倒在风夜的肩膀上，嘴里说得迷迷糊糊。
　　风夜耸了耸肩，试图让她清醒一点，“到底说什么？”
　　“没了……”她含糊不清，“月光宝盒……我要穿回去……我他妈不作妖了……”
　　“紫霞仙子说我他妈不作妖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妖？”
　　“笨啊，穿越不就成妖了……当妖还不容易，睡一觉起来也能成妖……”
　　风夜知她睡熟了，任由她靠着自己。
　　火堆渐渐熄灭，偶尔有火星嘣起，飞溅而闪，瞬间幻灭。
　　朝霞从云层渐渐扩散，太阳徐徐升起，发出万道霞光。
　　霍小离坐在山顶，身边站立的是纳闷看着她的风夜。
　　“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日出。”
　　“看日出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说你这人……你这妖怎么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要追根究底的问原因，累不累啊。我以前一直没机会在山顶看日出，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风夜坐到她身边，“其实我有很多机会看，但我还是没见过。”
　　霍小离的眼神有些恍惚，“以前有人告诉过我，生命里追逐的有很多，可是不一定都能得到。可以得到的也有很多，只是你没有注意到。其实我们周围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只是你没有真心去发现。小幸福累积多了，就是大幸福，而一次性的追寻大幸福，却很难得到。”
　　风夜没有说话，他发觉身边这个奇怪的小狐妖也许不是表面的那么迷糊。
　　霍小离突然站起来，沉默了半晌，大声说：“风夜，你送我回去后，也许我们就不会怎么见面了，是吧。”
　　风夜木木的点头，他的确没有想过往后和小离还会有什么接触。可是这些话说出来，心里却有些奇怪的不舍。
　　“我不希望你知道我住的地方，所以我不会让你送我到门口，你也别跟来。”她不知道夜叉圣母的底，也不知道她在夜叉圣母底下会经历些什么。聂小倩出现了，宁采臣出现了，燕赤霞出现了，好象真到了聊斋里，可她却有渐渐发现好像不对。
　　风岩岭最近的状态有些奇怪，连夜叉圣母也觉察出要发生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是怎样，也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是怎样，更加不知道这个萍水相逢的风夜是什么人。
　　但是她知道，在自己渐渐了解这些之前，最好不要随便的相信谁。
　　风夜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霍小离笑了，“风夜，我给你念一首诗吧，让你见识一下我才女狐妖的风范。”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曾是她最喜欢的海子的诗。
　　风夜若有所思，然后却说，“这是诗吗？我和人类接触过，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这真的不是诗。”
　　“你不用管它是什么，也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将它背了出来。可是我喜欢。虽然我没有一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也没有可通信的亲人，但愿以后都能幸福。风夜，我能认识你这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很开心。”她也又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从明天起，要做一个幸福的人，无论身在哪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可以在心里拥有，可以通信的亲人，也可以在心里传达祝福。只有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也要每一个人都看到自己的幸福。
　　风夜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