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
-
不知道是不是孤单太久了,最近思维总是会时不时的漏一拍,不停的走神。这种感觉就好像说话太快呼吸漏一拍会岔气一样,身在其中会恍惚,抽离之后不由的回味。走神的内容总是围绕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很多荒唐的事总是会出现在漏一拍瞬间。让人不由想要探清虚实,可是漏一拍始终是短暂的。抽离的瞬间脑子里都是五彩的泡泡。
说了这么多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常念,小名念念,并不是我父母有念念不忘的人,而是希望我可以被人念念不忘。怎么样?有点出乎意料吧,其实我刚明白时也有点诧异,爸妈还真是逆向思维的高手。听名字性别就不言而喻了,典型的小镇姑娘,生命前19年的生活半径可以用步数衡量,大概也就是2个小时就可以量个直径的样子。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镇虽然有个“小”字,但是却沉淀了我大大的欢乐,那里有乡音喧闹的校园、有熟悉的街道,有成排低矮的小店,有煎饼大妈熟悉的叫卖声,有糖葫芦阿姨自行车链条撞击护链板均匀的“空咔”声,有我年少梦里的周杰伦陈列满礼品店的整面墙,有我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约会的韩寒、郭敬明。小镇像一弯小溪,托着我缓缓流过了整个少年。12年的“辛勤劳作”换得一纸非211、非985的二本B类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简装行囊踏入了大学的校园,一切是新鲜的,却也是破旧的,校园的一切陈列都不是脑海里的样子,教学楼是古朴的,课桌椅是陈旧的,布满了小刀留下的尾巴。初秋时节,坐在有历史感和鬼魅传说的教室里,课桌上的光影影绰绰、晃晃悠悠,窗外的苍木参天,枝繁叶茂。这大抵是我喜欢上这个大学校园的第一个点吧,我总是喜欢呆呆的看着它的影子神游、风悠悠的拂动枝桠,形成了一个有节奏的弧度,我的思绪也好像飘起来了一般和着风的频率荡荡悠悠。大学里的很多小情绪都攀着这份荡悠缓缓的流到了纸上。所以我给苍木取了一个属于我和它的名字:“小情绪”。有没有大跌眼镜呐,其实我心里也暗暗的自嘲了一番,但是怎么办呐?我喜欢这个名字,只有我和它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一直是我们俩的小秘密,书上说人类因为互相拥有秘密而变得亲密,这个理论在我们苍木之间也同样适用,自从我们有了“小情绪”这个小秘密之后,我们俩就变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回忆里那大学里三分之一没有课的午后傍晚我都在对着苍木说话,诉说我的欢乐、忧伤、惊喜、失落,我的一切小情绪都被面前庞大的“小情绪”瞬间吸收,它像一大坨海绵可以包容我吐出的所有泡泡,最让人高兴的是泡泡总是瞬间消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干净,随之我遭遇的所有喜怒哀乐也都消失殆尽,每每想要回忆总是发现无从开始,久而久之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忆症,好神奇。除了苍木,大学校园里还有一个存在是让我开心的,那就是篮球场,像所有青春年少的女生一样,篮球场总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每一次跳跃、每一步跑动、每一次扣篮、每一滴汗水都能让人心潮澎湃,我总是在想如果给在篮球场边观看的女生安一台测心电图的仪器,那报告单的波浪会不会变成一幅壮阔的海浪潮涌图呐,好心动。
大学生活就在我平静的小情绪和小心动中一步步前进着,我以为大学生活会就这样别人看着平淡,自己创造悸动中划过,可是事实证明我是错的,生活的维度远远不是我们这颗小小的大脑可以预料的,下个路口,谁带着什么样的故事在等着你,你是永远不会提前知道的,故事里的那个人也和你一样满怀希望同时充满忌惮。
大二的上学期,属于我的,属于我这个小念念的路口出现在了一堂混专业的大课上,上过大学的人都清楚,大学有两种课程设置,一种叫做小课,即自己专业的主修专业课程,一般都是自己同专业的一个或两个班一起上课,这种课程一般内容比较专业,需要掌握的内容较多,一起上课的同学都是和自己一起朝夕相处的同班、同系学生,上课气氛严肃紧张,新鲜感比较少。另外一种课程叫做大课,即自己学校统一设置的基础课程,为了培养学生对此类知识的整体学术素养,同时可以更好的吸收之后开设的相关专业课程做准备的一类课程,比如经济学院校的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政治经济学等,这类学科一般课程设置不限制学院,任何学院的学生都有可能出现在同一个教室,我们学校的大课教室是最多可容纳200多人的阶梯教室,所以同时上课的班级至少也有4个班,这样的课程就会出现无数的可能、无数的遇见、无数的故事。介绍了这么多繁杂的课程设置,终于说到了我要说的重点,我小念念在大二上学期的第一堂大课上华丽丽的邂逅了自己的故事,一个自此缠绕多年的故事。
初秋午后的北方,阳光特别的刺眼,本来就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变的更加的混沌,沉重的眼皮和飞奔的步伐总是不和谐的出现在这样的时间点,上课音乐第一个音符喷出的瞬间,总是会有像我一样无数的同学出现在每间大课的最后几排,好像从地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坐在高高的地方供前方小200号同学集体“瞻仰”,那种感觉还真是酸爽,我总是在想:“你们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是看我好看吗,既然我这么好看,你们就看个够吧!”然后我就默默的拿出一颗苹果开始吃,坐在我旁边的木木总是在下课的路上向别人描述我吃苹果的场面简直是“轰轰烈烈、气震山河、像个傻子”。总体来说我对这个比喻还是满意的,因为只要是木木说的,我觉得就是对的。生命中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别人觉得你们俩是连体的,但只有你俩自己知道各自是完整独立的个体,只是频率出奇的一致罢了,这样步伐一致、思维一致的人被视为连体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和木木就是这样的关系。
我沐浴着200道人体激光吃着我的大苹果,同时也开启着我的人体小雷达搜索着前方有没有帅哥,一半还没扫完前排就出现了两根障碍物阻挡了我的视线,为什么要用两根来形容呐,因为即使在北方这种高个子人群聚集地,这两只也算是其中个人特别高的,目测大概快要190了吧,虽然个子高但只有背影没看着脸,在我无法分辨是帅哥还是蟋蟀的情况下我依然觉得很碍眼,我嘴里塞满了苹果,不耐烦的说“前面那两根柱子,坐下坐下,挡着我了!”声音不大,刚好周围的人都听得见,就听见窸窸窣窣的窃笑声此起彼伏。我以为两根柱子肯定要坐下了吧,没想到他们竟然回头了,本来我的气场是很足的,但一瞬间就漏了一拍,两根柱子都不是蟋蟀,仔细看还有一丢丢小帅气,尤其是我正前边的这只,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见有熟悉感的这只缓缓开口了:“老师还没来,挡着你看谁了,苹果妹!”听了这话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咧嘴笑了,因为他竟然说的是我老家的方言而不是普通话,我顿时觉得他就像隔壁王老二家的大黄一样亲切,这句有挑衅意味的话就好像在逗我玩儿一样搞笑。注意,大黄是一只狗狗!可想而知我当时的有多乐了,木木说我大概一直不停的笑了有1分钟,周围人都认为我不是傻了就是犯花痴了。大黄柱子的脸也在这一分钟里变了好几种颜色,像雨后的彩虹一样复杂。我笑得感觉有点岔气终于决定要停一下了,于是我用流利的方言开口了:“我就喜欢看没写东西的黑板,黑黑的就好像上面画着一只黑夜里的黑猫,你管得着吗?大黄!”这下周围的人都炸了锅了,笑倒一大片,前仰后合的,那场面总让我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感觉,我的子民们都在给我鞠躬,美到不行。这下大黄愣了,傻头傻脑的问我:“你们家哪儿的?大黄又是谁?”此刻我正享受这种母仪天下的感觉无法自拔,也就没有心思和大黄啰嗦了,于是我开口道:“听口音我家住的肯定离你家不远,大黄是隔壁老王家的大黄狗,我们俩也不熟,说这么多话也差不多了,转回去吧啊,再看就要收费了。”这回大黄的脸彻底绿了,有一种暴风雨前的气氛,不过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可爱的教授老头迈着矫健的步伐破门而入,后来了解了大黄的脾性以后,回忆里当天的教授老头怎么就那么帅气呐,大概是因为他解救了我。
故事说到这里有必要和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脾性了,看到我和大黄的开场大家有可能会给我贴上这么几个标签,不爱学习、我行我素、大大咧咧、花痴病、嘴损妹,但其实都不是,我和很多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有课去听、逢考必过,和熟悉的人亲密开朗,对陌生人沉默寡言,看帅哥的时候内心翻滚、外表平静,内心总有一点小清高和小傲娇,公共场合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事态严重也会有些许的小窘迫,主动攻击指数持续保持在10%以内,这10%的战斗力也仅仅用在与亲密朋友、同学的日常调侃中,可以说面对陌生人战斗力几乎为零,因为从小爱读各类书籍,长相也还算对得起供我生长的白面大米。唱歌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爱好,甚至超过了读书,可是命运弄人我偏偏学习还凑合,在我高中时代那个不怎么开放的小镇里吧,传统中式家庭观念是不会允许可以顺利上大学的小孩学习音乐的,会被贴上没前途的标签,所以顺理成章的音乐在我的人生里从第一位滑到了第二位,但也阻挡不了我在离家300公里之外的大学校园揣着我的音乐梦想张牙舞爪,所以这样的一个我在别人的眼里气质会微微有些出众,用师哥现在调侃的话就是:“你不知道吗,大学里我可是迷恋你这个小丫头很长时间呐,用现在孩子的形容就是“小女神”吧!”木木说:“平日里的你就算搞笑也不会这么轰动的,可是大黄回头的瞬间还没开口你就充满了斗志,就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好久的样子,好像都不是我认识的念念了。”记得木木的这句好像都不是我认识的念念了缠绕了我大二的一整个年华,每当我和大黄的种种在脑海里盘旋我就会想起木木的这句话,我反复的问自己,连和我同一频率的木木都不认识我了,我到底怎么了?但一直到大学毕业,或者说直到今天这个问题依旧无解,人类有很多的未解之谜我没有太大的兴趣,可唯独这个未解之谜一直困扰着我,那么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直到今天我还是狠毒了这种大学女生的小心思。
整堂课大黄都坐在我前边,一直那么直直的坐着,笔和日记本一次都没有拿起来过,偶尔会和旁边的柱子说几句话,但频率也不是很高,感觉他们之间也不是很熟络,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第一次上课期间这么认真的关注一个男生,心里有一些小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大概是人类总是会对自己陌生的人或事务充满好奇的心在作祟吧,我一直在用研究动物园猴子为什么会听懂人说话的眼神端详着大黄,但是大黄毫无知觉。2个小时的大课中途会休息10分钟,铃声一响我就从座位弹了出去,足以给大家造成一种我之前嘴里那颗苹果有毒的效果,其实我只是怕大黄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和我纠缠下去而已,我的女神形象可不能葬送在一只乡土气息浓郁的大黄身上。木木反应稍稍迟钝了一拍,一拍之后也随我一起弹出了教室,去厕所的路上,木木问我:“是怕那个男生继续纠缠下去吧。”我和木木就是有这种默契,我们之间的大部分交流收尾的符号都不会是问号,一般都是这样的肯定语气,不需要解释,不需要交流,只需要默契和陪伴,试问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会不会是你上辈子拯救地球了呐,我反正是这样认为的,上辈子,我肯定是美国队长一类的人,屡次拯救地球于水火之中,这辈子就换来一个木木,想想也值了。
大学校园里有一个地方是滋生八卦的温室,那就是女生厕所。这里滋生八卦的速度远远超过某种细菌的繁衍速度,至于是什么细菌我就不多说了,万一你正在吃饭呐,万一你明天吃这个菜的时候再想起这款细菌呐,我会不会就这么默默的促进了你的减肥历程呐,好吧不用谢我。我和木木推开女生厕所的瞬间就听到了厕所里好几台戏同时上演着,不过主题好像都是大黄。就这样我在大学校园的女生厕所里知道了大黄的名字,水寰宇这三个字出现在了我整个青春的梦里,潮湿的枕边,课本的缝隙,飘荡的发梢……
“知道吗?水寰宇尽然和女生说话了,不过不是我们学院的,好像是金融学院的,听说他俩说的是方言,我说水寰宇怎么都不跟我们说话,原来是不会说普通话啊!”“中国人有不会说普通话的吗?你说你是不是傻,这说明我们家水哥有性格,能听懂就听,听不懂就走,反正我能听的懂,哎呀这可怎么办,水哥马上要和我说话了吧!”“终于知道水寰宇不是哑巴了,还以为他残疾呐!”“怎么说话呐,不和女生说话就是哑巴吗?没听着他和男生说话啊?”“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彭海,你们更喜欢水寰宇还是彭海啊?”“我觉得彭海更亲切吧,每次见面都和我们打招呼,那个水寰宇搞不好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是一个班的吧?”……就这样我和木木呆呆的站在厕所听了10分钟的八卦愣是没上了厕所,你能想象我当时面对一字排开的5个坑、5扇门听着他们嘴里的八卦,想象着他们的花痴的神态,同时忍着内急的心情吗?那感觉真是想找个锤子,像打地鼠一样把她们都打进去,爬出来一次打进去一次,一直打到她们不八卦。当然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了,毕竟还是要为维护世界和平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啊,再一次踏着惺惺的步伐迈进教室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出奇的开阔,因为大黄走了,只留下和他一起来的彭海还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厕所10分钟彭海这个名字也和水寰宇一样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这个对我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存在也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大黄走后,我本来应该安心学习的,可是不知道是内急的生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总是不由得盼着下课铃声可以早一点响起来。现在想想当日的种种不正常会不会就是人常说的“少女春心萌动”呐?我一直是一个慢热的急性子,对于一些事和一些人我总是会用很长的时间慢慢的去了解,去发自内心的接受,但同时我又是个急性子,做什么事都希望快速有效的解决。我一直怀疑我爸妈记错了我的生日,我应该是一个双子座而不是水瓶座,因为我的性格里有很多的对立面,他们总是彻底对立着,却又真实的存在于我自己的身体里,让我不停的自我怀疑,不停的摆出论证又推翻,所谓的纠结、强迫大抵就是描述我日常思维的最好词汇吧。所以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从来都不会出现所谓的一见钟情,因为我需要用一定的时间去接受闯入我生活的陌生人,你总是能看到我会在第一瞬间和很多的人变得熟络起来,可是当气氛冷静下来我还是会用很长的时间来接受他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像垒积木一样把每个人放在我房子的不同位置,没有高低贵贱、亲疏远近之分,只是用我理想里适合的方式与每个人相处着,也正是因为我的这种不同寻常的性格,使我常常给人一种无法融入群体的感觉,其实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连通着,同时享受着孤独带给我的力量和乐趣。很庆幸这样的我能有木木的陪伴,直到今天我们身处异地、不常见面,可我依然相信我们之间有一个频率是相通的。
不论是不是春心萌动、一见钟情,我接下来一周的生活还是在正常有序的进行着,没有偶遇、没有邂逅、没有想念、更谈不上怀念。比较奇怪的是总是会在校园的某某地方见到彭海,大概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在人群中看到一根柱子晃来晃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映像和概念,只是觉得他应该是属于那种对周围人无害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当初是那样想的,对于自己不感冒的人和事务,我能保持的热情大概也只能仅限于此了。一周的时间不快不慢,我还是会和木木规律的上课、吃饭、操场边发呆、苍木下读书、图书馆里占座、逛街吃喝,生活似乎没有因为水寰宇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每次经过那间相遇的阶梯教室的时候会想起当天的自己而不由得咧嘴笑,每当这种时候,木木都不会多说多问,只是摇摇头拉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