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海上梦，心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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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层层黛青的山在夜里就像一群野兽。张府张灯结彩。给那些野兽的边界映起点点烟火。张海笙俯着地面，灯笼和大红纸。
嬷嬷进来看见她这样忙把她拉回来：“小姐，族长未到，切不可如此。这是规矩。”
张海笙想：规矩规矩都是规矩。她问：“阿华什么时候到啊？头上的东西重死了？”嬷嬷帮她把头上的发饰整整齐“我们阿笙是今天最漂亮的人。要守规矩。我看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嫁出去了。你小时候母亲走了，我看着你长大，还老是害怕你嫁不出去可怎么办。老是在想哪个缺心眼的会娶了你……”“嬷嬷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嫁不出去？”
“以后啊，你跟着族长可就要收着点性子。他是不会让你委屈我知道，你也端庄大气一点别丢张家面子。你还记得怎么煮饭吗？我教你的的那个，你还记得吧？就是要……”“阿嬷，我只是嫁人，又不是要赴死。”
……
大概过了很久吧，性急的张海笙左等右等等不到张起灵来掀盖头。索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直接把盖头掀了。她从窗口探出头去，灯笼和大红纸还在。只是忙活的人不见了，只有一台老留声机在转转放着锅碗瓢盆的事。她急忙嗒嗒嗒的往下跑。
一路狂奔下来，一座两层的大院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那双绣花鞋实在是太碍事了，只好脱掉了。张海笙把鞋子整齐的门口。她撒开腿跑到大院门口。四周除了自家闪着光，连火光都没有。
一片茫茫。
她不知道往哪走。
张海笙想起之前父亲教的——趴在地上听声音。她听到了脚步声。她凭着多年训练的良好听力判断出在左边。
于是她往左边的大道走，不敢点火。经常有石头出现，石头一直磨她的脚。
走啊走，她左拐又右拐。
走啊走，她右拐又左拐。
走过无数个拐弯后，张海笙发现远处有星火。
走近点，那家人好像在办喜事。
再走近一点，张海笙感到很奇怪，这个大院的布置和她刚才离开的大院一模一样。
难道我走回来了，她问自己。
张海笙趴在地上，清晰的听见脚步声，这里是有真人的。
她一个翻窗，进了二楼东南角的房间，躲到衣柜里。她觉得既然装饰布置一样，那布局也应该一样。一翻即知。
果真如此。
我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她问自己？
新娘进来了，那个背影有点熟悉。但她坐到床沿，张海笙从衣柜的缝中清晰的地看到新娘的脸时——张海杏！她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张海笙心里正嘀咕。转眼间，她就戴上了盖头。
那要和张海杏成亲的是谁，她问自己。
没有很久，一个男人进来了。那个背影是张海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张起灵。
会不会是他来祝福张海杏一下而已，毕竟张海客和他关系不错，她问自己。
张海笙亲眼看着张起灵掀开了张海杏盖头，张海杏看到他露出娇羞而甜美的笑。
她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之前所有的疑问和开脱全部在一瞬间被击溃。她踹了一脚衣柜的门，脚有点痛，从衣柜中出来。
张起灵转过身，看见张海笙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刚才听下面说海笙不见了，派人去找。
他先注意的是她的脚。张起灵记得她以前因为脚过于白净过于无伤痕不像张家人的脚被人嘲笑。现在这双脚变得全是血污，土垢还有草屑。他看见她的头发乱了，很乱。但上面的发饰一个不少。他猜她一定是想找到他后马上补办，舍不得丢。又看到她的手上有泥土，脸上也有一点，还有几缕头发和泥一起黏在脸上。
这一切是张起灵一眼观察到的。
张海笙说：“海……”她连张起灵曾经的名字都没叫完声音就哽咽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张海笙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坚强，不能怂，不许哭。但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哗哗哗的往下掉。
他们两就这样彼此看着彼此。张海杏被忽略：“海华哥哥我们走吧别理这个疯婆子。”张海笙被张家同辈的人叫做疯婆子（原因后面再讲）以前由于张海笙的父亲，没有人敢当面这样叫她。在她父亲过世后，很多人就当面这样叫她了。
张海笙听见这话就笑了：“张起灵，你不是不希望我的手上沾血吗，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杀过人。今天我就杀了你的小娇妻。”张起灵听到了她称谓的变化。不是“阿华”不是“哑巴”，是那个生生分分的“张起灵”。
张海杏听到张海笙说要杀她，柳眉一倒：“张海笙，你这个疯婆子太自不量力了吧。今天我大喜，你穿嫁衣来捣乱就算了，还说要来杀我。”张海笙没有废话，直接从旁边乌金架中拿出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张海杏很惊讶：“你怎么拿得起来？”
张海笙冲过来，张海杏拿刀抵住。到发出摩擦的次次次的声。张海杏的刀显然是比不过张海笙的。张海杏从背后拿出暗器那是她本来要拿来杀张起灵的。张海笙抽出刀，躲过了几个暗器。有一个刺到了肚子，其余三四个划破了嫁衣造成了皮肉伤。
她提起刀假装向张海杏攻击。她假装向左，张海杏的注意力大多在左，然后她趁机向右攻击。她要赢了。在刀进入身体的前一刻——
“擦”
刀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刀刺穿皮肤的声音
刀扎到血管的声音
“隆”
她倒下了。
带着她长路奔波破碎的嫁衣，她被路石磨破的精致小脚，她的泥土倒下了。
谁也挡不了背后一刀，更何况是张家起灵的呢。
张起灵在张海杏发话前把张海笙从二楼扔下去了。她彻底昏过去了。张起灵走出门。
张海笙再度醒来的时候是感觉到有人在扯她衣服。是一群人。她知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时她听见：“海杏姐说随我们干。”
贱人，她想一定要杀了张海杏。
她的手在地上摸索，她摸到一个有一角尖锐的小石头。张海笙把石头准确无误地扔进那个人的咽喉——她手部的爆发力，还是在张起灵的训练下锻炼起来的，甚至超越了张起灵。她只有这个方面超越了张起灵。骑在她身上扒她衣服的人当场死亡。可是身后还有一大堆人呢！她和剩下的那十几个人交手。他们的左手都纹着一直老虎。在解决完一半后，张海笙的精力就耗得差不多了。精疲力尽。她没有气力去反抗了。她的裤腿被人拉起，她倒了下去。她被人拖在地上好几米。她的头撞到一个很硬的东西。她觉得今天可能就要死在这了。
脚上的拖拽力不见了，她感到很奇怪。她打算站起来，发现那些剩下的几个已经倒下了。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也是过大的体力消耗，张海笙又一次倒下了。她感到有一个人接住了她，是那个熟悉的怀抱。
她以为是她的嬷嬷。
她流着眼泪，笑着对嬷嬷说：“阿嬷，他还不是让我委屈了。”
嬷嬷的身形一僵。
张海笙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她醒来就看见她的嬷嬷在床边削苹果。看到她醒来嬷嬷很高兴。忙给她端了杯水。
“阿嬷我想出去走走。”
“今天吗？小姐你刚醒，再休息休息吧。”嬷嬷想起今天是张起灵亲手处决张海杏的日子。
……
张海笙的房间蔓延着和贵妃王氏金香，她从小就喜欢。是嬷嬷给她点上的。
她早上醒来之后又睡了，到了傍晚再醒就坐在床上开始流眼泪，没有抽泣，没有声嘶力竭。只有默默的眼泪。
嬷嬷傍晚来送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她把饭放到一旁的桃木柜上，抱住张海笙的头，张海笙开始放声大哭。
在和贵妃王氏金香和嬷嬷母亲般的安抚下，张海笙睡着了。
嬷嬷轻轻地的张海笙的头放在枕头上，端起饭出门。她一开门就看见了张起灵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正要行礼，张起灵一个手势让她先走。张起灵轻轻地走进去。张海笙小小的身躯蜷着，她从小就是这个睡姿。张起灵想：怎么还这样睡，长不高。
他坐在一旁的乌木椅上，看着他的姑娘。月色太沉了，看不清。白天就知道她醒了，但是张起灵不敢过来。他第一次有了“不敢”。
为什么月光不能再亮一点？
所以张海笙半夜醒的时候就看见张起灵的眼眸。
虞洛在摇摇晃晃的床上带着泪花醒来，原来那些是梦。可是那样真实。
转头看到那个死秃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张起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海上梦，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