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伴明月（gl）》苏牧

1、第 1 章

　　传闻句芒国乾元帝游萧肃即位前，曾受云泽山紫清真人救命之恩，故而句芒国大兴仙道。时至乾元十六年，除云泽山乾元观为句芒国教，其它仙宗分支如方岐山紫耀派、纵天峰应天门的名号也逐渐响亮了起来。一时间，不少官宦子弟或富家青年，纷纷跟风拜入仙宗门下。纵使求不得仙术，也是能学习得一两门功夫。
　　而这其中最为百姓乐道的，还要数乾元帝长女肃阳长公主。长公主三岁时，恰逢乾元帝寿辰，紫清真人云游至皇城，见公主聪颖过人，隐有地仙之相，当即收为关门弟子，将其带回了云泽山。每隔五年乾元帝寿辰时，方才回皇城小住半月，便又回云泽山中清修。故而百姓们对这个传闻中的长公主很是感兴趣。更有甚者，说长公主已修成半仙之体。
　　而今年，该是长公主回皇城的日子。但今年的皇城秘闻除了关于长公主的事情，还多了一人。那便是将军府的二公子祁少沨。
　　“哎，听说祁家的事儿没？”路人甲向路人乙挤了挤眼。
　　“听了听了，你说祁将军那么好的人，怎么生出来的少爷这么……这么……”路人乙似乎实在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最终叹了口气。
　　一旁还有路人丙见等了半天还没人说重点，忙问：“兄弟，你们说的是啥事儿呀？”
　　路人甲接话道：“你不知道？那前天明月楼昭月姑娘招入幕之宾这事儿你可听说？”
　　“听了听了，本想凑个热闹，没想到连门儿都没能进去。唉！”
　　“这昭月姑娘招入幕之宾，挑中了祁家的二公子。没想到这祁家二公子床上竟那般生猛，那可怜的昭月姑娘啊死的可惨了！听说床上全是血……”
　　那人倒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奇道：“在床上？死了？”
　　“可不是！”
　　“那……那这……这可给了什么说法啊？”
　　“哪有什么说法。一个是青楼怜籍，一个是将军府二少爷，自然是陪了钱了事吧！”
　　那路人乙插话道：“我可是听说那祁家二公子自小患有疯魔之症，怕是前夜里犯了病。明月楼的小厮发现这事儿时，这祁二公子就呆坐在地上，脸上啥反应没有。吓人的紧。”

　　谣言！全都是谣言！被关在自己房间的祁少沨恨恨的咬着牙。背上的新伤隐隐作痛。此时祁少沨并未束发，反正门口有人守着，不会有人进来。长发披散下来，搭配着那皓齿星眸，一时间竟难以分辨男女。
　　“公子，喝药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祁少沨哼了一声，脾气小了不少，小声抱怨道：“公什么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子。”待女子走近，祁少沨已是换上了笑脸，忍着疼将女子揽入怀中，亲昵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道：“我现在名声坏成这样，月儿如何赔偿我？”
　　来人正是传言中的昭月。此时一身水色丫鬟服饰，只用了最寻常的脂粉，眉目间还带着些许稚气未退，却掩不住身上那份不属于寻常家的妩媚。对祁少沨的动作没有拒绝，笑着说道：“公子忘了，月儿这个死法，还是公子想出来的。不过月儿也没想到，外面竟然传的那般厉害。如今月儿已是无籍之人，公子家世殷实，怕普通金银也是入不了公子眼的，想来除了以身相许，再没什么能赔偿公子了。”说着，一手拿了药碗，一手拿着汤匙，准备喂药。
　　“哎呀，月儿这话说的可真暖心。”祁少沨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乖乖将味道嘴边的药喝了。喝完又吃了昭月递来的蜜饯。“爹下手也太狠了，他别是也信了外面的传言，忘了我是他女儿吧！”
　　“祁将军是为你好。府里多少还是有梁相爷的眼线，你若生龙活虎的没受半点惩罚，到时梁相爷必会在你身上做文章。”
　　祁少沨倒是不知道昭月竟还知道这层理由，奇道：“月儿如何得知的？”
　　“昨日公子在祠堂晕过去后，祁将军告诉我的。公子……”
　　见昭月脸上满是歉意，祁少沨忙抢声道：“月儿不必自责，这是我祁家的家务事儿。月儿愿意帮我，我还要谢你。”
　　昭月懂分寸，不在多说。倒是昨日祁将军说的另一件事，正好趁此时说了出来。“待公子伤好些，祁将军想送公子去云泽山。”
　　祁少沨愣了愣，缓步走到床边趴下，才道：“也好，躲得几年，等这皇城清净了在回来。那月儿呢？月儿可有想去的地方？趁我还是这祁府的二公子，抓紧差人送你。”
　　昭月微笑，道：“公子所在之处，自是月儿想去之处。祁将军已应允了月儿随公子上云泽山。”
　　祁少沨此时背对着昭月，看不出来面上有什么变化，声音确是含了笑意，道：“月儿，我腰疼。”
　　昭月凑到床边，祁少沨挪了挪身子，给她腾了个地方。昭月坐下，手放在祁少沨腰上轻轻揉着。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就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房间外传来另一侍女的声音：“二少爷、昭月姑娘，云泽山来了个小仙长，老爷叫你们去前厅，说有事要交代。”
　　昭月手上的动作停了，起身扶着祁少沨下床。祁少沨也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想忍着疼，简单束发。但一抬手还是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昭月忙道：“公子别乱动，月儿帮你。”
　　待装扮妥当，来到了前厅，见了侍女口中的小仙长，祁少沨不由一愣：“师父？”
　　来人正是云泽山乾元观的俞徵真人。虽已过不惑之年，面上却是一副少年模样。见到祁少沨，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昭月，微微一笑，道：“沨儿，刚祁老将军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于我。正巧我此番随肃阳师妹来皇都也是要接你上云泽山，待皇帝寿宴一事结束，你便与我一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