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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从皇宫出来,景筠的心情带着丝丝沉重。
      她自嫁到京都来,已有三年多未曾回过家,平日里便靠着与父母书信往来,以解思念之愁。
      景筠掀开帘子想透透气,晃眼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忙让人停车。
      车夫刚停好,景筠便不用人搀扶一下跳了下去。
      莫说车夫与薛浩凌,就是寻双、阿夏也被吓了一跳,忙跟上去。
      景筠穿过人群,努力想找到刚刚那个身影。她没有认错,她与温言相识了十多年,他的背影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寻双与阿夏好不容易走到景筠身边,却见她到处在寻找着什么。
      寻双问道:“王妃,您在找什么,让奴婢们也一起帮您找吧。”
      景筠看着她们,神情激动地道:“寻双、阿夏,我刚才..我刚才看到师兄了。”
      寻双与阿夏互望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愕然。
      阿夏微微蹙眉,凝声道:“王妃,会不会是您看错了?”
      景筠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那就是师兄。我与他相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寻双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茫然,道:“可是王妃,当初王爷派人去寻了好几月都不曾找到温言公子。奴婢知道您思念温言公子,可是您也要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激动。”
      景筠得眸光渐渐暗了下去,寻双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当初北暮染派人一直在找温言,却都不曾有消息,今日是自己太过急躁了,便转身离去。
      “玄参,这便是京都吗,真的好多好吃的,还有还多药材啊,比我们住的地方好多了,我都不想走了怎么办?”
      一道明媚的女声从景筠身后响起,景筠并未过多停留。
      “你喜欢便好。”
      景筠听到男声猛然回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眸泛起一丝激动,似是不敢相信。
      她慢慢走到那对男女面前,像是试探,开口叫了声“师兄”。
      男子却是不认识她一般,看了看周围的人,却见景筠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便确信她是在叫自己。
      倒是他身边的女子走到男子前面,企图挡住他,带着丝丝警惕道:“你是谁?你认识玄参吗?”
      景筠擦掉眼角的泪水,脸上挂着浅笑,让人倍感亲和,“我叫景筠,姑娘说他叫玄参?”
      女子收回手,见景筠没有丝毫恶意,笑着道:“姐姐你好漂亮啊。对,他叫玄参。”
      玄参倒是个注重礼仪之人,规矩地行了男子之礼,才轻声道:“在下玄参,这位是白苏,我的未婚妻。”
      景筠神色一滞。
      白苏,她应不是京都女子,京都中的女子即便是贫穷人家的女儿,若是上街也会看重自己的穿着打扮,发间也必定会带着一支银簪,而这女子穿着最简单的素衣,发间只有一支木做的簪子,却也是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景筠旋即巧笑嫣然,“两位似乎不是本地人?”
      白苏一脸崇拜地看着景筠,“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与玄参的确不是京都人,今日出来是玄参的东西坏了,我们出来找人帮忙修。”
      景筠微微诧异,笑意不减道:“什么东西坏了?我认识许多能工巧匠,姑娘若不介意我可带你们去找他。”
      白苏本想应下,玄参已插话道:“就不劳烦夫人了。在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不修也罢。”
      白苏垂着头,嘟囔道:“可你明明宝贝的很,那羽箭我瞧着都是漂亮得很。”
      玄参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道:“好了,我们还是莫要打扰人家了。”
      景筠闻言浅笑道:“刚才听到公子的声音,以为是景筠认识的旧人,说起来倒是我叨扰二位了。”
      随后又看向白苏,温婉道:“今日能遇见姑娘便是缘分,姑娘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景筠。”说完示意薛浩凌将定安王府的信物送给白苏。
      薛浩凌稍稍犹豫,定安王府的信物是一块海棠模样的玉佩,可凭此玉佩在启朝任何地方调到定安王府的人,而若被不怀好意之人夺去便是成了祸事。
      薛浩凌知道景筠是认为那玄参便是温言,可是眼下并无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且那白苏也不知晓是何身份,若贸然给了出了什么事怕就不好了。
      景筠见薛浩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是犹豫不决。
      她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出了事,本王妃自会负责。”
      景筠都这样说了,薛浩凌无奈只好拿出玉佩。
      景筠将她交给白苏,含了一缕笑意在唇边,“姑娘日后若要需要凭此信物便能寻到帮助。”
      白苏虽傻傻的,但从玉佩的成色雕工上也能看出价值不菲,本欲拒绝,可景筠已将玉佩放入了她的手中,白苏似是在征求玄参的建议。
      玄参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你便收下吧。”
      见白苏收下,景筠悄悄松了口气,轻笑道:“那我也不便再打扰二位了,先告辞了。”
      景筠在寻双与阿夏的搀扶下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刚才位置上的两人却已走远,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秋日的风带了一丝丝凉意,停在树上的蝉少了好多,再不像夏日那般吵闹不休,无奈秋雨迟迟不来。风拂过景筠的衣袖,一缕发丝垂在耳畔边,眼中氲氤起一片雾气。
      刚才因白苏低着头,她未听清她说的话。现在回想,白苏刚才提到了羽箭,若温言真的失忆了,那为何会将那羽箭看得如此重要呢?想到此,眼泪顺势而落,他终究还是想让自己幸福。
      “玄参,你在看什么啊?”
      白苏见玄参一直往回看,也好奇地回过头去看,只见她又道:“你是在看刚才的漂亮姐姐吗?”
      以玄参的角度看过去,便是景筠站的地方。
      玄参低头看着白苏,她的眸子清澈如一泓泉水,不见尘埃,不见杂色,就如她人一般,单纯简单,没有丝毫心计。
      他将白苏揽入怀中,“阿苏,谢谢你。”
      白苏不明所以,回抱着玄参,却是极其开心,“玄参,这是你第一次抱我诶。”
      玄参松开她,重新执起她的手,轻抚着白苏的鬓发,温言道:“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
      风吹动着二人的衣摆,道路旁不知名的粉色花朵掉落在白苏的发间,给她增添了几分娇艳动人。
      心底的某个角落终是释怀,从前放不下的东西在此刻也终是放下了。
      从无问找到他,告诉他景筠怀了身孕那一刻,他又是难过却又替景筠感到高兴,他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女孩终是长大了,终是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她会是个好母亲。
      今日他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没想到上天真的让他们再次相遇。可是他不能去打扰她的生活,如此便是最好的安排。心底默默跟景筠道了声别。
      回到王府,薛浩凌不敢将此事隐瞒,悄悄先告知了莫清川,饶是莫清川也微微吃了一惊。
      晚膳时分,景筠只吃了一点便吃不下了,北暮染便知晓她定是有事,挥退了旁人,屋内只有他二人。
      秋天的夜晚要比夏日凉上几分,北暮染担心景筠着凉,又将披风拿出来给景筠披上。
      景筠一下抱住了北暮染。
      北暮染将她抱在怀中,像是哄小孩一般哄着她,“怎么了?是见临玥要成婚了,心里难受?还是想家了?”
      景筠闻言垂了眉,有些歉疚地道:“阿染,我今日见到了师兄。”
      北暮染忽然笑出了声,景筠看着他不解道:“你不生气吗?”
      北暮染嘴角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笑意,“你真当你夫君是个醋王吗?温言可说是与你一同长大,你待他是兄长。他失踪了你着急,这是人之常情。如今你见他还活着,心里的石头也终归是落下了,这是喜事。”
      景筠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轻轻叹了口气,“师兄失忆了,已经不记得我了。就如同你所说,这么多年我早已将他当做亲人看待,如今知晓了他还活着,还有个人照顾着他,我应当感到高兴才是。”说到最后,忍不住垂下泪来。
      北暮染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长出青黑色胡渣的下巴抵在脖颈处,带着少见的缱绻缠绵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我只准你最后一次为他哭,为别的男人而哭。你是我的妻子,我都舍不得让你哭,你又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哭呢!”
      景筠一下破泣而笑,倚着他的胸膛,轻声道:“阿染,我将王府的信物交给了白苏,白苏应就是救了师兄的人。你不会怪我吧。”
      说着抬起头看着北暮染,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北暮染看着她的样子,心情突然感觉大好,掐了掐她的脸,却又是无限的宠溺。
      守在外面的暗卫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暗卫做了个手势,另一个无奈从衣服里拿出几两银子,不舍的给了他。
      刚才他们就在打赌自己王爷听到王妃与温言重逢,是真没生气还是故作大度,果不其然,他们的王爷就是个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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