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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119章 故人 ...

  •   第二日,看着赵阿蛮去了张家后,马婆子便准备起身去玲珑斋,迎面便撞上了周聘。

      马婆子知道周聘是王琪请来教阿蛮功夫的师父,听说这人来自于西南的蜀中,因救了董珏的大哥董琛一命,这才被邀请到平遥县做客。阿蛮跟着王琪去兰园时,见他功夫了得,便拜了师。

      其实马婆子挺不想让赵阿蛮习武的,又本能的排斥周聘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但见他和京城没什么关系,而赵阿蛮也没有耽误正经功课,况且练武有助于强身健体,马婆子便没有阻止。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人,但马婆子也是赵阿蛮搬来四合院之后才和周聘有了接触。听说为了教赵阿蛮练武,他特意在附近租了房子。照这样看,这个周聘对赵阿蛮还是蛮上心的。马婆子心中蛮不是滋味的,为什么对赵阿蛮好的人,都和王琪有关。

      “马婆婆好。”周聘恭敬的向她问好:“您这是要去玲珑斋吗?”

      见周聘开了口,马婆子笑着打招呼:“是呀,周师父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阿蛮已经去张家了。”

      “我看马车已经送阿蛮走了。”周聘道:“您要怎么去玲珑斋?”

      马婆子笑道:“离的近,走几步就到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要去玲珑斋附近办事,已经雇了车,顺便送您吧。”周聘道:“正好也有些关于阿蛮的事想请教您。”

      赵阿蛮毕竟和周聘相处的时间长,害怕他知道了什么,马婆子心中立马起了警觉,便没有推辞,谢道:“那就麻烦您了。”

      扶着马婆子上了马车,周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却决口不提赵阿蛮的事。马婆子虽然心中有疑,又怕沉不住气露出马脚,便没有催。

      等马车停下的时候,周聘笑道:“我们到了。”

      马婆子下车一看,这里不是玲珑斋,而是附近的一家茶馆,和玲珑斋隔着一条街。

      “马婆婆,我有位朋友是您的故人,冒昧让我请您来见一面。”见马婆子一脸的不解和提防,周聘笑道。

      周聘的藏头露尾和含含糊糊让马婆子对他更加提防,她不动声色的道:“故人?周大侠说笑了,老婆子一个普通的妇人,无亲无故的,哪儿有什么故人?”

      “您不用担心,这里离玲珑斋很近,出不了什么事的。”周聘笑着安慰道:“您若是不放心,我先把人请下来。见了人之后,您再决定上不上去。”

      反正也走不了,好在周聘说的话还算中肯,马婆子便没有推辞,索性道:“那就麻烦周大侠了。”

      扶马婆子在一个空着的板凳上坐下,周聘这才上了楼。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走了下来。

      “马婶,您还记的我吗?”那人走到马婆子面前摘了斗篷,露出了下面那张脸。

      马婆子见眼前的人确实有些面熟,脑中不由仔细回想,“你是?”

      “我是小川呀。”那人道。

      “小川?”脑中浮现起那张青涩的脸,马婆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确实是徐百川无疑。

      马婆子一把抓住徐百川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不敢置信的道:“小川,真的是你!”

      “是我,马婶。”徐百川见马婆子的情绪有些激动,忙道:“马婶,此地不是叙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聊吧。”

      “好好。”猝不及防的遇到旧相识,让马婆子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照顾着马婆子的年纪,徐百川把二楼的雅间换到了一楼。

      扶着马婆子坐下,又给她倒上茶。徐百川看了周聘一眼。

      周聘愣了一下,才会意,“徐大哥,你们聊,我去外面等你。”

      “小川呀,你和周大侠认识?”周聘离开之后,马婆子问。

      徐百川道:“婶婶放心,周聘是我过命的兄弟,是我拜托他来保护你们的。”

      “原来是这样。”马婆子点了点头,随即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徐百川笑着道:“说来也巧,两年前,我奉命来平遥县办事。在路上偶遇了阿蛮。同行有位大人和定北侯相熟,他说阿蛮的长相和定北侯小的时候很像。我心下有疑,便一路跟踪阿蛮,这才见到了您。”

      “那阿蛮的身份岂不是败露了?”马婆子惊道。

      徐百川摆手道:“婶婶放心,那位大人救过阿蛮好几次,并不会害他。不然您和阿蛮都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平遥县。”

      “这样就好。”马婆子稍微松了口气,接着问:“不知那位大人是谁?”

      徐百川向前倾了倾身,道:“婶婶,此事以后再说,我有很多事情要问您。”

      “你是想问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马婆子叹了口气。

      徐百川点头道:“不错。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定北侯他们都说雨薇小姐的儿子已经死了?而您和阿蛮又为何会流落到此?雨薇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绝对不会有我的今天。我实在不能相信,她会做出那种事情。”

      “你真的相信我家小姐?”马婆子抬头道。

      徐百川坚定的道:“我相信雨薇小姐不会为了争宠去害自己的亲妹妹。”

      “亲妹妹吗?”马婆子冷笑一声,“当年小姐就是念着和她姐妹一场,对她起了一丝的怜悯,谁承想却引狼入室。小姐有了身孕之后,沈雨棠打着关心的幌子假惺惺的去侯府探望,结果却是为了勾引姐夫。”

      马婆子口中满是怨愤,徐百川叹了口气,“定北侯和宁远伯的恩怨,我也知道。若定北侯真的对三小姐余情未了,这……也是迟早的事。”

      “哼,沈雨棠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心思歹毒,下作不堪。”马婆子接着道:“进府后没多久,她便一改之前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心想要图谋小姐正室的位置。”

      徐百川道:“若是如此,那京中为何会流传,是雨薇小姐下毒害了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她为什么会流产我不知道,可小姐并没有害她。”马婆子看着徐百川道:“小姐当时已经是侯府里的大夫人了,又抢先为侯爷生下嫡长子,地位稳固。只要不犯什么错,就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她又何必自毁前程,去害一个还没有出生,且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呢?还不是沈雨棠觊觎小姐正室的位置,有意栽赃陷害。”

      徐百川问:“婶婶,不是我不相信您,您怎么就确定是三小姐有意陷害?”

      “因为据说害沈雨棠滑胎的鸡汤是我亲手熬的,里面有没有毒,我还不知道吗?”马婆子道:“沈雨棠告诉小姐,说她害喜太严重,没有胃口,想喝我熬的鸡汤。反正我每日都会给小姐熬鸡汤,小姐便吩咐我多熬一碗给她送过去。明明是一个锅里出来的鸡汤,没理由只有她那碗有问题。鸡汤是我亲自熬的,亲自盛的,亲自送到了沈雨棠的乳娘手里,中间并没有假手他人。就算有人想做手脚,也只能是沈雨棠房里的人。”

      再次回想起十几年前的旧事,马婆子依然痛彻心扉,“沈雨棠滑胎以后,看护她的郎中说那碗鸡汤里被人放了红花。定北侯大怒,下令彻查。派去的人立马从小姐房里搜出了大量的红花。我一直跟着小姐伺候,她房里哪会有那种东西。”

      “莫非是有人背着你们偷偷放进去的?”徐百川问。

      马婆子道:“不错,红花搜出来之后,小姐的丫鬟翠云便跟着反了水,说小姐嫉妒沈雨棠,害怕她生下男孩抢了自己的位置,这才要害沈雨棠肚子里的孩子。”

      徐百川道:“这事确实蹊跷,但也有可能是别人想害三小姐,反而嫁祸给了雨薇小姐。”

      “当时定北侯只有我家小姐和沈雨棠两个女人,加上沈雨棠又是宁远伯的嫡女,虽然是个妾的身份,但给她的陪嫁却是我家小姐的好几倍。她身边伺候的都是原本在宁安伯府的老人,各个忠心。听说她怀了孕,宁安伯夫人还送了好几个郎中过来照顾。加上侯爷又偏爱她,拿她当个宝贝护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钻的了空子。再说,翠云从小跟着小姐在宁远伯府中长大,除了沈雨棠外,还有谁有能力让她反水?”

      徐百川点头道:“这个翠云是关键,找到她,或许便能解开当初的谜团。不过,您和阿蛮是怎么逃出侯府的,为什么会流落到了这里?”

      “定北侯是迫于无奈才和小姐奉旨成婚,对小姐本就淡淡的。沈雨棠入府之后,便将所有心思都用在她身上。加上后来沈雨棠也怀了孕,定北侯便再也没有来看过小姐,就连阿蛮出生都没有过来看一眼。”

      马婆子涩声道:“出事之后,定北侯丝毫不听小姐辩解,便定了她的罪。还要上书朝廷废了小姐正室的位置,改扶沈雨棠上位。宁远伯也没有替小姐说话的意思。小姐孤身一人,四面楚歌。她知道定北侯不会顾惜着阿蛮,但他毕竟占了长子的身份。只要阿蛮活着,沈雨棠绝对容不下他。所以便想办法让阿蛮离开定北侯府,走的远远的。”

      徐百川问:“定北侯府守卫森严,你们一老一小,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们虽然把我们赶进了下人房,好歹是个独立的院子,也没有派人盯着。侯府里的下人拜高踩低,不但克扣我们的饭食,还指使我们做活。”马婆子擦了擦眼里,道:“有个倒夜香的老婆子经常让我替她的班,她的活虽然又脏又累,但每天都能跟着夜香车出一次府。原本我是不能出去的,但这种脏活没人愿意干,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侯府的守卫不会检查装夜香的车,我和小姐便商量好,把阿蛮藏进一个木盒里塞到夜香车上,跟着车一起混出了侯府。”

      徐百川急忙问:“雨薇小姐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走?”

      “小姐说什么都不肯走。”马婆子哭着道:“她说我们要是都走了,肯定会被发现的。她要留下来拖延时间,不然我们谁都逃不了。我哪舍的扔下她一个人,可是小姐说,阿蛮的命比她更重要。所以……”

      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马婆子,徐百川心中也是万分难过。他能理解沈雨薇的打算,就算已经失宠被废,但她依然是定北侯府的女眷,若她忽然失踪,肯定会立马惊动府中的人。定北侯手握兵权,找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易如反掌。

      “我抱着阿蛮出了定北侯府之后没敢耽搁,立马雇车出了京城。直到离了京城的范围,才敢在附近的乡下租了一处农屋落脚。直到两个月之后,才从京里回来的人口中得知,小姐刺伤了沈雨棠,自己也自尽了。”说到这里,马婆子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徐百川沉着脸道:“定北侯府的事在当年闹的很大,官府明面上说的是小姐谋害侯府子嗣,被定北侯上书废了正室的位置。后来小姐的儿子不幸夭折,便记恨沈雨棠,用刀把她捅成重伤。我回京之后也私下调查过,京中的人似乎都统一了口径,说法大体一致。但是有种传言说小姐的儿子并没有死,而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定北侯虽然也派人找过,可惜一无所获。不过这种说法流传度不广,也没人相信。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事。”

      “沈雨棠那个贱人这般对待小姐,那一刀没把她捅死,真是便宜她了。”马婆子气愤的道。

      徐百川安慰道:“婶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我们定能查清楚真相报仇,只要阿蛮还在,就有希望。可惜阿蛮现在只是个平头百姓,当初谋害他的人位高权重,一味躲着不是办法。我这次前来,就是有个让阿蛮功成名就的机会,不过有些冒险,不知道您愿不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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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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