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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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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清越的音色缓缓吐露,宛如流淌过的溪水,三味线的弹奏没压过着音色,声音的主人说,“想必很有趣。”
剩下是旁边的附和声,“是啊是啊。”
“肯定很有趣啊!”
她在门口顿了顿,敲门,“失礼了,您要的东西到了。”
推开门,她低头把点心放好,并没有看房内的客人,直接退了出来。
等她离开,屋内的客人试着调侃道,“和贵先生认识这个游女吗?”
名叫和贵的青年沉吟,“并不是认识,觉得她的样子很像熟悉的人呢。”
“是嘛?哈哈哈那也是难得的缘分。”客人补充到,他今天费了好大力气才请到这人,是位贵客,如果谈成了一笔生意,想必家族能够吃喝不愁很长时间。既然贵客有看上的游女,自然要让贵客满意。
“大川先生想多了吧?看服饰,那并不是店内的游女喔!”有人补充。
“是啊,并没有梳着规定的发式。”随意扎着马尾,也没穿和服,说不定是帮厨吧?
“嗯。”青年和贵三言两句不经意的挪开这个话题,继续谈论着京都的风物,剩下的人也识趣的不说。
她带着一身的疑惑回了厨房,真奇怪,为什么那声音给她的感觉如此熟悉,就像曾经日日在耳边回荡?
“雪,雪.....”
“小雪,小雪?你听到没有啊?”
她一怔,回神,原来是麻奈子正在喊她的名字,此刻麻奈子脸上写满了八卦,小声说,“外面有人等你。”
“谁啊?”
“像是楼上的客人,他说他好像认识你呢。”麻奈子想起来刚才那青年如沐春风的微笑,晕陶陶的说,“快去,我看他说不定真的认识你。”
“不去,厨房里忙的很。”
“真不去?”
“不去。”
“那我去了!”麻奈子急的跺脚,急匆匆出去跟站在庭院里的青年说话。
“是吗?那我在庭院里等她。”隔着夜色,青年的嗓音隐隐传过来。
这次麻奈子脸红的更厉害,回来说,“和贵少爷说等你忙完。”
就几分钟的功夫,麻奈子已经打听到青年的姓名,不过这位青年更厉害,让麻奈子也脸红了。
小雪遥遥的看着站在庭院的青年,穿着正装,腰带里插着扇子,卷曲的头发贴在脸庞边,怎么看都是一副大户公子的装扮。
但是,他身上透着一层血色的莹光,红梅色。
这样的莹光在蕨姬的身上也有,不够蕨姬只有淡淡的红色。
小雪再把眼睛挪到麻奈子身上,那样的红光就看不到了。
她若有所思的揉着面团。
最后真的让青年在庭院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小雪手头的事才算忙完,她洗干净手,总算是打算找青年谈谈。
“加油!”麻奈子在身后做着口型。
“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小雪开门见山的问。
青年咻尔一笑,从手掌心里取出一样东西,“不知道姑娘看这东西,眼熟吗?”
他手掌心躺着一枚黑色的勾玉,白皙的手掌衬托勾玉的颜色更加深沉,青年的嗓音娓娓道来,
“我曾经认识一位姑娘,这枚勾玉就是她送的,但是后来......”后来怎么样他没说,切断这个话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是不是带一个雪?”
她沉默。
青年并不气馁,“姑娘有一个同样形状的胎记。”
小雪下意思的按了按肩膀,那里的确有个胎记,终于开口道,“你真的认识我?”
“如果姑娘不信的话,可随我去故居看看。”青年把勾玉耐心的塞进小雪的掌心,然后合拢,“我在客栈等人,后天出发。”
小雪捏着那枚勾玉,神色莫名,失忆的感受不算太好,她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青年可信吗?
......
郊外,马车。
小雪捂着脸坐在马车里,她还是冲动了。
她并不相信那青年,但是本就打算离开,有人带路好像也挺好的。青年和贵据说还有生意要谈,于是小雪跟着他家的商队独自来到了乡下。
从吉原出发走了三天的路程终于来到了某处庄园。据说就是曾经和贵认识的“小雪”住过的地方。
车还没停稳,小雪就跳下马车,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那所谓的故地。
一片被大火烧过的庄园。
看得出来前一任的主人曾经很精心的管理过的庄园,从进门口就处处透露着精致,摆设,惊鹿,池塘,样样都很漂亮,柱子都画着精美的浮世绘。
浮世绘似乎讲述了辉夜姬的故事,倾国倾城的美人在人世间走了一遭,最后回到了天上。
“小姐,小姐?”管家在一边喊着,“不如先回去?庄园就在这里,随时可以过去。多待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嗯。”小雪绕遍整个庄园,始终没有熟悉的痕迹。也许像管家说的,要多看几次吧。
管家给她安排了客房,小雪想了想,开始给麻奈子写第一封信。
“我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了,目前一切安好,管家安排的很妥当。”
“只是他们口中的庄园,我并不熟悉,一草一木并没有勾起的过往的记忆,也许还需要多接触吧,麻奈子,蕨姬还生气吗?”
“期待你的回信。”
送信一来一往,等了足足七天,小雪才收到麻奈子的回信。
“收到你的新我很开心,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信件呢!”
“但是我不太熟悉字,如有错漏请见谅。”
“蕨姬在你走后生了两天气,找了老板娘两天麻烦,所幸很快转移了方向,开始跟别家一位叫鲤夏的花魁开始比美,老实说大家都很开心,因为蕨姬的注意力一转移,好过不少(笑)。”
“我过的也很开心,就是想念你的点心,但老板娘说我不久后该挂牌,需要减体重。”
“也许不久之后,我能到乡下看你。”
在乡下的日子格外无聊,并不像在吉原一样会有夜生活,为了节约灯油,很多人家天刚黑休息。
月色很优美,白纱似的月光笼罩在窗户边,小雪实在睡不着,探出头坐在窗边。
她房间的拐角就是厨房,里头帮忙做饭的仆妇都是附近村子招来的。
“真可怜哟,雪小姐,不仅家里被烧了,现在脑子也坏掉了。”
“是啊,我看雪小姐天天去隔壁坐着,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你说,少爷跟雪小姐的婚约还能履行吗?”
“我看悬,雪小姐家里本来就只剩她和阳介少爷两个人,阳介少爷也去世了,没人给她撑腰,这样的联姻还有意思吗?”
“但是我看和贵少爷的样子,说不定还是想跟雪小姐结婚啊。”
剩下的话妇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微不可闻。
等厨房彻底没声音了,小雪皱着眉头关紧了窗户,原来这里头,还有她不知道的婚约吗?
但如果她此刻推开厨房门的话,就会发现厨房里静悄悄黑漆漆,空无一人。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不谨慎了,如果知道里头还有什么婚约在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跟着这位和贵先生回来的。
现在呢?再离开吗?
......
而另外一头,许久没有上线的佐助也在烦恼。
他听从桑岛老爷爷的安排,一路跟(押)着我妻善逸到了鬼杀队的选拔现场,盯着善逸通过了最初的选拔,虽然善逸平日哭唧唧,认真起来还是很厉害的。
他通过最后的选拔,正式成了鬼杀队的一员,肩负起了灭杀恶鬼的任务。
善逸接到了第一个任务,调查庄园修复之谜。
据说某处烧毁的庄园,白天还是荒无人烟的样子,夜里,已经有许多目击者看到庄园恢复了昔日荣光,并且有少女的高歌,鬼杀队觉得说不定是某个恶鬼占据了庄园,并且用血鬼术改造了它。
血鬼术就是恶鬼特有的术,会根据个人的特质不同,产生不同的效果。
善逸负责执行任务,而佐助算是编外人员,他是打算先跟着善逸执行完第一次任务之后,再回去
找桑岛老先生。
在这个世界耽误的这么久,他期盼找到回去的办法。
跟着善逸这一路,佐助总算知道为什么桑岛老爷爷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了!
善逸一路走一路被女孩子骗,身上的钱财被骗个精光,看见可爱的女孩就走不动道,最后是佐助忍无可忍,强行拖走。
花费两倍时间,总算来到目的地。
乡下人少,大多数人对有钱人家保持着敬畏,他们想打听庄园的事,没人愿意告诉他们。
善逸在村口老婆婆家里借水喝,借口他姐姐曾经在那处庄园打工,好容易才撬开老婆婆的嘴。
“你的姐姐叫佑子吗?”老婆婆老眼昏花,很努力的回忆,“这个名字我听过吗?没听过吗?”
“嗯,她留着长发,经常梳成辫子的,佑子。”善逸看了村里女孩子的打扮,选了个最不易出错了。
“佑子我没印象,梳辫子的话我好像记得,”老婆婆絮絮叨叨开口,“那家以前可有钱了,招下人从来不喜欢附近的人,都说要走东京找人,女仆的口音跟我们本地人不一样呢。”
的确不一样,老婆婆的口音着实难听懂,佐助只能听个大概,还是善逸在一边连蒙带猜的翻译。
“那户人家排场大,经常半夜还灯火通明,这就失火,烧了一天一夜呢!”老婆婆回忆,“一边的主人家都没逃出来,仆人不知道,也许是重新出去谋生了吧?”老婆婆摇摇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您婆婆,我明天再去问问别人。”善逸谢过老婆婆,拉着佐助离开。
“没别的线索吗?”
“没有,”佐助摇头,“看来只是一桩普通的失火案。”有警察厅的人来查过,结论是灯油打翻了引起厨房燃烧,最后牵连到整个屋子,火灾也没有引起任何人员伤亡。
现在问题来了,那为什么会引来怪事呢?
善逸扯了路边的野草,把草根含着,闷闷不乐的说,“那就只能等晚上再说了。”
“嗯。”
天色全黑。村口老婆婆家的树上,坐着两个人。
善逸困的东倒西歪,还要勉强瞪大眼睛,瞪着瞪着,头一歪又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佐助:......
眼看善逸的脚已经脱离树干,佐助脚下一勾,善逸又重新靠在树干上。
他们前面不到一百米,就是那座烧毁的庄园,白天的时候残破不堪,夜晚看起来更是十分诡异,
火舌舔过的墙面黑漆漆,仿佛是什么召唤恶鬼的图案。
佐助紧了紧身上的羽织。
气温下降的很快,羽织单薄抵抗不了低温,但他并没有想要折返去拿外套的意思。
他不错眼的盯着庄园,一直等到月亮升到高空,直直的撒下银辉,庄园没有任何变化。
今天也会无功而返吗?
日光和月光是最公平不过,无论是贫民窟还是富豪宅院,都能得到它的眷顾和一视同仁。
佐助眨了眨眼睛,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几秒钟还是烧毁的庭院,拔地而起另外一座崭新的住宅,歌颂者它昔日的辉煌。月光成了它新的外衣。
善逸扑通一声掉到树下,捂着脑袋,“恶鬼出现了吗?”
“在哪里?在哪里?”
佐助无声的用眼神指示。
“呃?这是什么?”善逸被庄园吓了一跳,大嗓门,“真的恢复了?”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吓到。”冷清的句调从头顶传来。
善逸捂住嘴巴,“我知道了,我小声。”
庄园搭建完成了,他们两从树下潜伏着来到门口,果然有歌声传来,“笼子缝,笼子缝,笼子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跑来,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鹤与龟滑倒了,背后面对你的是谁?”
少女的声音唱完了一遍,又唱了一遍,唱到最后一句是,变成了,“现在是我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