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那点事》牟庆英

16、腹黄复

　　临洮事件后，为了避免冒顿再次南下，头曼要把冒顿送去非攻学院学习遁身术。
　　一天，头曼回到家里，带来了一位女人。
　　头曼说：“冒顿，出来，别藏着。”
　　冒顿害怕头曼，听见头曼的话，他乖乖地从方格格身后出来。
　　头曼接着说：“墨伈老师，这是我的大儿子冒顿。”
　　墨伈说：“冒顿太子好！我是非攻学院的老师墨伈。”
　　冒顿勉勉强强地说：“老师好！”
　　“听说太子很想去非攻学院学习！欢迎！”
　　“您听谁说的？”冒顿问。
　　头曼狠狠地瞪了一眼冒顿，冒顿吓得又躲到了方格格的身后。
　　头曼替冒顿回答道：“他是很喜欢，不过他有些腼腆。”
　　冒顿看着他父王，心想，“准是父王说的我喜欢！”但是，冒顿不敢说话，他怕父王打他。从他懂事到如今，父王很少和他说话，他觉得父王根本不爱他，嫌他多余。特别是父王新生了个小弟弟后，他把叫冒顿的称呼变了，从太子改为大儿子。
　　墨伈见冒顿好像不感兴趣，便问道：“你知道去非攻学院学什么吗？”
　　冒顿没说话。
　　头曼说：“坐回你的位置，老师跟你说话呢，回答！”。
　　冒顿回到太子座位上，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头曼让冒顿去学习的非攻学院已存在二百多年了，学院坐落在阴山最高峰巴什格，它是由墨子的首席弟子禽滑釐创立的，现在的院长是腹黄复。
　　腹黄复收学员很严格，他每收一个学生都要亲自家访，分别询问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关于孩子从小到大情况，并与那个学生有一天一宿的单独接触。经他挑选检验合格者，他才收录为其学生。
　　世上凡有规矩就有例外。
　　腹黄复的规矩就被冒顿例外了。腹黄复的规矩之所以被破例，完全因为头冒。
　　一天，头曼来找腹黄复诚恳请求他接收冒顿在非攻学院学习，话还没说完头曼被护卫叫走说有紧急战事。
　　腹黄复没叫住头冒，结果头曼的一句话，冒顿直接进了非公学院，没走腹黄复自己立的流程。
　　接下来的一天冒顿被鄂尔多送到非公学院，接待他们的是墨伈老师。
　　冒顿来了两天了，他还没见到腹黄复。两天来冒顿在釐貘学院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从阴山脚下往山顶挑水。
　　冒顿在学校的第一天是这样度过的。一大早，他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醒起床，告诉他门外有水桶，叫他从北坡挑水，他很快完成了任务，剩下的时间没人告诉冒顿干什么。闲的无聊，冒顿想起了楼皋煊，他决定去楼皋煊小木屋转转。他来到小木屋的地方，那里已是人去屋没，那里的山地上已长满了荒草。他不想回非攻学院，但是他又想学会隐身术，好奇心还是迫使冒顿回到了非攻。
　　第二天，还是那个声音把他喊醒，叫他从南边挑水，南边山体陡峭，挑水有些难度，但那根本不是问题，他又很快完成了任务。他不想再在非攻学院学习了，他觉得无聊。他偷偷又下山了，他想找到鄂尔多，告诉鄂尔多他不想学了。他来到鄂尔多平日的露营地，小卫士说鄂尔多被头曼叫回前线去了。冒顿没敢去找方格格，因为他知道他如果找母后，母后也得把他送回，还得跟人家赔礼道歉。想到赔礼道歉，冒顿想是不是叫母亲去非攻，这样他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隐形人腹黄复。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要不在等一天，左右山都挑过水了，看一看明天腹黄复还有什么伎俩。
　　就这样冒顿又回非攻学院，入夜时分，他才回到自己的住所，房间里黑乎乎的，他走近屋内，想和衣而睡。
　　“你回来了！”一个声音传来。
　　“你是谁？”
　　“我是你的腹黄复老师。”
　　“你在哪？”
　　“你找找，如果你找到我，明天开始我教你隐身术。”
　　“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你找不到我，你接着挑水。”
　　“为什么还挑水？”
　　“因为，你挑的姿势不对。”
　　“挑水还需要姿势吗？”冒顿问。
　　“需要！第一天你用左肩挑水，第二趟你可以用右肩挑水。而你两天来只用左肩挑水。” 冒顿之所以用左肩挑水，而不用右肩，因为他是左撇子。
　　“可你没告诉我！”
　　“这里的很多事情不需要告诉！你到这里不是来挑水的！你每做一件事都部能重复，要找新创新！”
　　冒顿心里不服气，他想：“腹黄复要我找新创新不重复，可他自己却让我两天重复做一件事情。”
　　那晚上冒顿没有找到声音的主人，虽然他发觉那声音就在他身边，他走哪那声音跟他到哪。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冒顿就醒了。走到房间门边，探出头见外面又放着那对儿水桶，和一个扁担。
　　冒顿不想挑水，他想把水桶踢的远远的，可是就在他想踢水桶的霎那间，他想到的方格格说过的话。
　　“冒顿，早上太阳出来前，和晚上月亮出来后，一定要安安静静。“
　　“为什么？”
　　“因为那时是天神出来检查人类的时候。人要惊动他，他就会降下霉运，但是如果安静地和他沟通，他就给你好运气。”
　　“怎么沟通？”
　　“祷告，向他祈求！每天清晨的时候，朝着太阳祭拜；到了夜晚，向月亮祈祷。”
　　“每天都做吗？”
　　“每天！”
　　“妈妈，我从来没做过。”
　　“你小，你才三岁岁，等你十六岁就必须每天祭拜祈求。”
　　“所有人都十六岁时就开始早上拜太阳，晚上拜月亮吗？”
　　“不是，妈妈十四岁开始祭拜。”
　　“妈妈，你现在十四岁了？”
　　“妈妈现在十九岁。”
　　“我明白了，你十四岁和十九岁祭拜，我十六岁祭拜。”
　　“不是的，妈妈是女孩，女孩十四岁；你是男孩，男孩十六岁。”
　　想到此，冒顿笑了，笑自己傻傻的小时候。六岁的冒顿觉得自己长得太慢了，他恨不得自己十六岁。
　　冒顿绕过水桶，悄悄地朝不远处的一间房屋走去，他想找到腹黄复，因为他知道一会儿太阳探出头时，腹黄复一定在他的房间祭拜，自己就可以看见他了。他沿着山顶小路，查看了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房间里有男有女，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人在睡觉，他们看上去比自己大一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