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那点事》牟庆英

103、额济纳

　　不知心灵师在墓穴宫府里住了多久，他爬出了土堆。土堆上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那是一片胡杨树森林，春分时节，绿油油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郁郁葱葱，绚丽多姿。
　　心灵师熟悉地在森林里穿梭，一会儿工夫走到了胡杨树森林边缘，即匈奴人称为天池的居延湖。
　　不远处，他看见了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队兵马，那是匈奴巡逻兵的身影。
　　他躲进更隐秘树林里，在那里他摘下包裹，从包裹里拿出衣服。他脱下穿着的男人服装，换上了女人的服饰。接着，他撕下脸上贴着的皱皱巴巴的脸膜，像变戏法似的，露出了一点皱纹没有的一张脸，身板也站的笔直。
　　瞬间，她变成了一位魅力十足的妇人。
　　心灵师到达的地方叫草原绿洲额济纳，四百年前匈奴人的先祖伯鯈曾建都在此，现在是右贤王领地的都会。
　　额济纳是不同民族大熔汇的地方，街上人们的发型与服饰各式各样。有匈奴人、汉人、羌人，吐火罗人，乌孙人等。在那里，汉人男人可能娶了匈奴或塞人妻子，女人也可能嫁给了吐火罗人或羌人丈夫。
　　他们的后二代、三代也许会听自己的父母，回忆起那些再也不能回去的故乡。然后汇入南下或者西征的马队，与拥有相近血缘的敌人厮杀。
　　时下，额济纳市长是一位汉人，名叫鲁荤砚，他不记得他家是第几代人住在额济纳，只知道很早以前他的父辈来自中原的鲁国，他的母辈来自齐国，他们是逃难出来的。在家里他能说一口流利的齐鲁语言，但是他不会书写。
　　心灵师到来的那天，他正陪着右贤王视察额济纳市，右贤王虽然是右营统帅，但它并不是长期住在额济纳。
　　右贤王问：“鲁荤砚市长，听说你在求婚？”
　　鲁荤砚不好意思地笑了，问道：“您听谁说的？”
　　“狼大将！”
　　“你是第几次求婚了？”右贤王问。
　　“第三次！”
　　在匈奴，一个初婚小伙子看上了哪家未婚姑娘，要求婚，求婚方式是用一块白狼皮包裹着着一块马肉前去求婚。因为在匈奴狼是图腾，而马是最珍贵的之物。若女方收下，则表示同意。随后男方父母乃至牧区领主鸿雁传信女方家长，求婚的次数一般为三次，之所以求婚三次，表示娶的新娘珍贵。当接近婚期，男方要给女方自家的财产清单，和煮熟的一只整羊。
　　“这马上要喝你喜酒了！恭喜！”
　　“谢谢右贤王，求婚成功厚，您能过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去！”
　　鲁荤砚高兴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因为在匈奴上司参加下属的婚礼是上司给的最好礼物。
　　右贤王问：“你原籍是中原人吗？”
　　“是的！”
　　“你结婚还讲究中原仪式吗？”
　　“会！我父母会给我做两个婚礼！”
　　“很好！”
　　右贤王和鲁荤砚一边骑马视察一边闲聊。
　　鲁荤砚问：“右贤王，听说单于来右营了，是真的吗？”
　　右贤王说：“是真的，有人在浑邪汉人区见到了小金人。”
　　“这是什么时候？”
　　“昨天。”
　　“单于在武威一带？”鲁荤砚问，浑斜归武威管理。
　　“恩！单于在武威那里祈雨！”
　　鲁荤砚说：“噢！难怪，昨天这里也下雨了，缓解了这里多日的旱情。”
　　右贤王接着说：“武威那里已经三个月滴雨未下。”
　　“那里一定旱情严重吧？”
　　“是的，非常严重！好在单于祈来了倾盆大雨！”
　　鲁荤砚嘿嘿地笑着说：“连我们这里也跟着沾光了！”
　　右贤王说：“单于临走留下了小金人给浑邪人！”
　　“什么？”赵荤砚吃惊的问，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自单于从陵地带来小金人，全匈奴人都知道小金人的厉害，它已经很多次显灵，匈奴人把小金人视为保护神，吉祥物，而且他们认为小金人就是单于，单于就是小金人。
　　“单于把小金人留在了浑邪，我们怎么办？”鲁荤砚问到。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这里干旱也需要祈雨不是吗？”
　　“单于还有小金人！”
　　“单于还有小金人？”
　　“单于共有十二个小金人，单于只是把其中的一个留给的浑邪！”
　　“噢，单于共有十二个小金人，我以为就一个呢！”
　　“右贤王，单于会来额济纳吗？”鲁荤砚问。
　　“你小子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右贤王开玩笑地说说。
　　鲁荤砚一脸认真地回答：“那敢情好！”
　　“别做梦了！单于都给右营了，左营怎么办？”
　　“单于再造几个不就行了吗？”
　　“你开玩笑嘛！单于的小金人是神赐的，有神性！”
　　“右贤王，单于为什么把小金人留在浑邪？”
　　右贤王答：“单于一定有他重要的原因！再说，小金人是属于单于的，单于想给谁就给谁！”
　　“单于会来这里吗？”鲁荤砚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不管单于来不来咱都得把自己本分的事情做到最好！”
　　“是的，遵命！”

　　右贤王由鲁荤砚市长陪着骑在马上，东瞧瞧西看看他自己的都会。
　　忽然，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人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右贤王看着此人特别的面熟。右贤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右贤王想：“我一定见过此人，可怎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
　　右贤王脑海像演电影一样过滤着见过的那人影像，忽然右贤王想起来了，几年前他去过精绝国，见到过此人。
　　右贤王想：“那人长得和楼兰的心灵师一摸一样。可是，心灵师是男人，那个人是女人。难道是心灵师女扮男装？心灵师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女扮男装？”
　　“右贤王，府门到了！”鲁荤砚说，他发觉右贤王没反应，于是侧头看右贤王。他见右贤王正旁若无人地在专心致志地思考着什么，他没再说话。
　　右贤王在想着心灵师这码子事，鲁荤砚的话根本没听见。
　　忽然，右贤王对鲁荤砚说：“回转马头，跟住那个女人！”
　　说着右贤王自己首先掉了头。
　　鲁荤砚见状也跟着掉转了马头。
　　右贤王对鲁荤砚身后的人马说：“你们都回市府，我要和鲁荤砚市长一起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