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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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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历经千万年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却仍有一些事物,保存了下来,并且将继续在流动的时间中保持着永恒。这些事物,叫做魂魄,亦可称为---魂。
所谓魂者,即为人之根本,若身死而魂魄存,则此人尚可转世重生;若魂灭,则此人便会彻底化为一抔黄土,无法进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有关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魂魄的问题,在这个21世纪的科学主义社会中,早就是被完全否定了的。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明明接受着马克思社会主义的洗礼,明明说自己是新世纪的科学主义新青年,却仍然打心眼里相信鬼魂这种东西是真实存活在自己身边的。譬如------我。
我叫楚云深,家住六朝古都南京,现年19岁。刚刚结束了高考,重获自由身。
本着“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的理念,我浑浑噩噩地熬着日子,并在19周岁生日那天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但是,就是在这个头脑发昏的节骨眼上,出事了。
那个夜晚,月黑风高,我步履踉跄,独自徘徊在回家的小巷里。那时已是深夜,算算时间,该到十二点了,周围空无一人。
那群狐朋狗友们一个个的都不仗义,放着我自己回家,完全不考虑我这个寿星的感受。
自然啦,像我这种月头放卫星,月中吃半斤,月底鬼转经的月光族,到了月底,哪还剩什么闲钱打车呀!于是小爷我一气之下,决定徒步回家,就当溜溜食,解解酒了呗。
说来也是邪乎,正当我对着一堵墙耍酒疯之际,一阵儿阴风从后脖子窜过,直激得我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我这一回头,妈耶,吓人巴拉滴(吓死人的),眼前飘飘荡荡的全是些只在小说中出现过的不明物体,是鬼魂无疑了!
但这种惊吓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下一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路!
然而就在我抬脚要跑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一个人影,接着就发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无比。
玩完了,这下想跑都跑不掉了。
于是乎,小爷我就只能这么直勾勾地与那人对视,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前来。
“汝可视吾乎?”
妈呀,鬼魂说人话啦!
嗯?怎么还是文言文?
我去,这鬼不会在古代就嗝儿屁了吧?
千年老妖啊,啧啧啧。
……
就像是被吓过了头一样,我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早就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险境这回事了。
从刚才的声音来判断,定住我的是个女鬼。而且其他鬼魂几乎是见到她就躲,说明这鬼还挺强大的。
既然逃也逃不掉,不妨与其周旋一番,说不定能用小爷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将其拿下。
正想着呢,那女鬼见我眼睛不再盯着她,一撅嘴直接飞到了面前。那距离实在是近,若不是她没有呼吸,估计喘气喘出的热气都能扑到我脸上了。
这下可好,我彻底看清她长啥样了。
说真的,单从一个正常爷儿们的角度来讲,这女鬼长得确实好看到了极点。用我们南京官话来讲,就是个妥妥的潘西(美女)呀。
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三千墨发,两弯柳眉,外加一双扑闪扑闪的凤眼,若不是她那皮肤苍白得太过明显,恐怕真会让人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其实就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汝……汝为……江轩?”
那女鬼在看到我的样貌后忽然瞪大了双眼,她颤抖着纤纤玉指,一遍遍地抚摸我的脸颊,然后流下了两行血泪。
“江轩,楚江轩,”女鬼突然紧紧抱住我,“汝可知吾已候了两千年,汝怎可……”
这女鬼怀里无一丝温度,我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这块两千年的寒冰贴在我身上。不过幸亏嘴皮子还能动。
“那个,姑娘啊,你看清楚,我不是什么楚江轩,我叫楚云深,今年才十九岁,怎么可能是两千年前你认识的那个人呢?”
施加在胳膊上的力度顿时减轻了许多,我刚才的话让那女鬼一愣。
“可……汝为何生得与楚江轩别无二致?”她仍然没有松手,只不过抬起头,将一张不再被黑发遮挡的脸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吾可感受到,汝之血脉,为江轩的鬼血,不会有误。”
啥?鬼血?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咋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东西呢?
见我一脸疑惑,女鬼便又低下头沉思起来。
“莫非……汝为江轩之后辈?”
“然也,然也,”她抿着嘴兀自点了点头,“江轩之魂必早已转世轮回,千年光阴,独吾仍旧执念于此罢了……”
眼瞧着这鬼又要流血泪,我赶忙出声扯回她的思绪。
“哎哎哎,那个,姑娘啊,你能先把我松开吗?我不会跑的,真的。”
本想着跟这女鬼再多下几个保证,也好让她赶紧放我离开,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地嗯一声,便松了手。
离开了冰冷而毫无生气的怀抱,南京夏夜那股潮湿的热浪迎面吹来。就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重新活了过来。
手脚终于可以动弹了,但我却并没有要跑路的打算。
这女鬼,似乎与我的老祖宗相识,正好借机问问她鬼血的问题,大概我突然能看到鬼魂也与这有关。
“姑娘……”
“小女子陈湘,常安人氏,”还没等我说些什么,那女鬼突然就非常正经地给我行了个礼,“方才多有冒犯,烦请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