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笙歌》壹秋

14、第 14 章

　　卫仲歌一连吃了七八块点心，又连着喝了几杯茶，直到感觉肚子胀的实在不能再吃后卫仲歌才停下来。

　　兰姬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卫仲歌，笑了笑，又道：“吃饱了是吧！”

　　卫仲歌看了兰姬一眼，随后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对兰姬说道：“我要走了，哥哥还在等我。”

　　兰姬听了立马拦住卫仲歌，沉着脸说道：“你哪来的哥哥？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也认，你别忘了，春红楼才是你的家，你除了这还想去哪？”

　　“这不是我家，你放我出去！”卫仲歌推着兰姬，奋力往门口走去。

　　兰姬却一把抓住了卫仲歌，把他从门口拖了进来，按在椅子上，然后神情沉重地说：“你给老娘坐好，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除了这哪也不准去，”

　　卫仲歌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现在见到她凶相毕露，心里立马生出了一阵恐惧感。

　　卫仲歌被兰姬按在椅子上，兰姬瞪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你给老娘老实点，我告诉你，你要敢跑，老娘绝饶不了你。”

　　兰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出去之后又将房门锁了起来。

　　卫仲歌坐在屋内，心里又怕又急，他知道这个时候卫伯笙一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说不定正在四处寻找自己。

　　卫仲歌坐在屋内，这间屋子虽然很熟悉，但卫仲歌心里却还是感觉很恐惧，坐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啜泣了起来，一边流眼泪还一边低声叫着卫伯笙。

　　卫伯笙在城中盲目地找到半夜，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累倒在了路边。

　　卫伯笙坐在路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的恐惧早已经变成了懊悔和伤心，卫仲歌不见，比他丢失任何心爱之物还要让他感到伤心，或许可以说，卫仲歌早已经成了他心中超越一切的存在。

　　卫伯笙坐在街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街上偶尔走过几个晚归的行人，卫伯笙听见他们匆匆走过的脚步声，本就低落的心更加悲伤了起来。

　　卫伯笙在街边坐了一会儿，突然看见街上走来了两个醉汉，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卫伯笙面前。

　　“兄弟，一会儿去我家继续喝，今天高兴，不喝尽兴谁都不准走！”

　　“差不多了，你看你喝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谁说我走不动路了，你看，我这不是走的好好的吗，咱们兄弟今天高兴，就得喝的尽兴。”

　　“亏得这回办的事简单，兰姨也没怪我们把那孩子打晕，给的报酬也还不低。”

　　“哎，不就是抓个孩子吗，能有多难，你别说那小兔崽子的劲还真挺大的，我们要不把他打晕，能把他带回春红楼吗！”

　　那两个醉汉正是白天把卫仲歌绑走的那两个男人，他们两个从卫伯笙面前走过的时候所说的话都被街边的卫伯笙听进了耳朵里。

　　卫伯笙知道卫仲歌是从春红楼出来的，又听见那两个男人口中提到孩子，卫伯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卫仲歌。

　　等那两个男人走远后，卫伯笙便立马站了起来，随后匆忙往春红楼赶了过去。

　　春红楼这样的风月场所，不管日夜都很热闹，卫伯笙还没走到春红楼，便已经听见了春红楼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

　　卫伯笙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从正门肯定进不去，于是便悄悄转到了春红楼的旁边的巷子里，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随后爬上了围墙，跳进了春红楼的后院。

　　卫伯笙进入春红楼之后便悄悄在里面找了起来。

　　春红楼内喧闹嬉戏声不止，卫伯笙未及弱冠，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饶是他再冷淡，听到那种声音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匆忙在客房内找了起来。

　　卫伯笙在春红楼内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找过去，凡是听见屋内有动静的他一概越过，一直找了十几间屋子，卫伯笙才找到一间什么动静也没有但屋内却又灯火通明的屋子。

　　卫伯笙不确定卫仲歌是否在屋内，正要推门进去看一眼，突然发现门上竟然加了一把大锁，

　　卫伯笙站在锁前看了看，随后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刀片，对着那锁撬了撬。

　　卫伯笙撬了好一阵，那把大锁才有了松动的迹象，卫伯笙抓着那把锁使劲掰了掰，随后便将那把锁从门上掰了下来。

　　卫伯笙撬开门锁后便立马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一进屋，他便看见卫仲歌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往门口看着。

　　卫伯笙见到卫仲歌的瞬间，心里又兴奋又欣喜，一时竟激动的湿润了眼眶。

　　卫仲歌见到卫伯笙从门外走进来，还以为自己做梦未醒过来，坐在床上盯着卫伯笙看了好一阵，直到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才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猛地朝卫伯笙冲了过去。

　　卫仲歌冲到卫伯笙面前，一把抱住了他，一边啜泣一边叫着卫伯笙。

　　卫伯笙被卫仲歌抱住之后，伸手在眼角抹了一把，随后对卫仲歌责怪道：“谁让你跑到这来的，你是不是想死啊！”

　　卫仲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起头看着卫伯笙满脸委屈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是他们把我抓来的，哥哥，我们快走吧！”

　　卫伯笙抓着卫仲歌的手，随后便往门外走去，两人悄悄出了客房，正准备从后院离开，卫伯笙突然问了卫仲歌一句：“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抓到这里来？”

　　卫仲歌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兰姨本来就不是好人，我们快走吧！”

　　卫伯笙听了突然咬了咬牙，愤怒地说道：“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卫伯笙把卫仲歌放在角落里，随后便又往春红楼摸了过去。

　　卫伯笙摸到春红楼后面的厨房附近，趁四下无人之时，悄悄走到屋子边的柴堆旁，随后掏出火石点了一簇火，将那堆干柴点燃。

　　柴堆里的火很快便蔓延了起来，点燃了柴堆旁的厨房。

　　卫伯笙看了一眼，随后便转身回去找卫仲歌，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呼喊了起来。

　　“不好了，着火了！”

　　一时间春红楼彻底喧闹了起来，春红楼里的客人和姑娘一听着火了，都衣衫不整慌忙从房间里逃了出来，早就被惊动的兰姬也连忙出了房间在大火边指挥着春红楼的伙计灭火。

　　好在火势并不大，在众人齐力之下，很快便将火灭了，火势也并未蔓延到前面的客房内，只是烧毁了一间厨房，但春红楼的姑娘和客人们却被这一场大火吓的不轻。

　　卫伯笙回到后院的角落寻找卫仲歌，卫仲歌此时正蹲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的大火，看见卫伯笙回来后，他立马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对卫伯笙说道：“哥哥，这火是你放的吗？”

　　卫伯笙冷笑一声说道：“别人不惹我，我就不惹别人，别人敢来惹我，我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卫仲歌看着卫伯笙冷漠的眼神，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担忧，他其实并不想卫伯笙给他出什么气，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离开这里。

　　“我们快点走吧！”卫仲歌随后催促着卫伯笙道。

　　卫伯笙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卫仲歌从后院离开了春红楼。

　　两人离开春红楼之后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牵着对方的手准备回破庙。

　　两人刚走出了一条街，突然又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追击声，立马转头往后面看了过去，一看才知道是春红楼的人追了过来。

　　卫伯笙见到身后那些追过来的人，立马握紧了卫仲歌的手，带着他往前奔了起来。

　　卫伯笙拉着卫仲歌跑了好几条街，却一直都没有甩开身后的人，卫仲歌跑了这么久，早就没了力气，一双腿渐渐软了下来，随后突然往地上摔了下去。

　　卫伯笙一见卫仲歌摔了一跤，立马停了下来把他扶了起来，随后准备带着他继续往前跑，但身后的那些人却已经追到了他们跟前。

　　“好你个小杂种，还敢跑，活腻了是吧！”春红楼的伙计看着卫仲歌厉声怒吼了一句。

　　卫伯笙一把将卫仲歌护在了身后，卫仲歌紧紧贴着卫伯笙，双手死死抓着卫伯笙的衣服。

　　“小子，刚才春红楼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那些人又盯着卫伯笙问了一句。

　　卫伯笙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惧意，应声说道：“是我放的又怎么样？”

　　那几个伙计一听，眼中立马迸出了一阵怒火，随后高声说道：“好啊，你有种，来，给我打，打死为止！”

　　随后，那几个伙计便一拥而上，卫伯笙见了立马掏出身上的刀片对上前来的人挥了挥，但那些人却一点也不怕，合力将卫伯笙和卫仲歌两人拉开，随后便抓着卫伯笙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卫伯笙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力量上，他根本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虽然他用尽了全力反抗，但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却还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卫仲歌看见那些人对卫伯笙下了狠手，立马挣扎着想要上前拉开那些殴打卫伯笙的人，但他自己却又被一个男人给拉住了。

　　卫仲歌看着躺在地上挨打的卫伯笙，大声哭喊着叫着卫伯笙。

　　一阵拳打脚踢后，那些人各自都出够了气，随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卫伯笙说道：“随便找个地把他扔了，然后再把这小子带回去。”

　　那些人抬起卫伯笙，在街边找了个角落，随后把他扔了下去，卫仲歌看着他们把卫伯笙扔进一片漆黑的角落里，心里又怕又气，哭喊了几声之后他便被那些人抓着带回了春红楼。

　　卫伯笙被扔进角落里，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喘息了一阵，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在痛，特别是胸膛上，一阵阵难忍的苦痛从胸膛上传开，让卫伯笙连喘一口气都变得十分困难。

　　卫伯笙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过来，他强撑着爬了起来，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在地上触碰到了一样东西，确切地说是一只腿，一只大人的腿。

　　卫伯笙瞬间被惊吓了一下，连忙缩回了手，正当他转头往那只腿看过去时，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如鬼魅一般的沙哑之声：“小伙子，你没事吧？”

　　卫伯笙被那一声问候吓了一跳，忍着全身的疼痛猛地退了几步，随后睁大双眼往黑暗之中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