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孤城》翎落飞羽

2、第二章

　　小时候在无间道学文习武，那条陪了自己一十三年的老狗，爹爹威严又冷漠的神情，自己武状元夺魁...一桩桩一件件就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翌日，展昭早早的来了新宅，左右走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宅院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也许是火莲给散了吧。“少爷来这么早。”驼子拎着食盒来到新宅，进门就看见展昭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寻找着什么。驼子是知道展昭身份的，却不想称少主，所幸也没人在意，便以少爷称呼了。

　　展昭寻声回头，一见是驼子，高兴道，“驼叔，你来了！这宅子里的人呢？”

　　“哦，都叫少主遣散了，说是用不到，留着也是徒增开销，还不如散了，让他们自寻他路。”驼子走了几步，回头问到，“少爷要一起用餐么？”

　　“好啊，我去叫火莲，驼叔等等我们！”一溜烟消失了。

　　还没有起吗？以前可是无论多累，伤的多痛都会按时起的人，如今是怎么了？火莲，昨晚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大哥吗？就那样无所顾忌的流泪，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你哭了...原来从那件事后，驼子与钱富两人会轮班来到新宅暗中看着余火莲，怕这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做出什么傻事，那大家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暗自叹息，昨晚的一幕扎的驼子心里难受，大哥，这样是不是对这个孩子太过残忍了，当精神的支柱崩塌了，一切都经不起一点的意外，那样会把人压垮的...

　　“火莲，醒醒，驼叔来了！”展昭端着一盆水进屋，边叫人边把水放在了架子上。余火莲听到声音猛然睁开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辰了？起身道：“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看你没醒就没打扰！好了，驼叔来了，叫我们吃饭呢！”也不管火莲的表情扯了人就往外走。

　　“我知道了，别扯了！”余火莲不好再说什么，知道每个人都是担心他，也知道展昭是怕自己做傻事才这么早赶过来，不过，开封府现在没事做吗？包大人就这么放他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厅，见驼叔已经摆好了餐食，“少主，少爷吃饭吧。”

　　“驼叔，别再叫我少主了！”余火莲应声道，转身入座。

　　“少主，二十年了，你让驼子我如何改口？”驼子没有想到，火莲的心里会这样想，究竟那件事给了这个孩子多大的影响，真的不可知...

　　余火莲静默了许久，“愿意叫就叫吧！”低头只顾着吃饭，不再理会他人，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这样叫了！展昭和驼子也无言，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既尴尬又诡异...

　　“你今天不用当差吗？开封府没有事做？”余火莲放下碗筷看着展昭。

　　“有啊，陪着你！”展昭抬头笑道。

　　“陪着我？两个大男人在一座没有人的宅子里？”余火莲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展昭，这个画面怎么这么...打了个冷战，诡异！“随便你，我要出去，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待着吧！”起身往外走。

　　“哎！”展昭向前拦住，“说陪着你，当然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而且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当我是兄弟就一起，别总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扛！”展昭心疼火莲，他不想现在了，还要火莲一个人全部都抗下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

　　“那好，一起走吧！”余火莲庆幸，自己可以有展昭这么一个兄弟，哪怕只有很短的时间可以做兄弟，但是依旧值了。“驼叔，晚上我们去御香斋，你就不用来这了！”出门前不忘交代下。

　　余火莲本不想在去皇宫，可是架不住展昭一劲的劝说，说是那个人想要见自己一面，想来也没什么理由推脱，便着了今日去一趟，也好说说无间道之事。“草民余火莲参见皇上。”一声草民截断了那人要说的一切话，高高在上的那人只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展昭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尴尬弥漫在书房之中。

　　“好了，剩下的事想好怎么解决了？”仁宗眼里的凄凉可见，却还是强自镇定，他承认，他对余火莲没有任何脾气。

　　“无间道之事，草民自会处理好。”余火莲不打算说他怎样去做，因为没有人会同意，与其这样，不如瞒下，待自己一切都处理好，也当是交代了。

　　“你自是去做便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朕。展昭，你们二人同去吧。”仁宗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待人走了后，无力的靠在龙椅上，火莲，真的就不能了吗？

　　余火莲和展昭二人离了皇宫大内，各怀心思，余火莲不想展昭跟着自己，又不好去反驳那个人，如今自己什么身份都不是，也不想去徒增什么烦事，反正展昭自是有办法甩掉罢了，何苦去驳他人的面子，至于那人，今生火莲谢你给了生命，但这颗心真的容不下第二个爹了...

　　“火莲，跟我回去见小离！”展昭声音多少有些温愠，这些时日始终看着他，没顾得上小离，心想家中有其他人照顾，自然不必担心，可展昭错了，小离心思细腻，当初火莲离开未回去一次，不免日夜担忧，昨日竟有大夫出入，这才打定了主意要火莲跟他回去。

　　“小离，小离！”展昭还没进屋就吵嚷道。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方子庵由屋内走出，不满的嗔怪，“小离刚刚服药睡下了，你这么吵...”还未说完，一个黑影闪现在二人中间，满是担忧“小离怎么了？”还未等人回答，径直绕过方子庵向屋内走去，这个时候等答案太麻烦，还是自己去看看安心些...方子庵意欲发作，看着是在小离的房门口，且刚刚睡下的人，也没有说什么，恨恨的望了一眼余火莲的背影，叹息着离开。

　　“小姐，你说说你，非得把自己熬病了才安心！余少爷也真是的，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小姐！”小芳收拾着药碗也不闲着，抱怨着两人，“啊！”扭头撞上了慌忙推门进屋的余火莲，“余少爷！小...”

　　“嘘...”余火莲一个噤声的手势，小芳了然，端着东西福了福身离开。余火莲轻声走到方离的床前，找了一个好的角度坐下，伸手轻抚床上人的睡颜，小离，果然我还是会让你受伤，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傻，我真的，不值得...想到自己这次真的要先离开，心中隐隐作痛，俯身低头轻吻...

　　“火莲，你什么时候来的？”大约过了一刻钟，方离悠悠醒来，看到床头坐着的人，“小芳也是，怎么没叫我！”

　　“是我没要她喊你的。”余火莲伸手扶住人，双双落座于桌前，“这些日子，你太累了，也要好好歇歇。”语气里尽是宠溺，眼神从未离开。

　　“咳，火莲，你...”方离觉察到余火莲一直看着她，脸色绯红的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余火莲双手握住方离的手，“怎么了？不好意思！”有些玩笑“小离，别拒绝我！”最后一句又是那样的正式，让方离本已经绯红的脸颊更加红晕。

　　“火莲，小离！”展昭在两人对望的浓情蜜意是，很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

　　“哥！”

　　“展兄！”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你们继续！”展昭调侃道。方离不好意思，挣脱开余火莲的双手转身不理他。“火莲，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展昭才不是无意闯进来的，他就是要趁着小离在，要把火莲劝住，不然，现在谁治得了这人。

　　方离不安的转身“开始什么？哥，火莲，你们在说什么？”余火莲也不管展昭，将方离扯进怀中，“没什么，答应了那个人一些事情，要花点时间去办！要有一个月看不到我了，不要太想我啊！”余火莲说的轻松，谁又能知道他的心底在滴血，小离，终是我负了你，把我忘了吧...定睛又看了许久，“小离，我走了！”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开。

　　“哥！”方离焦急。

　　“放心，有大哥在，一定安全的把人给你带回来！”展昭保证，转身追着余火莲离开。

　　望着余火莲决绝的背影，小离的脸上默然爬上泪水，火莲，你是在和我告别吧，一个月，让我忘了你，怎么可能忘记我们曾经经历那些，既然如此，一个月，你若平安回来，我仍旧嫁与你为妻，若你一去不回，我变与你黄泉相伴...

　　出了方府的余火莲没有等展昭，快马加鞭来到了那片属于他的湖水旁，缓缓的跪于展颢墓前，“爹，孩儿来看你了，半月有余，孩儿都未曾来过，爹不会怪罪于孩儿吧！那个人屡了承诺，孩儿会把剩下的事情打理好，又要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来陪爹，今日就让孩儿多陪爹些时辰吧！”阳光温柔的洒在湖边，一切都是那样安详静谧，影子由长变短，再慢慢拉长，余火莲就跪在那里一动未动，隐身藏在树上的展昭不免有些心痛，他恨过展颢，恨他对火莲的无情，恨他对火莲感情的践踏，他不知道这样的一份感情为什么要遭受到这样无情的摧残，只是，无论对错，无论是非，一切都已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