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对佛陀撒个娇》小生常谈

2、第 2 章

　　华丽的马车在官道上慢悠悠地走着，这时辰已近正午，何正为了保证妻子的安全，下了命令一定要慢行。其实走了好一会，离定安寺也没多远。
　　七月的微风轻拂，带来的是股沙土味的烧灼热浪，还不如不吹来的爽快。
　　即使在马车里的谢锦也在小憩中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侍女梨画和兰书拿着把扇子不停地扇风，看上去也是又热又累。兰书轻扶起谢锦略显笨拙的身子，道：“夫人醒了，可要喝杯茶”谢锦点点头，抬手掀起窗上的帷裳，看见骑在白马上的夫君也是一脸的汗。
　　“梨画，去，叫老爷他们在前面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借点水喝，这天儿太热了。”
　　“是，夫人。”
　　谢锦看着梨画走向何正的背影，何正听了梨画所言，看了眼马车中的妻子，又看了眼一众奴仆都略显疲态，于是冲着谢锦点了点头。
　　“前方村子歇息。”何正示意侍卫长长信传令，众人都露着些许望梅止渴的欣喜。
　　到了村子后，长信就近敲了一户农户的门，一个剔着牙，似醒非醒，衣服上沾着黄黑污渍的中年瘦男人走了出来，一看自家门口的阵仗，来人各个穿着讲究，浑黄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马上点头哈腰招呼着：“几位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长信在这个男人出来的时候眉头就皱得死死的，想讨水喝的念头如鲠在喉。转头看了看自家老爷，果然也是一脸不满。正打算走，忽然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群小鬼头，叽里呱啦的讲着什么，带头的七八岁大小胖墩还大声嚷着：“阿刃，出来玩啊。”等看到门口的一众高头大马之后，立刻静了下来，他们村在定安寺路上的必经之处上，村子虽不大，但偶尔也有官家的来歇息，所以也知道在这些人面前要安静懂事。只有跟在后面一个梳着两个乱乱的麻花辫的三四岁左右小女孩还嬉笑着，冲撞着跑到马车前，指着马，拍手笑着，一脸傻兮兮的模样。
　　何正一脸黑线地正打算命人去把那小孩子拉开，以免被马伤着。可哪知，那小女孩抱住马腿，一口就咬了上去。白马痛得跃了起来，车里顿时传来几声尖叫，车夫老陈立刻拉住缰绳，就近站着的家仆马上上前拉开孩子，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好在这家马温顺，在控制下只是小踏步地在原地动着。何正立刻跑进马车里，马车里的东西在今早出门的时候，里面所有的尖角方边都被锦布包了起来，但何正还是忧心不已，连忙问道：“夫人，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这一刻呼吸都被放轻了。
　　“我没事，没事的。”谢锦慢慢顺了顺气，何正刚打算松一口气。便听到梨画大叫：“夫人，你的衣服！”，何正看见妻子下摆微湿，应该是受到惊吓，羊水破了。当机立断，一边小心翼翼抱着妻子，一边向这破屋里走，冲后面的小马车上备着的稳婆和一些年长的老婆子以及奶娘喊道：“稳婆立马备好东西！”，又扭头朝着兰书和梨画道:“你们俩把车上干净的锦被床单拿出来，再去烧水。”说完，一脸温柔地安慰着谢锦：“不要怕，不要怕……”谢锦虽然难受，但还是笑了笑，因为何正看起来比她还害怕。
　　进了房子之后，找了间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小屋子，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何正只能出来等，听到谢锦传出来地哭喊声，何正无奈地一圈圈转着，而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想上前搭几句话，还没近身，就被长信瞪了一眼，只能灰溜溜往柴房方向走去。没过一会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蓬蓬地背着个小竹筐的六岁大小孩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站在他不远不近的位置，一双黑澄瞪的眼睛盯着他，幽幽的吓人，透着些不解。
　　被这小孩子看了半天，连何正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了，走了过去蹲下身，呵斥道：“臭小子，你在看什么？”
　　没想到这孩子一改刚才阴沉沉的模样，忽然扯着一口糯米白牙灿烂笑着问：“你怎么了？”
　　看着这孩子看不清的脸，又慢悠悠的语句，何正心中好像有了宣泄的出口，轻回：“……我在害怕，也在担心。”
　　“你为什么担心？”依旧是那微凉又毫无起伏的稚嫩童声。
　　“老子媳妇在里面生小孩呢，盼着母子平安，你说呢？”何正挠挠头，觉得和个小孩子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直起身又去门口瞎转。
　　小孩还是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他真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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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黄昏，屋内在经过一声痛苦地嘶喊后，终于传出了孩子的哭喊声，过了一会，稳婆一脸喜气的抱着个孩子打开了门，“恭喜大人，是个千金呐。”何正刚想冲去屋里看妻子的脚步顿了顿，欣喜地看了眼红彤彤的孩子，继而又去了床边。
　　“锦儿，你怎么样？”何正拉过谢锦的手，紧紧放在自己的手心。
　　“我没事，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谢锦虚弱地抬起手示意。
　　“不着急，你先休息，孩子等会会抱过来的。”何正见妻子一脸苍白，忙掖了掖被角。
　　“那……是男孩女孩啊”谢锦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何正，“其实男孩也挺好的，那熙儿就有弟弟了。”
　　“瞧你……是个女儿呢，和你一样漂亮。”何正懂得谢锦的心思，连忙回到。“你就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谢锦笑得弯了弯眼睛，终于满心欣喜带着疲惫睡了过去。
　　何正等妻子睡着后，三两步到稳婆面前，接过红色绸布包着的小小的人儿，虽然已经不是初为人父，但看着这个睡得乖巧的孩子，心中依旧澎湃不已。
　　“大人，小姐刚刚已经净过身子，也已经让奶娘喂过了。”稳婆在一边老实地述职。
　　“恩，孩子我抱着就行，你先去去照看夫人，回府后个个有赏。”何正回，稳婆笑得满脸褶子，应了声后就朝后走去。
　　何正在门内抱着女儿看了看周围也没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站住，这里不能入内。”长信在门口冲着还不到自己腰的小破孩子喊道。
　　“为什么，这是我的屋子。”只见那小破孩抬着脑袋，似乎被太阳的余光照得眯了眼，天边的晚霞也似乎映得这孩子带着些肆意的诡谲。
　　“让他进来。”何正心情好得不行，又怕两人的声音吵到女儿，“动作说话给我轻着点。”
　　何正移开放在女儿上的目光，瞥了眼穿得破破烂烂，小脚露在外面的孩子，皱了皱眉头，问：“你爹呢？”
　　小孩没回答，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又露出一排糯米牙，看似天真的问：“我可以看看么？”
　　对于这请求何正自然不会拒绝，慢慢蹲下身子，一手轻轻拉开绸布的一角，露出女儿的小脸，那样子好像是在和人分享这人间至宝一样。何正看见眼前的小男孩细细看了一眼女儿，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不由问了一句：“嗯？你说什么？”
　　小男孩又慢又轻地重复了一句，因为他头发的蓬乱，何正也看不见他的口型，也没听见他说什么，面露疑惑：“大声点。”
　　“她好丑。”男孩这次颇有中气地大声回复，说完就跑。
　　“哇……哇……”红绸布里的小人儿被这声音一吓，又似乎听懂了什么在那大声地哭着，中间还不停地抽噎着。
　　何正气得想破口大骂，但又怕怀里孩子再吓着，只着忍着怒火，心里不停地骂着这臭小子，手上又轻轻摇着孩子希望她能安静下来。
　　小男孩往外跑着的时候在院子里不小心撞到了个奶娘，奶娘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小孩也被撞到在地，奶娘一边暗暗骂着，一边就想上前拧这臭小子，但看了一眼地上这脏兮兮的小孩，顿了顿，还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只能眼带讽刺地轻骂着：“果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人一生下来就是滔天富贵，有的就跟你似的自小就是那癞皮狗，也不知上辈子是做的什么孽，哼，晦气。”说着扭着屁股朝屋里走去。
　　徒留这小孩儿双手撑地，微屈膝盖，仰面朝天露出一张脏兮兮却精致得不像话的脸，嘴角浮起了一抹尖锐又讽刺的笑，静了一会，慢慢地，他嘴角弧度拉大，露出一口白牙，天真地又像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可那眼里的却全然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默然，委实诡谲得让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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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黑，何正等人自然是不能在这地方歇下的，管家长福早在外面候着了，而谢锦也已一觉睡醒，那咬马的女孩据长信经人询问后，才知道是个天生的傻姑娘，好在夫人没事，也就没有追究了。等一切收拾妥当，那瘦弱的中年男人哈着腰出来恭送这一群人，眼尖地接过长福丢来的银子，笑得更是谄媚，何正皱着眉看着这男人，甚是厌恶，也真是可怜了那孩子摊上这么个爹。何正顺势看了眼周围，也没见着那孩子，他也没多想，转头就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了。
　　午夜的太尉府一角，一丰臀肥乳的女人在不知道第几次跑茅房之后，同住的人只能上报管事夫人，管事夫人派人送她去就医后，就结算了她的工钱，毕竟一个奶妈吃的东西不干净的话，产的奶又怎么会干净。
　　殷刃自白：
　　有个小孩生在了我的床上，真的好恶心，她长得就跟只红皮老鼠一样，丑极了。
　　但我还是好羡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