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心理所》虹彼

5、电梯杀手5

　　高大的建筑前站了一个高高的人。他将手里的纸条攥紧：“就是这里了吧？国立图书馆。”
　　洛成韩大步迈向前，踏入了这个他基本没怎么来过的地方。他倒不是不爱看书，只不过一般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罢了。还记得学生时代他也是挺爱看书的，天天往图书馆这种地方跑，但后来忙起来就不怎么来了，到了现在已经对图书馆有些陌生了。
　　洛成韩将被揉成一团的纸塞进兜里，向包局所说的“角落”走去。
　　“不过见了面该说什么……说'我不是故意要赶你走'？还是'我不知道你在那'？感觉都很尴尬。”洛成韩想起林霖在他走之前塞给他那张写着图书馆路线时所说的话：“组长，这件事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但是——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你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尹离声，但我觉得我们既然可以相信包局，应该也可以相信他。不过这事儿还是得你做决定。”
　　啧，林霖怕不是老妈子属性又发作了……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本来当面说清楚就好了，他又不是什么忸怩的人，但为了提前跟包局报备一声结果没想到尹离声本人居然在场……这就尴尬了。
　　“不是说在角……”洛成韩环视一周，本来以为尹离声没来这，却突然注意到了那个趴在桌子上的人。
　　洛成韩缓步走近，特意放轻了脚步。
　　桌上趴着的那人将大半张脸都埋在了手臂间，露出来的只有一个光洁的额头和不太清晰的眉眼，眼镜已经被放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他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那本书，眉头也微微皱起。
　　洛成韩叹息了一声，将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又起了旁边那一摞书最上面的那一本。
　　“《复仇》？”洛成韩翻了翻，目光停在一句话上：你已经完成了你想要完成的，也做到了你想要做到的，更杀掉了你想要杀掉的——那么，现在的你快乐吗？
　　他将书背过去，看着后面的介绍。这本书讲的是一对夫妻在旅行时偶遇火灾，丈夫是消防员，出于责任与本心去火里救人，在救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被那个人推向砸下来的着火的木梁，而自己得以逃脱。妻子因丈夫的死亡而崩溃，不仅恨那个人，还恨其他被她丈夫救出来的人，于是去逐一复仇，杀死所有人之后跳楼自杀的事。而那句话就是在她自杀前，前来逮捕她的警察所问她的话。
　　“《复仇》……复仇吗？”洛成韩看向了这个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的人，突然发现他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泪，嘴里也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洛成韩将书放到一旁，手探向前去，想要将那滴泪擦掉。
　　“唔……”可能是被洛成韩衣服的摩挲声给惊醒，尹离声坐直了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顺便无意识将那滴泪拭去，另一只手向前摸索着想要找到眼镜。洛成韩收回正要探前的那只手，转而拿起了一旁的眼镜递给他。
　　“谢谢。”尹离声戴上眼镜，看向了眼前的这个人，“请问洛组长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洛成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也可能是正好看到你的，不是吗？”
　　“……”尹离声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扶了扶眼镜，“据我了解，洛组长已经很久没有来图书馆了吧？而且现在你正在忙那个案子，应该是没有时间来这里的。就算你真的有时间，来这里也应该是查资料，但是查资料的话先不说你的组员就可以干，你来这个偏僻的地方我觉得不太可能。”顿了一下，尹离声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来找我——至于位置，我想应该是包局告诉你的吧……”
　　“嗯，全对。那么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做什么的呢？”
　　“……如果你是因为那个案子的话我觉得没必要，我已经决定退出了，不用洛组长亲自跑一趟来告诉我——如果是因为发现我听见你对包局说的话觉得过意不去想来道歉的话也大可不必，毕竟我们不熟。”
　　“不，”洛成韩笑着打断了他，“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尹离声将手边的书放到一旁，有些不解：“什么？”
　　洛成韩笑着看了看他刚才放回去的那本《电梯技术手册》和旁边的那摞书：“我看你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那么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组？只是一个案子的话。”
　　“——理由呢？不只是因为我有兴趣吧，而且我不是嫌疑人么？”
　　“你还真是记仇啊……”洛成韩见尹离声搬起了那摞书像是要还回去，连忙跑上前接过了一半，“案子是发生在你身边的，你也不希望这个案子破不了吧？”
　　尹离声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组破案率是100%吧？”
　　“但破的快不是更有利么……而且时间不等人嘛。谁知道再过一两天会怎么样，你说是吧？”
　　“……”尹离声的动作一顿，脑海里回想起包局对他说的话：小洛哪里都挺好，就是性子太倔，我希望你进组除了……也是因为我想让你磨磨他的性子……
　　而且这个案子，那个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
　　虽然……不过，算了，包局也是为了自己好，而且查一个案子也不会耽误什么。想到这里，尹离声将手中的最后一本书塞了回去，转过身看着已经两手空空的洛成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是，我同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好。”洛成韩笑眯眯地伸出自己比他大了一号的手将他握住，“合作——愉快。”
　　“对了，你刚才是梦到什么了吗？”洛成韩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尹离声盯住他的眼睛，似是要将他的心看透。他是注意到什么了吗？
　　“是这样吗？”洛成韩收回手，“要好好休息啊——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