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心理所》虹彼

20、天生坏人9

　　“我认为，刚才分析的关于那段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想说的也就是他下一个目标。从他的行动来看，非常显然，他是有人指点的，而我认为这个人就是'天生坏人’——但作案动机姑且不论，我认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的最终目标。”
　　顿了一下，尹离声环顾四周：“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我认为他的最终目标就是他的母亲，而且他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犯案。一是因为母亲确实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因为他想要让哥哥解脱，这虽然不是最好的方法确是最快的方法，毕竟他们自己也只是半大少年，想不了这么多。二来，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头上，从他们的行动来看，我们极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他一定会在被抓之前完成他的最终目的。”
　　洛成韩点点头：“既然这样，林霖，你和小包带人去成家看着，林静，你和我们一起——”
　　“组长！”米国仁突然叫了声。
　　洛成韩看向他：“怎么了？”
　　“你看这个。”米国仁将电脑转过来，之间上面是一封来自“天生坏人”的邮件：
　　亲爱的F组，你们好。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我是凶手，我也不会有什么辩解，我会在十分钟后到达警局自首。
　　成宇”
　　“成宇？！”
　　“而且还说的十分钟——等等，这个时间？”
　　洛成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遭了，大意了！我们晚了一步！估计现在找他已经晚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杀完人了！”
　　尹离声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
　　十分钟似乎过的总是很快，当洛成韩等人下到一楼大厅时，成宇已经站在那里，似乎是等了很久了。
　　他的衣着很整洁，脸色也十分平静，甚至带着些笑容：“我来了。”
　　洛成韩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明明这么年轻，还应该是在读书的大好年华……所以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少年犯。
　　尹离声看出了他的所想，拍拍他的肩，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
　　洛成韩回过头望着他，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让林霖跟他一起带成宇去审讯室，其他人留在门外待命。
　　进去的就只有洛成韩三人，尹离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形彻底被门所掩盖。
　　尹离声靠在审讯室外的墙上，发愣地看着天花板。
　　其实是可以阻止成宇的吧？他想。
　　其实在林相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应该就已经了解到大部分真相……那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说呢？
　　是因为以前的事而不信任洛成韩他们？不，不是的，洛成韩和他们不一样，虽然稳重中还带着一些少年气，但是他，还有F组这几个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那是自己还没有完全融入他们么？不，自己只是顾问，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够了……吧？
　　那是因为自己想要看到这一幕么？
　　尹离声抿着唇，苦笑一声：亏得自己是学习心理的，竟然连自己的心理都揣摩不透。
　　看着浑身似乎是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尹离声，林静和包小包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他们不知道尹离声为什么突然似乎有些不对劲，还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气氛沉闷着，很快，洛成韩和林霖推开门走了出来，让林静两人把成宇带走。林静和包小包如释重负般地走了进去。
　　转过头来时，洛成韩就看见了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尹离声，愣了一下，洛成韩让林霖先带人去现场确认。林霖看了看尹离声，对洛成韩点点头，跑走了。
　　见林霖离开，洛成韩叹了口气，走到尹离声身边：“怎么了？”
　　“……没事。”尹离声笑笑，“只是在想，你们会不会怪我没有早早阻止成宇。”
　　“你一定是有你自己的想法的吧。”洛成韩靠在他身旁，“刚才，成宇对我们说，柳窕，就是他的继母，是为了他们家的钱才嫁进他们家的。就跟我们知道的一样，在外面她对他们看似很好，可在家却不是这样的。本来她对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但随着他们慢慢长大，柳窕她喜欢上了成宇。”
　　“□□？”尹离声微微挑眉，却也不是很意外。都是继子，却不是一样的对待，其实也不是很难猜。
　　“单方面的而已。”洛成韩耸肩，“成宇可是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厌恶了，毕竟她对成和可不是这样的，更何况在他们父亲死后她更加变本加厉了。”
　　“那成和知道这件事么？”
　　洛成韩摇头：“不知道。据成宇交代，他在行动前用安眠药迷晕了成和，把他留在家里，然后载着柳窕出门了。我们之前看见他们家的车被开走估计就是他带走柳窕的时候。”
　　“……你是在安慰我么？”尹离声笑着看向洛成韩，“我是心理医生，神经可强得很。”
　　洛成韩也笑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而且，弦绷得太紧的话，总会有崩断的一天的。”
　　“可它已经崩断过了……”尹离声低声说道。
　　就算离得很近，可尹离声声音太小了，洛成韩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我是问你，你难道对此‘喜闻乐见’？对成宇杀了柳窕这件事。”
　　“虽然方法不对，但这样会让哥哥好过一些——成宇可能是这么想的吧？成宇杀人是错，可这是柳窕自己种下的因所结成的果，又能说是谁对谁错呢？”
　　尹离声笑了：“你这话怎么就跟成佛了似的呢。不过要是让包局听见估计得打你。你这么‘不分是非’究竟是怎么当上F组组长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我帅呢？”洛成韩笑眯眯地直起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也许就是因为他和我有相似的地方，我才会和他成为“朋友”吧？看着他的背影，尹离声无奈地摇着头向着相反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