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燕西之琰 ...
-
元懿方才踏入锦绣宫,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听见宫门外一阵嘈杂声,他与慕容瑶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往宫门外去了。元懿抬头就见着与他相熟的禁军小头目领着一队禁军命一干人等四处搜罗。
元懿心中大喜,这正是让慕容瑶增加好感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当下轻咳一声,将两手拂在身后,摆起了王世子的架子。那小头目认得他,忙拱手道,“昨夜宫中遭賊,太后让我等往后宫各处搜查,还请世子,郡主配合。”
“你是说賊还没捉到?你怀疑他藏在锦绣宫里?是不是啊,詹世谨?”元懿提了八分音调,那名唤詹世谨的小头目吓得浑身一激灵,忙止了手下,再拜道,
“属下昨夜是亲眼所见,那賊在宫墙下被禁军和灵台的保章正大人团团围着,竟抛出一枚符咒,就见他袖中鼓起一道大风,登时飞沙走石,在众人捂着眼的时候化作一团火蝶,随那道风吹过二丈高的宫墙。有个小子平日里就是机灵鬼,手疾眼快一把去抓那火蝶。才见他抓在手心喜笑颜开,就哇的一声,火蝶是不见了,火苗从他手心开始蔓延,整个人就成了一团火在上打滚。要不是保章正大人宅心仁厚施了一道雪符,他的命就交代在那里了,可如今也好不了多少,到底落得个残废,全身都往外渗血水,和死差不了多少。”
元懿素来以为灵台那些大人们会的都是些装神弄鬼的唬人的玩意,没想到竟有如此神通,而世间竟然有人能幻化成蝶飞走,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他强作镇定道,“这賊人在宫中如履平地,还能在你们这么多人的眼中落跑,东西嘛,想必已经给他带出宫去,怎的到各宫搜罗?”
小头目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那贼人虽化成火蝶飞走,但却留下了一身黑衣和一把银刃,保章正大人推断他偷走的宝物并未带出宫去,就藏在这宫墙之内,太后怀疑那贼人与宫中歹人勾结,命禁军搜查宫苑,我们这些作小的也为难,烦请郡主行个方便。”
“你这是怀疑郡主宫中藏了歹人了?那要不要把我也给当歹人给抓了?”元懿走到张世谨面前,抽了他身上的佩刀一看,复又收了回去。接着拍拍张世谨的肩,低声说道,“给兄弟点面子。”
那名唤张世锦的小头目擦去头上的汗水,正要答话,就听得慕容瑶缓缓说道,“既然是太后的懿旨,慕容瑶自当遵办。”
张世谨如蒙大赦,差点就想给慕容瑶磕头,忙千恩万谢指挥一干人等进去,临了还不忘嘱咐手下不要乱翻。
自然未在宫内搜得什么,张世谨见慕容瑶坦坦荡荡,又碍于元懿在场,也不敢得寸进尺将宫人搜身,便满脸歉意的自言自语道,“那东西若藏在身上也太过显眼,不必再搜了。”
元懿失了些面子,方才便一直在腹诽下次要给这小头目点颜色瞧瞧,但听他那么一说又好奇道,“究竟是失了什么宝贝,竟要如此兴师动众。”
“是一只通体晶透的玉匣,至于里面放了什么属下也不知晓,只知道灵台的保章正大人知道宝物丢失后急得不得了,也带了许多属下去找。”张世谨招呼完手下,又对元懿和慕容瑶拱手一拜,说了句多有得罪,带着手下速速遁去了。
元懿觉得慕容瑶似有心事,茶盏直到凉了也未碰得一碰,却问起他元此笙的事来。元懿这几日也未到元此笙处,自是不知。
他见慕容瑶轻皱峨眉,盯着虚空处若有所思。许久才听她淡淡道,“他说的火蝶是我们燕国以西的琰,常居琰山南麓的琰,没想到竟是人化成的。”
“这东西点哪着哪,真是邪物,这要把房子点着了可怎么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容瑶还记得童年时在王宫内初见琰的情景,十数只火蝶关在一只金色的笼子里。鸟笼一般的大小的笼子,扑腾着火焰一般赤红色的蝴蝶,哗啦啦碰撞在鸟笼上边上,可明明鸟笼的空隙那么大,火蝶却像撞上了一堵墙,小小的慕容瑶觉得它们每撞牢笼一次便要黯淡几分。她偷偷撕去牢笼上的符纸,还未打开牢笼的门,那些蝴蝶便在惊呼中越过人群,飞了出去。
那一日皇宫的大火将天际染的通红,慌乱中没人看到是谁放了笼子里的火蝶,除了王宫里的侍卫和及时赶来的司掌鬼神和祭祀的御令大人,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日之后燕王便得了时好时坏的疯症。
“琰施放的火即是它的灵力,顷刻而成,灵力强的足以燃尽群山,灵力弱的却不足以让一叶花草成灰。但除非必要,没有琰会这样做,这无异于自损。”
燕以西的琰,燕以东的鲛都是燕国进贡的贡品,只是这些原本也都是人啊。
元懿走后,慕容瑶挖出了藏在花丛中油纸包裹的物什,正是一只通体晶透的玉匣。昨夜那名黑衣人闯进来将玉匣托付给她,还留下一封给夏朝皇帝的书信便走了。玉匣上有一张符文封着,慕容瑶记得闯过的祸事不敢再拆,她看着那封书信,只觉得夏朝王都风起云涌。
当书信交到元此笙手上的时候,她拆开信看完,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她表情复杂的看完信又看了慕容瑶一眼。
“还有什么?”
“一只玉匣。”慕容瑶指着摆放在面前玉匣。
“你不问朕信里写了什么?”元此笙将信收了回去指尖在信封上虚空似的寥寥数笔。
“陛下如果想说自然会说,我又何必问呢?”慕容瑶笑吟吟的看着她,倒看得元此笙心烦意乱,却偏不依不饶要正眼瞧她。
信纸上蓝色磷光闪烁,顷刻间燃着,渐渐化作冰晶,看的慕容瑶目瞪口呆,她伸手去碰那磷火,竟也是冰凉凉的,元此笙将手中火焰一合,那封信在她手中消失不见,只有些流沙似星星点点的冰晶从指尖滑落。
“中元节祭拜过先祖后,郡主可愿陪我出这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