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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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驻军发现异动，R-3117星系出现宇宙裂缝，持续时间已达两小时。”
“目前预测为二等兽潮，请求支援。完毕。”
“收到。陆线空线一级军立即派出。预计达到时间为一小时后。”
R-3117星系
“已到达R-3117星系附近星云，请空线五军，陆线六军，十六军做好弹射准备。弹射时间为三十秒后。”
“5、4、3、2、1，弹射开始。”
“空线五军，弹射成功。”
“陆线六军，十六军，机甲链接稳定。机甲变形稳定。弹射成功。”
“空线五军，已到达作战高度。”
“陆线六军，十六军，抵达前线。”
矿物星R-3，储藏着丰厚的R系金属——机甲外壳的主要材料。整个星球气候条件极为干旱，昼夜温差极大，极其不适合人类生存。
在公元3550年的星际时代，除开极少部分的精密采矿工作还是人力作业，绝大部分的采矿工作都已由机器人承担。
而此刻，原本满是机器人的土黄色大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高等级变异兽，一波又一波的变异兽从穿破云层的宇宙裂缝中喷涌而出。
俞之白往下看了一眼战况，一条由人类操控的人形机甲组成的银白色防御线，在黑色兽潮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明显。
陆线的变异兽数量最多，攻击力最强，只有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才能与之一战。而俞之白所处的空线，飞行变异兽数量并不多，却拥有比陆地变异兽更高的智力水平，十分棘手。
奇妙的事情是，在变异兽之中也存在着鄙视链。会飞的看不起只会走路的。于是大多数情况，飞行变异兽不屑与陆地变异兽为伍，它们更倾向于高空作战。这样就导致了陆线与空线，是两个不同的战场。
但情况也有例外。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其实不是一场二等兽潮，而是一等兽潮。
俞之白收回视线，下一秒就收到了空线四军指挥的通讯。
“空线四军，下一波飞行兽抵达时间为三十秒后，我方将将总指挥权交由俞之白上校。完毕。”
“收到。”俞之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前飞行兽已探明为六级变异兽，智力等级为C，可发射能量炮。谨防被缠上，必要时请迅速发射能量炮对轰。”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群黑点。俞之白眼底仿佛有火光燃烧，心底最深的热在看到黑点的那一刻都被激发了出来。她勾了勾嘴角，“上吧，让这些乖孙滚回去。”
“我还是喜欢俞队的性子哈哈哈，什么都不说就干他娘的。”
“诶诶以为咱们队长听不到呢，小心他回头算你帐。”
“你们俩若是喜欢，我帮你们两个调去五军。”四军的队长语气凉瑟瑟地说。
“诶我错了我错了，她那训练强度，溜了溜了。”刚说完，马上发射了一发能量炮。
“全员听令，不要凑堆打，分散战场，小心能量炮波及队员。”所有人的通讯器中传来了俞之白的清冷声线，“时刻注意不可退回陆线防御线之后，务必让飞行兽尸体砸中下方兽潮。重复一遍，不要砸中友军，不要做猪队友。”
空线四军五军的所有战士，操控着拥有着极为坚韧外壳的战斗机，躲避着对面飞行兽发出的能量炮，开足了引擎，冲向了飞行兽的兽潮中。
俞之白此时正在对付着这一波飞行兽的头头，因其极其爱改变飞行方向，她不得不将它拉到了更为远的高空，以保证不会误伤队员。
但更为棘手的是，在拉远战场的同时，这只头头用极为尖锐的叫声叫来了另一只同伴，想要前后夹击它面前的战斗机。
另一只飞行兽此时正在和四军的队长周旋，听到叫声后毫不犹豫地丢下了它面前的敌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飞去，徒留四军队长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战场。
俞之白心道糟糕，却手下动作不慢，继续发射着能量炮。那只飞行兽头头还飞的七拐八拐想要摆脱能量炮的攻击。
“注意，新的飞行兽正在接近。”在下一秒，俞之白感受到了机身的震动。在她的正上方，那一只被唤来的飞行兽正张开大嘴，凝聚能量炮想要轰穿机身！
俞之白瞳孔紧缩，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的心跳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她听到了她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她当机立断按下操纵杆上的红色按钮，面前马上出现了机体上方的画面——那一只飞行兽口中已凝聚了不小的光球。
与之同时，她面前那只飞行兽头头也停了下来，在这颗土黄色星球的高空上扑棱着翅膀，口中开始凝聚光球。
她紧张地手心发汗，但她顶住了巨大的压力，调整着操纵杆，使画面对准了上方飞行兽的恶心的大嘴。
就是现在！俞之白当机立断再按下那个红色按钮，上方的机身马上弹射出一柄锋利的长剑，刺穿了飞行兽张开的大嘴，破坏了它的大脑。
此时那只飞行兽头头口中的光球又大了不少，她咬咬牙，看了看能量炮冷却的时间。已经等不及了！
放手一搏的时间又到了。在战士们的生涯里，尤其是飞行战士，总会或多或少碰见这种情况。成败只在一瞬间，甚至说难听一些，就是看运气。但战士们是没有选择的，他们唯一的选择是奋力一搏。
俞之白勾了勾嘴角，将自己与战斗机的精神链接开到最大化。
“是否完全同化？”
“是。”
她最大的筹码就是精神力同化，在这种情况下，战士的精神力加持到机身，操作能够更加灵活，速度也能更快。而这种方式唯一的缺点便是会使战士的精神负荷极为严重，若不是战士拥有高等级的精神力，是绝对不可尝试的。
在孤注一掷的情况下，俞之白能够启用精神力同化，是因为她有底气，那就是她超SS级的精神力。
在精神力同化后，俞之白便感觉到了她与机甲完全成为了一个整体。
很久没有到这种地步了，她想。但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眼底的火焰熊熊燃烧，这个时候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她伸出手，将手背立起来。
“请注意，机身已翻转九十度。”
飞行兽的尸体软软地垂下，只剩下脑袋还被那柄长剑钉在机身上。对面那只飞行兽看着同伴的尸体，眼神有些迷茫，动作也有一些迟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凝聚能量炮。
“乖孙，我送你下地狱。”
她趁这只飞行兽愣神的功夫，猛然冲了过去。
高空中，银白色的战斗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还在愣神的飞行兽。
那只飞行兽回过神来，一时间还想合上大嘴逃跑。
来不及了。它被那柄长剑刺穿了大脑。能量炮还没有发出，便被长剑粉碎，化作点点荧光散在高空之中。
这一系列操作，总共还不到半分钟。
她后知后觉摸向自己的后颈，只摸到了一手的汗。
俞之白松了口气，将长剑收回，看那两只飞行兽的尸体再没有了支撑从高空中掉落了下去，把云层砸出了一个大洞。
再度将机身翻转回来，她高度紧张的大脑一下放松下来，困倦如潮水般迅速袭来，她却不敢放任自己，从药箱中抽出一瓶清醒剂服下。
“已解除精神同化状态。”
俞之白呼出一口浊气，听到了战友发来的战报。空线的战场已经基本扫除完毕，陆线战场的进展也十分顺利。
似乎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节奏发展。
但她却忍不住担心。从这一次的战役看来，空线的飞行变异兽的智力检测结果虽然仍是C等级，但它们的表现似乎远不止C等级。她想到了一种结果。
人类对付变异兽的手段在不断精进，与之相对的，变异兽也在改变着它们的攻击方式。飞行变异兽更是在有意学习人类的攻击方式，如今它们不再执着于单打独斗，而是选择一对多的方式把战士们逼入死境。
相比人类来说，变异兽在对待同类的态度就显得敷衍许多。能量炮一开，会不会误伤同类它们不在乎，只要能击杀挡在它面前的人类它便心满意足了。
但这只是以前的认知。在这一次战役中，俞之白带着另一只飞行兽尸体冲过去的时候，那只飞行兽头头明显有一丝愣神，动作也有了一丝迟缓。
若非俞之白没有抓住这一丝停顿，她当时就会被能量炮轰的连渣都不剩，消失在无人的高空之中。
幸运的是，她意识到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也利用了这个机会扭转了战局。她完全有理由假设，飞行兽因为战术改变的原因，意识到了同类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在发射能量炮的时候有所迟疑。
第一波兽潮已经击退，这个时间正是清扫机器人大放异彩的时候。机器人们拥有与战斗机甲一样大小的巨大身躯，熟练地在一片狼藉地战场上，挑选采集新品种的变异兽，并把这些新出现的品种迅速运回总舰的研究室，第一时间给科学家提供可研究的样本，以期开发更多的对付变异兽的新型武器。
而对于不是新品种的变异兽，则在采集完变异兽有用的器官，快速洒下强力的化尸水，让这颗土黄色的星球恢复从前的模样。
时间来到了晚上，俞之白在自己的房间内洗了个澡后，去了医疗室。
下午的医疗室一般都是爆满的情况，到了晚上大家的伤都治的七七八八，医疗室反倒没什么人。
总舰上配备有几十个医疗室，其中医疗室也分为普通医疗室和精神医疗室。
精神医疗室是专门为了缓解战士们的精神负荷而设立的。若是战士在最后关头选择了精神力同化，时间越长，负荷越重。在这种情况下，必须选择服用舒缓药剂来缓解负荷。如若精神负荷过大，则必须躺入疗养仓进行神经修复，否则精神崩溃的风险会大大加大。
俞之白是精神医疗室的常客了。江见月看她一脸疲惫地进来，没好气的说道：“姐姐啊，就算是超SS级精神力也经不住你三天两头的精神同化啊。”
“以前也没看你这么累，说吧，这次又干了什么？”她看着俞之白熟练地走到检测伤势的仪器前，开始自行检测自己的伤势。
“呼——”俞之白闭了闭眼，说：“这次情况有些凶险。”
江见月一脸黑线，嘟哝道：“你哪一次不这么说？”
她看了一眼检测结果，有些炸毛，“伤势等级C级，姐姐，你差一点下一场战斗就要在疗养仓里度过了！”
她拿起一瓶高级舒缓剂给俞之白，俞之白利落地喝了下去，苦了脸，“快快快给我颗糖。”
江见月听罢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软糖扔给了俞之白，说：“这次负荷怎么会这么重？快说说。”
俞之白用操纵战机的速度拨开了软糖的外包装，并将软糖快速地扔进了嘴里。她从口袋里掏出战斗记录扔给江见月。
“太累了，你自己看看吧。”
江见月不置可否，但看了一眼战斗记录的时长只有一分钟，感到十分疑惑。
一分钟很快过去，俞之白嘴里的软糖也被她吃完了，她砸吧砸吧嘴，问江见月，“怎么样，这是没得选的选择了。”
江见月此时还处于巨大的震惊当中，嘴巴微张，将那半分钟的极限操作又看了一遍。
“我的乖乖，”她说，“机体翻转九十度，可真有你的！若是换做别人，没有你这个精神力等级，尝试完翻转之后精神力就马上崩溃了。”
俞之白双手插在口袋里，说：“当时前后夹击，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江见月回过神来，把战斗记录还给俞之白，“这件事总指挥知道了吗？按这样的情形看来，空线战场只会变得越来越棘手。”
俞之白摇摇头，皱眉说：“我还未上报，待会就去总指挥室。我倒是希望这只是个例，如若空线出现大规模的一对多情况……”
江见月拍拍她的肩，“但愿如此，”她又拿出另一瓶舒缓剂，“两个小时后再喝一次，一定要记得！不
要又忘了。”
“好。”俞之白接过舒缓剂放进口袋里，“我先去回报战况了，你也早点休息。”
俞之白走出医疗室，来到总舰的大厅。相比起下午战场收工的忙碌，晚上的大厅显得有些冷清。持续高强度的战斗，让大多数战士选择在九点钟的夜晚早早入睡，只为了能够争分夺秒地多休息一会，哪怕一刻也好。
兽潮的间隔时间并没有规律，有时候战士们在半夜睡得正熟的时候就会被警报声唤起去前线作战。不过从以往的战役来看，兽潮的间隔时间最短是八个小时，也就是说，战士们抓紧时间的话还是能够有一些休息时间的。
无论是哪一场战役，都有会牺牲。在兽潮完全结束后，总舰会总和每一波兽潮牺牲的人数。这个数字，俞之白一直不愿意面对，但却不得不面对。每一次凯旋归来，最先下总舰的并不是总指挥，而是那些在战役中牺牲了的战士的遗物或者遗体。
兽潮危险，战士们一不留神就会被重创。情况差一些，被变异兽的能量炮炮轰的连渣都不剩的都有。纵然每个战士在上战场之前都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但亲眼目睹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在下一秒就被炮轰，化作灰尘消失于战场上，这样的压力怎么能说不大呢？
活下来的人，只能带着阵亡的人的那一份心愿继续战斗下去。在战场上，哪怕是目睹战友阵亡，战士们也不可分出哪怕是一丝心神去为战友悲伤，因为也许在下一秒，他们可能就会走上他们死去战友的老路——被变异兽杀害。
俞之白不愿意亲眼看见战友的阵亡，所以选择了每个战机单独作战的空线一级军。在别人眼里，她实力高强，作战经验丰富，训练队友的时候更是毫不心软，训练强度之大甚至造就了她魔鬼教练的称号。但没人知道的是，俞之白如此严厉地训练队友，更多的是因为心里的那一份后怕，害怕他们因为实力不够被飞行兽杀害，所以只能严厉地训练他们，让他们提高自己的实力，这样他们才能在面对兽潮时有更多的底气。
活下来，这是每一个战士的愿望。
俞之白敲响了总指挥室的门。
“指挥，这种情况无法确认是否是个例，但出于考虑，需引起重视。”
“如若这样的情况持续增多，那么空线招人是必然的选择。但如今空线的作战难度远大于陆线，空军的培养周期也长于陆军，短时间内空军的数量不会大增。”总指挥皱眉说。
俞之白沉默了。
空线与机甲的神经链接的要求虽比不上陆线高，但却极其要求精准操作。与之相比，陆线的人形机甲，只要自身身体素质过硬，精神力达到标准，能够快速适应战场，就能马上进入前线作战。
空线是手操战机，而不是人形机甲。只要战士能够与人形机甲精神链接成功，机甲动作就可以完全复制在机舱内战士的动作。而手操战机必须要记住每一个指令和每一个按钮的意义，有的时候甚至需要在几秒之内完成数十道指令。
更何况空线对付的还是有智力的飞行兽，难度更大。
这样的差异也导致了报空军的人数远少于陆军的人数。
总指挥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汇报给总部。请你在下一次兽潮多多留心，麻烦你了。”
俞之白心情沉重，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战士们刚刚从睡眠中清醒，就听到了响彻整个总舰的警报声。
“检测到宇宙裂缝附近产生能量波动，预计将在十分钟之内迎来兽潮，请个各作战部门做好战斗准备。”
总舰内霎时蔓延出一股紧张的气氛，战士们穿戴好战斗服后，一个个地从休息室内走出，带着坚毅的神情走进了机甲弹射中心。
“这一波的数量，简直就是昨天的两倍！”一个陆军的战士刚刚躲过变异兽的能量炮，咬着牙说道。
“怎么回事，又有将近几百只从裂缝里面钻出来！”
陆线的异常很快就被通报到了总舰，与这一消息同时传来的，是空线飞行兽数量减半的消息。
总指挥皱了皱眉，却很快下了命令——让俞之白调空线的一部分兵力下放到低空去援助陆军。
俞之白此时正在与一飞行兽纠缠，这一只飞行兽体型较小，她咬了咬牙，心道该死，又是没有见过的新品种。
她接到总指挥的命令，并未想太多。因为在空线战场提前结束的情况下，指挥们一般都会叫空军下放到低空去援助陆军。
“空线四军，这里交给我们，你们下放到高空援助陆军。”
“是。”
俞之白深感棘手，陆线变异兽数量大增，而空线的飞行变异兽又出现了新的品种。这样接憧而来的状况让战士们应接不暇。她心底仿佛沉了一块大石，压住了她的心绪。在战场上她只能紧盯着前方的飞行兽，狠狠地发射出几枚光弹以缓解她内心焦躁的情绪。
四军的战士们在五分钟之后到达了低空，有了空军的光炮支援，陆军的形势一下变得好看了许多。
“警报！探测宇宙裂缝周围出现巨大能量波动，等级未知。”
在听到从总舰发来的探测讯息后，所有人的心都一沉。
哪怕是在面对最高等级的七级变异兽的时候，战士们的内心也仍旧是充满信心的。但在这一刻，未知的恐惧慑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俞之白在此刻刚刚解决掉面前的飞行兽，心却越发沉重。
她本想命令五军的所有成员，在解决掉飞行兽之后下放到低空去增援陆军，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巨大的能量波动代表着什么。
但她没有时间了。
陆军的战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裂缝中出来的庞然大物。
黑色的长角刺穿云层，顶部抵达高空。在地面仰视会看到怪物鲜红的眼睛，里面似乎闪烁着诡异并邪恶的光芒。黑紫色的鳞片包裹住全身，在炙热的阳光的照射下还能看到鳞片上从未见过的花纹。
怪物张开大嘴，那张大嘴的尺寸大的出奇，让人怀疑能够吞下四五个总舰。
没有人放弃攻击这个怪物，从低空和地面射出的光弹数不胜数，但在撞上怪物庞大的身躯之后，只是把它表面的鳞片炸掉了而已。
俞之白在高空看到云层被冲破。
她看到了两只黑色的长角，还有白色的尖牙。
她在看到尖牙的那一刻还在疑惑，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只变异兽的体型大到无法想象，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角冲破了云层，还因为它张嘴之后，它的上颚也冲破了云层达到了高空。
她瞳孔紧缩，并且像昨天一样听到了心脏咚咚的声音。
它在准备发射能量炮。
她想也不想对着通讯器嘶吼，“快回来！！！！！！”
可是四军的战士们听不到了。
伴随着俞之白的嘶吼，巨兽的能量炮也发射了。地面与低空无一幸免，被巨兽拥有恐怖直径的能量炮扫射了一遍。
在高空中的空线五军亲眼目睹了友军的团灭，他们耳中还残留着俞之白嘶吼残留的余音。
能量炮巨大的冲击，扫开了厚厚的云层。空线五军的战士们因为所处位置过高，而没有受到能量炮的波及。此时此刻，下方厚厚的云层已经消失不见，他们下方是一个黑色的巨坑。
黑色填充了五军战士们的视线，在上一秒他们还可以听见队友鲜活的声音，但在下一秒他们只剩下灰尘飘落在这个黑色的巨坑中。
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巨兽的模样。巨兽对于这种同归于尽的结果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因为坑杀了这么多变异兽同类而感到愧疚。对于巨兽来说，之前在地面上的人形机甲也好，总舰也好，还是变异兽同类也好，都太过于渺小了。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它一视同仁。
它看到高空中有几个小黑点，似乎是漏网之鱼。但它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宇宙裂缝。
同样，从巨兽出现到能量炮发射再到巨兽转身，总共不过半分钟而已。
宇宙裂缝不知为何，也伴随着巨兽的消失而消失了。
俞之白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恐怖的巨兽的模样，却只能看到它那双邪恶的红色双眸。
她感受到了那种实力的差距。
她眼里落下泪来。
这一场战役的结果令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军部总部在收到战报的时候甚至怀疑这是一份假的战报。
但在他们收到五军发来的黑色巨坑的照片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这一场兽潮最后被定为一级兽潮，史无前例。
那一只巨兽从未出现过，只能被草草定义为八级变异兽。
最后这一场战役有了专有名词，R-3117一级兽潮。
俞之白最后是用着颤抖的嗓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的。
虽然她并不想承认，但这场战役从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她的梦魇。
她本不想过度沉溺于悲惨的过去，但她始终无法释怀的是，是她最终下达了四军增援的命令。她一直耿耿于怀，她若是晚个一两分钟，是不是能够救下这些人。
所有人的离去，让独活下来的空线五军的战士的内心都无比沉重。
这是一份不小的精神压力，纵使已经从那可怕的战场上退下已经一月有余，五军战士们仍没有走出内心的困境。
俞之白尝试着放下，但每到夜里，她就会重复同样的梦境。她梦见她回到了过去，她告诉过去的自己不要下达最终的指令，哪怕违抗军令，只要能救回这些人就好。
她想，她至少可以救回这些人。
她在梦境中一次又一次改变了令她不甘心并且愧疚的结果，但一到清晨，意识被迫从梦中清醒的时候，她只感到痛苦和无助。
这一次，她不能找江见月寻求帮助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
活下来，是每一个战士的愿望，也是每一个战士的负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