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女帝楚君》风月长青

4、第4章

　　夏君柔带着小蛮赶到应水堂。
　　守在应水堂门口的是管家楚印，见夫人带着丫鬟赶到，连忙上前行礼道：“夫人请留步，里面晦气，恐污了您的清体。”
　　夏君柔看着低头的楚印，微喘息说：“奶娘为王府忠了一生，哪里有晦气。”说着拉着小蛮越过管家进了应水堂。
　　赵嬷嬷的尸体停在院子里盖着白布，她的屋子还有下人在收拾，众丫鬟仆人见到王妃到此，慌得连忙下跪喊：“请夫人移驾别处！请夫人移驾别处！”
　　夏君柔看着奶娘的尸体心里难受，不自主的捂住胸口，小蛮见此连忙搀扶她离开应水堂，她边走边说：“小蛮，你快问问他们，赵嬷嬷留下什么没有，是不是有冤情？”小蛮点头把夏君柔扶到树边，随后跑去查问。
　　夏君柔扶着树正抹泪，婴素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应水堂前，同来的还有王爷楚忠，而走进应水堂的却只有楚忠。
　　楚忠带着仆人走进应水堂，见到树旁抹泪的夏君柔，他这心中顿时来气，忙叫她：“君柔！”
　　夏君柔抬头见是王爷，连忙欠身施礼，王爷扶起她说：“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些出去。你身边的丫鬟呢？怎么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奶娘昨个给你送的丫鬟呢？”
　　他一连串的问，夏君柔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低着头不语，这时候小蛮小跑着过来，见到王爷施礼，忙带着王妃离开应水堂。
　　楚忠叹口气摇摇头，带着下人处理事情去了。
　　若是赵嬷嬷是老死病死，以楚忠的性子定要厚葬，可偏偏是上吊，自舍性命的人，在苍楚国是很严重的事情，王爷就是想厚葬也厚葬不成。
　　楚忠望着奶娘的尸首，想起从小到大都是她守在身边，眼睛红了起来，他望着一众小厮说：“赵嬷嬷寿终正寝！谁要是敢往外说一句自尽，定剪了他的舌头。”随后喊道：“管家。”
　　“在！”楚印站在后面欠身应声。
　　“丈选墓地准备厚葬！即日下葬！”楚忠说完，含着泪离开应水堂。
　　楚印站在应水堂揣摩楚忠的心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叹口气点了点头。即日下葬还要厚葬，这光选地儿准备东西就要一天，这下葬的时间岂不就是要晚上，在晚上下葬不正好可以躲人耳目嘛！
　　他想到这些，却不敢说出一个字儿来，随即吩咐手下照规矩办事。
　　临到晚上，才准备好棺椁等一切，做了奠，王爷来此上了香便连夜匆匆下葬。
　　昨天刚做完喜事，今天便又做丧事，颇为的不吉利，再加上奶娘是自尽，夏君柔和婴素便没有再现身。王爷虽不让别人说是自尽，但事实摆在那里，有些人还是需要回避的。
　　楚君居中。
　　夏君柔有抹起泪来，丫鬟小蛮红着眼挑亮烛火，恭敬的站在她的身边，婴素倒是安定的守在她身边，与她解闷。
　　婴素见夏君柔又抹起泪来，便说：“姐姐怎么又流泪？”
　　夏君柔捏着手绢抹泪说：“我想起王爷来了，想王爷从小由奶娘带大，他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婴素看着夏君柔温柔的样子，眼睛忽然湿润，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她忙转身擦泪，不让她瞧见，转头之际，忽然看到门外朗庭走来两人，一人在前走一人在后打着灯笼，走的近了，看清楚是王爷来了。
　　婴素起身背对夏君柔说：“王爷来了！我该回去了，姐姐好好劝劝王爷。”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夏君柔望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宇，不由的抓住小蛮的手。
　　婴素走到廊道与王爷楚忠碰面施礼，在与王爷楚忠交会的瞬间，她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楚忠会意的点点头朝屋子走去。
　　夏君柔欠身行礼说：“王爷！”
　　楚忠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桌边背对着她，也不说话。
　　夏君柔见此，轻轻挥手让小蛮去别厢，小蛮离开后，她来到楚忠的背后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肩膀，他不说话，她也不言语。
　　楚忠深吸一口气，沉静半天平息了气才说：“你坐下，我问你几句话。”
　　夏君柔双手忽然停下，捏着手绢退到床边坐下，以往他都要叫一声‘娘子’‘夫人’，今天却连‘君柔’都没有叫，她这心里只打起鼓来，便问：“夫君要问什么？”
　　“昨天……”楚忠抬起右手欲拍桌子，手到空中停下来又放下来，他问：“昨天晚上，奶娘是不是来找过你？”
　　“找过！她夜半来的。”夏君柔说。
　　“你跟她说了什么！？”楚忠的声音提高三倍。
　　夏君柔吓得攥紧手绢一脸呆滞，他可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火的，想到死去的是奶娘，他心里一定是着急难受，自己绝不能再让他再添堵，于是说：“奶娘说自己老了想回家养老，我问了她的情况，她的家里也没个亲人，而我这里正好缺个应差的婆子，便想让她来我这里享福，没说别的。”
　　“享福！？”楚忠回身看她，目光中尽是哀怨，他说：“在你这里就能享福，还不是得像婴素那样任劳任怨，哪里能享什么福！她想要回去你就放她回去，非逼得她自尽才了事吗！？”
　　夏君柔听得心里冷寒，她微张着嘴瞪圆双眼，眼里浸满泪水，他的意思明显是怪自己害死了奶娘，哪里有这么往人身上栽祸的，但想到奶娘的死对王爷打击很大，她便低头不言，任他发脾气，只要他把堵在胸口的气儿出了，也就好了。
　　楚忠一连三番的说了尽半个时辰，其中全是埋怨她不知轻重，不动人理，只说的夏君柔垂泪不已。
　　而小蛮听到这样的话，气的七窍冒烟在东厢房里只跺脚。
　　楚忠说尽了话，累的前后喘息，夏君柔见他气消，站起来来到他身后与他轻敲后背。
　　楚忠的眼睛瞬间湿润，但他却猛然站起来，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楚君居，只留夏君柔伸着手望眼欲穿。
　　小蛮看的气恼，从东厢房一溜烟的跑出去拉住楚忠跪地说：“夫人处处为我们着想，昨个我看的清楚听得清楚，赵嬷嬷是真的不愿意离开王府，她想留在府中，夫人尽心的照顾着，哪里会……”
　　不等小蛮说完，楚忠挣开袖子抬手一巴掌打在小蛮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巴掌响，小蛮顿时没有了声音。
　　夏君柔听到这一巴掌声，头皮顿时发麻，他可从来不打人的，也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惩罚下人的，她慌忙跑出去来到昏厥的小蛮身旁抱起她，夏君柔本想厉声骂他，可是气到胸口，她又压下去，转换为柔声问：“王爷！你在做什么呀！？出手怎么这么的重！”
　　楚忠头也不回也不应声，匆匆的离开楚君居。
　　夏君柔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片的空白，半天才挤出一个念头：“你……怎么变了！”她摇醒小蛮，搀扶着回到屋里。
　　到了屋子，小蛮觉得头昏眼花，但还是硬撑着挣脱夏君柔的手说：“夫人，我伺候您歇息吧。”
　　夏君柔见她左脸上浮肿，双眼充满血丝，知道是王爷下手过于重了，她连忙反手扶住小蛮说：“今天，你跟我睡一床，要是有个不舒服的，我还能照应你。”
　　小蛮听到这话，双眼噙满泪水，她听过也见过别的主子是什么样的，对她们下人非打即骂的多的去，有病有灾的直接就轰出府，不管死活的，可是这夫人却如此待的她，这让她心里极为的感动，她跪地要拜，夏君柔赶忙扶住她说：“都这样了，还拜什么，快些洗漱洗漱，我给你敷药。”
　　小蛮简单洗把脸，打了青水与夏君柔洗漱，刚端着盆子到床边放下，忽然胸口一堵，呕出一大口血来落入盆中，身子随即倾倒。
　　夏君柔吓得叫出声来，光着脚下床连忙扶起小蛮，随即高喊：“来……”
　　小蛮伸手捂住夏君柔的嘴，挤出一丝笑容说：“夫人，我没事！你别叫，太失身份。”
　　“都吐血了，哪里没事，我扶你上床。”夏君柔扶着小蛮上到她的床上，随即转身要出去叫人。
　　小蛮伸手拉住她说：“夫人，别去，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心里气！吐了血好受多了。”
　　夏君柔抓住她的手，心疼的看着这个丫鬟，此时她忽然想起自己从家带来的一种顺气平血的药，于是放下她的手说：“你等等！”
　　夏君柔拿药喂小蛮服下，又与她抹了红花油，才匆匆睡下，只是这一晚她睡得极为的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