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万种风情》橘猫爪爪

61、侯府

　　碧衣梦见了自己被安排无法掌控的一生。

　　侯府中太太要为二公子挑选通房的声浪愈演愈烈，这原本也是没有碧衣什么事的，没想到后来竟是将她也卷入其中。

　　司钰二公子本就是个惜花怜花处处留情的人，引得众多丫鬟皆为他春心萌动。有个丫鬟勾心斗角的竟使出下作法子糟践了司钰的身子，事发之后，那丫鬟也被打死卷了草席扔到了乱葬岗。

　　被打死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心高气傲的宝琴。

　　身为司钰身边侍候的大丫鬟，碧衣难辞其咎。先是要被太太发卖，后来被还是冯嬷嬷和司钰求情，这才留在府中降为了司钰身边的三等丫鬟。

　　紫鹃也如愿以偿的被指给了司钰做姨娘。许是司钰自觉地当年那件事愧对无辜的碧衣，把碧衣留在书房算是照顾着，为此她没少受紫鹃明里暗里砸木仓夹棒的挤兑。这原本算不得什么，明里有二少爷护着，暗里哪家的奴仆不受主人家的指使？

　　日子也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着，眼看碧衣到了十九岁，明年就要被放出府去。碧衣都想好了，出府后，拿着这么多年攒下的津贴买个小院子给冯嬷嬷养老，在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这一生也算圆满。

　　可是谁也没想到，司钰娶亲成了碧衣一生的转折点。

　　司钰娶进府中的二少奶奶并不得他的欢喜，他嫌人家出自书香世家，满脑子迂腐的功名利禄，加上二少奶奶性格古板，长相一般更是不得他的心意。

　　司钰在家中本就是受尽宠爱长大的，哪里受得了别人的管教。为此新婚三天后，司钰渐渐被紫鹃笼络过去，新婚不到一个月还把紫鹃提成了姨娘，让京城的贵族们看了好一阵永定侯府的笑话。

　　这本与碧衣没什么关系了，她老老实实做她的丫鬟，也不知谁给二少奶奶出了馊主意说是司钰对碧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要把碧衣提拔上来跟紫鹃打擂台。

　　那二少奶奶一心想着挽回丈夫的心，就鬼迷心窍的给碧衣灌了药塞进了司钰的床上。

　　司钰得到多年心心念着佳人自是喜不自胜，若不是碧衣不愿意他早就成了好事，哪里还轮得到二少奶奶塞人呢？如今得偿所愿，他也难得对二少奶奶有了好颜色。

　　而二少奶奶一来讨得丈夫的欢心，二来治住了后院独大跋扈的紫鹃姨娘，看起来两全其美。

　　可是没有人在意碧衣的感受。

　　碧衣从来没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妾。她向往着话本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喜欢的是夫唱妇随的小日子。她在侯府的后院里什么腌臜不曾见过，为此碧衣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求平淡自由的过完一生。

　　眼看她离幸福越来越近，可如今全被人毁了。

　　可就算她百般不愿意，被强占身子的她也只能一身粉嫁衣入了司钰的后院。尽管司钰对她很是宠爱让她一跃成了侯府中让人羡艳的姨娘，她也不开心。

　　无他，碧衣不爱司钰。

　　她把司钰当主子，当弟弟，就是当不成丈夫。

　　很快碧衣有孕了，那是司钰及其快活的一天。他的态度引起了二少奶奶的担忧。她害怕自己养虎为患，也怕碧衣生下庶长子。

　　二少奶奶听了身边丫鬟恶毒的进言。

　　去母留子。

　　碧衣在生产中死去了，但她觉得死去的那一刻竟是她这么多年唯一松快的时候。

　　虽然有些舍不得她十月怀胎的孩子，但她也得到了向往中真正的自由，离了这偌大吃人的侯府。

　　碧衣自小茶房醒来，一摸脸上不知何时留了满脸冰凉的泪水。

　　碧衣摸着胸口，只觉得这个梦真实的可怕。

　　她赶紧离开茶房去给菩萨上柱香，想着是不是菩萨普度众生特地给她的预警，让她能有一线生机，提早做好防范。

　　碧衣跪在慈悲的菩萨向前，细细思付着梦中的一切，发现一切梦生发生的一切在生活中早已经有迹可循。

　　比如太太要给二少爷挑通房，比如心比天高的宝琴还有司钰对自己异样的依恋。

　　碧衣不也是察觉到司钰待自己的不同才对他有所疏远么？

　　她似喜似悲的给雾气缭绕的观音像叩首。

　　悲的是自己梦中不由人的一生，喜的是事情还有转机。自己好好运作一番，未尝不能离了这吃人的宵金窟。

　　碧衣整理好情绪出了门，此时已经午时了，正是司钰平时的饭点。他在族学读书，午休也一般是丫鬟送去。

　　送饭的活计一般是碧衣来做，今天要是贸然别人去送当不得司钰又是发作一顿脾气。

　　宝琴虽然有那心思去给少爷送饭，在他面前露个脸可也知道自己没碧衣受宠。见碧衣领着两个小厮出门了，不屑的吐了一口扭身回屋了。

　　碧衣到时正是刚午休的时候，学堂门口已经挤满了给自家子弟送饭的人。

　　见到是永定侯府的马车来了，门口围着的人们挤挤攘攘的挤出一条道来，有人谄媚的说道：“碧衣姑娘先请。”

　　碧衣对着那衣着半新不旧的婆子笑了笑，快步走进了学堂。

　　学堂夫子的饭自也是侯府负责，碧衣先是拎了一个八宝玲珑娄亲自给夫子送去。

　　再去学堂中寻司钰。

　　司钰见到碧衣来很是高兴：“那老夫子念得我是昏昏欲睡，我在这待得十分无聊十分想念姐姐你。若不是怕父亲打我，我早跑回府中寻你玩耍了。”

　　碧衣闻言愣了一下，以前司钰这么说的时候碧衣也就一笑，再哄司钰说些别的。

　　今天碧衣想起了自己上午做的那个梦，想起了梦中不被二少爷喜欢的少奶奶。

　　碧衣抿了抿嘴，心怦怦乱跳起来，或许如今就是自己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半晌，司钰没有得到碧衣往日的温言细语的安慰，奇怪的看了一眼碧衣：“碧衣姐姐？”

　　碧衣被司钰的声音唤回神，装作梦中二少奶奶古板严肃的口吻说道：“二少爷，在学堂应该尊师重道，不应该背后讲究夫子。”

　　司钰听了碧衣的话，没有像碧衣想象中那样对她大发雷霆，反而是仔细端详了碧衣一番：“你眼睛真怎的如此红肿，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碧衣笑道：“没有，只是来时风沙迷了眼睛。我就是觉得少爷应该长大些，好好跟着夫子学习，将来考个状元回来。”

　　司钰听了此话不悦道：“成为那固执死板的老学究有甚好的？连个乐趣都没有！功名利禄皆是腌臜粪土，不应该从你这如玉般的人嘴里说出来。”

　　碧衣闻言不再言语，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低下的奴仆，过多的惹怒主子对自己也没好下场。

　　她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流光闪动。

　　司钰食不知味的吃下半碗饭，见碧衣不说话，不见往日的温柔体贴不禁面上带了些委屈：“我可是惹你生气了？”

　　碧衣一愣复笑道：“我知我说的话少爷不爱听，怕惹你生气，还是闭嘴的好。”

　　“你在哪惹得邪火，在我身上发作！”司钰被碧衣不轻不重的话激怒了，他重重的把碗一放气哄哄的说道：“不吃了！”

　　碧衣也没再多劝，只留下两碟糕点，像司钰行了一礼提着食盒回府了。

　　司钰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小厮说道：“去查查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碧衣这厢坐上车，街角不知哪家顽童点了爆竹，把那马儿惊得前蹄高高扬起，朝着街上狂奔而去。

　　所幸寒冬腊月，街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可是碧衣车里颠倒的七荤八素的，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

　　眼看失控的马车就要冲进西街商贩叫卖的地方，一个男人从路边跃起跳到了受惊的马儿身上。

　　那男人臂力惊人，一手死死勒着马儿的缰绳，一手抱住马儿的脖颈，上半身伏下在马的耳边呵着口令。

　　离西街几步之遥的时候，发狂的马儿终于被止住，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在车里惊慌失措的碧衣感觉到马车颤抖的不再那么厉害，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帘子，向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