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万种风情》橘猫爪爪

31、民国闺秀

　　一座低矮破旧，四面漏风的老房在这寂静的夜中摇摇的倚在地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划破这寂静的夜，屋里传来细密的低声私语，像老鼠一样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说大少奶奶，您就将这离婚协议书签了吧！”一个苍老的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虽然你帮少爷送走了老爷夫人，替他操持这个家，可是少爷不也养了你这些年么！”

　　“养我这些年？”床上的病骨支离的女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我一无犯七出之条，二为他周家肝胆涂地，上下操持十年之久，就是他周乔池外出留洋都是我赵素锦一人供出来的！他周乔池凭什么休我？”

　　那老奴被床上的女人说的哑口无言，只是诺诺的说道：“离婚...离婚算不得休得。大少爷说如今男女...平等，少爷他是在追求自由和真理咧。”

　　那老奴机械的复述着周乔池说过的话。她不知道为啥世道说变就变了，少爷好好的少奶奶一定要休了。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不知道什么是平等，什么是自由和真理。只是少爷吩咐了，在周家做了一辈子仆人的她就照做便是。

　　赵素锦听了老奴的话伏在床上笑了起来，她笑的越来越大声，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发出这样大的声音。

　　她倒在床上一边笑一边咳着：“他说的到是冠冕堂皇，这都是他周乔池见色忘义，脏心烂肺的借口罢了！”

　　“我好恨！我好恨呐！”

　　赵素锦恨她这一生漂泊，恨她遇人不淑，更恨自己痴心错付。

　　“可笑我这一生，不曾为自己活过。”

　　天空一道惊雷响起，一道闪电像是劈裂这天空一般照亮了大地。

　　屋内的老仆似是被这雷声惊醒，她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可是床上的人早已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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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一个小丫鬟起身去关窗户：“这雷声可真吓人。”她听见床帐内有些响动。于是掀起帘子：“小姐可是被这雷惊着了？”

　　床上有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她仰着一张清丽白腻的小脸，一双灵动的狐狸眼里沾染了些莹莹的泪水像账外的人看去，端的是惹人可怜。

　　小丫鬟金钗被这目光会心一击，只觉得心中莫名的柔软。如今府中出现这样大的变故，她是打心眼心疼小姐。

　　“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唉，赶明我叫个郎中吧，天天做噩梦可难行。”

　　赵素锦苦着小脸点点头，轻声吩咐金钗退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的父亲赵有钱是这当地有名的商人，挣下了诺大的家业给膝下的独女赵素锦。他的发妻早逝，亲戚缘薄，赵有钱可把这个独女可是捧在了心尖尖上，养成了娇娇软软的性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外出经商，赵有钱遇到了海难，只剩下了素锦一人撑着这已经名存实亡的赵府。

　　这些天来，素锦不知道在夜里流了多少泪，只恨不得跟着父亲一起去了。所幸她的父亲生前给素锦定下了一门婚事。

　　这周家在当地也是个书香门第的世家，这亲家出了事，周家太太也帮着照顾了赵家的孤女。赵素锦在父亲生前好友的帮助下，将家业卖的卖，换的换，手中有不少余钱。

　　周家太太动了心，这赵素锦本来就和儿子有了亲事，不如早点将人娶进门。那丰厚的嫁妆还能帮衬着家里。

　　只是当时素锦还在热孝当中，无心此事，便就推拒了。周家太太无法，只好约定三个月后素锦出了热孝就让儿子过来接她。

　　本来赵素锦在此地无依无靠，投奔未来的婆母也不失为一个出路，可问题是父亲头七过后，素锦日日做起一个梦来。

　　她总是梦见自己病死在一个小破屋子里，周乔池...周乔池不就是周家的大少爷，自己的未婚夫么！

　　哪个少女不怀春？那时候父亲还在世，当素锦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的时候心里有过憧憬。她曾悄悄的带着丫鬟出去看过。

　　那周乔池长得文质彬彬的，很是瘦弱。带着个金丝眼镜，十足的书卷气。

　　想不到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竟然对自己这么坏！

　　一定是自己以后太惨了，所以父亲来给自己脱梦了。

　　想到此处，素锦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被子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素锦为了自己不要像梦中那样悲惨，决定要远离周家。反正如今赵府就剩自己一人，那婚约自然是做不得数的了，赵素锦很光棍的想。

　　但是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她一个小女子在这乱世中守着这万贯家财不是平白的招人眼么，她咬着手指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一个或许能帮助自己的人。

　　素锦将目光转向床边的一个小匣子里，那里装的都是素锦的宝贝，有儿时父亲给买的草蜢，有自己最喜欢的珠宝，有自己的缝的第一块锦帕，还有一把黑漆漆又很精致的小手木仓。

　　这是省里的向大帅送来的。

　　父亲还在的时候同她讲过，家里与向大帅的母亲有一些拐弯抹角的关系，是八竿子里外的亲戚。有一次向大帅重伤，还是父亲借着行商的便利寻得好药呢。由着这层关系，向母对她们家很是亲近，逢年过节就差底下的大头兵送些礼品。

　　那小手木仓就是素锦及笄礼，向大帅给添的礼物。

　　素锦对这个小手木仓是又怕又爱，这是她一个闺阁小姑娘不曾接触过得东西。

　　赵素锦托人给向太太送去了口信，希望向母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下，帮自己立个女户也好，总之主要是告诉当地的这些恶霸们，自己可是有向大帅罩着的，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小丫头就是能好欺负的！

　　素锦的小算盘打的劈了啪啦的作响。

　　许是周家太太看出了素锦的抗拒，这三个月来时时登门拜访。待素锦更是亲热异常，话里话外把她当成了嫡亲的儿媳妇来看待。

　　可是素锦的那个梦如此真实又可怕，娇娇怯怯的素锦早就吃定了秤砣，就是打死她——她可能就去了。

　　赵素锦没出息的抽了抽鼻子，眼睛里又开始泛起了泪花。不行，爹没了，我一定要坚强，不能哭！

　　眼看三月之约明天就要到期了，要是向母不管怎么办呀，难道自己真的就像梦里那样病里被人气死吗？

　　素锦的鼻子一酸，仿佛看到了日后自己凄惨的命运，眼泪终于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爹爹，我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