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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H,BABY,为了这次聚会,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

  •   羽泉是我们二十岁时最红的组合。

      换句话说,羽泉的歌与二十岁时的我们如影相随。

      是羽泉一路伴我们遇见与错过,想爱却被拒绝,心碎成了一地渣渣,未及捡起,转眼就已各奔东西。

      是羽泉的歌,让我们的二十岁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故事无从说起,是羽泉的歌,让我们二十岁的回忆充满了淡淡的感伤。羽泉,多么富有诗意的组合。羽泉,多么与我们的二十岁相般配。轻柔如羽毛,澄澈似泉水,正如二十岁正当最好年华的我们。

      竟然已经认识20年了!

      开篇第一句就暴露了女人们最不愿被暴露的年龄,我是要有多欠扁啊。可一想到之后的十万八千字洋洋洒洒暴露的内容,无一不是比暴露女人的年龄更欠扁的,我就无所畏惧了。

      当然如果是换作二十岁的我,一定会大言不惭地说:我是流氓我怕谁!无论多少次被羽泉歌的温柔所震撼,二十岁的我到底还有着那个年龄所特有的谁也不放在眼中的张狂。如今的我,已学会淡淡地为自己开脱:我欠的扁完全使我有底气不怕扁,可亲们,你们舍得扁我吗?

      JK.罗琳在为哈佛大学的学生作的某次毕业演讲时,曾无限深情的提到:在二十几岁的时候认识的那些人,就算她在《哈利.波特》中把他们的名字安在伏地魔身上,他们也没有跟她闹翻。

      不知不觉已经认识了二十年。虽然还没到每次照镜子都吓自己一跳的地步,可每次照到镜子里蹿得快和我一般高的女儿、顶着一张我粗放的轮廓上她老爸那精致的眉眼,我还是会被吓得不轻。
      虽然是亲娘,每次都会忍不住挺后妈的按下女儿的脑门芯,口中念念有词:阿米阿米哄,千万别长这么快,你娘亲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变老!

      “什么时候咱们聚一次吧。”小麦经常在朋友圈中念叨。

      “是啊,是啊,挺想大家的。”对于她的念叨,所有走过的路过的都心不在焉地回复一句,权当是打发哪个故事中老是喊:狼来了,狼来了的悲催小孩。

      可小麦一点儿也不悲催好吗?二十岁时的她,就已经有一双中山大学本科毕业的爸妈,有装了八双鞋子的行李箱,还有个疼她疼到小麦在操场摔一跤都会从球场上扑过来揽她入怀安慰的大佬。可话说回来,小麦亲爱的大佬啊,足球赛场、众目睽睽,你也可以这样任性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也可以这样真情流露吗?你可知道,被你这酷帅狂霸拽的一揽入怀,小麦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麦的萧郎从此成路人也。

      小麦98级的大佬,真是把小麦当亲妹妹疼的。而我98级的两个师兄,完全是把我当作100瓦灯泡利用的,我当时为什么不明白他俩之所以每晚都约我到操场纯粹是因为约不到我、就无法间接地约到我们那旮旯迄今为止考到本校最美的一个女孩,俗称貌美肤白大长腿的我的九九级同级同系同住一层楼的同乡。

      艾玛,这都是什么缘分扯出来的破事啊。

      九九级同期考上我们学校的两个女生,除了貌美肤白大长腿,另一个就是两颊高原红一双小短腿的我,完全是云泥之别的两类人,如果不是因为天杀的同一期考上我们学校又恰好被分在同系而不可避免地住在同一个筒子楼的同一层,貌美如花的大长腿和与美完全不搭边的小短腿今生今世绝无交集,而上辈子不知作了什么孽修来的这点交集,于我,如今看来完全是炮灰啊炮灰!可当时年少无知自视甚高的我,还甘之若饴兢兢业业地充当了整整一个学期的炮灰,忆往昔炮灰岁月,都是那俩除了徒有色心色胆就百无一长的师兄们的错。所以,虽然我的俩师兄在我二十岁最初的一段时光频频出镜,可他们能占我这点笔墨完全是托了小麦大佬的福,或者说,纯粹是为了衬托出小麦大佬的光辉形象而被我拿来当炮灰的。炮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二十岁的小麦就够我们羡慕一辈子的了。毕业后的小麦,在北上广中的广州捧着政府的铁饭碗衣食无忧,旱涝保收,实在和悲摧沾不上边的。可,为什么不管是二十岁的小麦,还是今天的小麦,每次都让我们心生怜惜呢?

      刘嘉玲说过,她怜惜梁朝伟,也怜惜王菲。由此说明,一个人是否值得被怜惜跟他或她的处境无关,与站在桥上看他或她的那个人的心境有关。算了,再解释下去她们又该说我是文艺女愤青了,为了摆脱掉这个在我二十岁时就树立起的一点儿也没女人味的形象,我可是足足挣扎了二十年。说到这里,倒是可以先说说我得以摆脱掉这个讨人厌的“文艺女愤青”形象,做了多么神经质的一件事:

      在从西安返回绍兴的高铁上,眼见着窗外一排排如哨兵般林立的白杨树逐渐被水乡的各色叫不上名的秀丽树木所替代时,深深包裹了我三天的二十岁的时光如潮落般迅速退去,而今奔四的生活现实,如那退潮后土黄色的沙滩,湿漉漉、光秃秃、不留一丝缓冲地扑面而来。我明白我的二十岁既无法挽留,又不能推翻了重新来过,所有已经发生的都注定了会发生的,所有没来得及发生的再也不会发生了,既然青春留不住,可我的二十岁怎么也不该是一个短暂的炮灰和一个长久的“文艺女愤青”的拼凑版。

      迄今为止,我读了应该有七、八遍《红楼梦》吧,可我从来没有读过八十回以后的情节,就前八十回来说,真心讲我既没有特别喜欢林黛玉,也没有特别讨厌薛宝钗。每次提到红楼梦中的那些姐姐妹妹们,不拘每个人,我都会想到一句话:天生丽质难自弃。在现实中最和这句话相吻合的,在我眼中就只有珠圆,不论是二十年前的她,还是二十年后在西安南郊艾森豪酒店大堂重逢时掉了几滴眼泪豆煽情的她,都是最配用“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形容的。

      当然在我的舍友们中,最美的应该还是木子,木子的美是惊艳的、令人眼前一亮、高不可攀的美,而珠圆的美却是接地气的甜美,不可忽视却又绝不让人有负担的那种是个男生就追过的美。我曾无数次揽镜客观评价过我的长相,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打回娘胎重生的机会,我一定要长成珠圆这样,前提是,我的娘亲也能有被打回娘胎重生成珠圆娘亲美人坯子基因的机会,前前提是......。

      这实在是太高难度的一连串动作了,相比之下,让我的舍友们心甘情愿的把朋友圈中给我的备注名“文艺女愤青”换成“天生丽质难自弃”更容易些吧,据说,谎话说上一千遍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还有一种当下被广泛提及的说法:传递正能量---当你相信自己很美,当人人都交口称赞你很美,你也就很美。

      你想得到什么,就得先失去什么。为了得到“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个备注名,我要失去的是先逐一改换我朋友圈中舍友的备注名,美化我舍友们的形象,好使得她们能心甘情愿的把我换个没那么讨厌的形象。

      按照我们舍一贯的优良传统,凡事都从小白鼠老大阿淘先开刀。我先前对阿淘都是直呼其名的,虽然有些没大没小,毕竟我是舍友中年份最小的而阿淘又大我两岁,乖乖隆个咚,又一次暴露了女人的年龄,我承认,此举比JK罗琳把同学的名字用在伏地魔身上过分多了。在这里我完全理解罗琳为什么这么做,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名字可以用,有那么多的妙龄可以选择,为什么偏偏要用同学的真实名字真实年龄呢?无他,实在是不用就完全找不到语感,伟大的JK罗琳没办法继续她伟大的哈里,渺小的我也没办法继续我渺小的故事。

      说实话吧,“阿淘”这个名字本身就不像现实中某个女生真实会用的名字,更像是精心编出来的某种完全不知意义何在的称谓。而“阿”这个字,本来是个很港味的字,在大陆最为广泛用到的就是“阿庆嫂”,“阿庆”后边如果不加个嫂,就太洋气了,这样的洋气,大陆的南方人还能HOLD 住,北方人实在是驾驭不了的。早在大二我开始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往杂志投时,明知直接用阿淘的名字写阿淘的故事会落人口实,会显得对阿淘不尊重,还是好死不死的在写到阿淘时非得用她的名字,不然就会瓶颈,不然就会卡壳,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冲着每篇300块的稿费我也得继续往下编嘛,而阿淘,就是我编下去的灵感,我的火花。

      每次当杂志和稿费一起到手时,我就拉上阿淘跑到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屁股下垫一本还散发着墨香的杂志,从300元稿费中挪出1块给阿淘买大奶糕,作为把她真人真事捅上杂志的赔罪。而阿淘至今没和我闹翻的原因,JK罗琳已经分析过了:就因为她是我二十岁认识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还有另一个阿淘和我都清楚的原因,那就是二十岁的我是靠着助学贷款过活的,绝大多数时候连0.5元的小奶糕都买不起。请阿淘1块钱的大奶糕,我也算是够拼的了。一句话,不管是在我的真实生活中,还是我的虚构中,阿淘都是本色出演,二十年如一日,这就是真爱啊真爱!

      武志红在他的某部心理学书中曾分析过,外表越开朗乐观的人,内心越孤单悲观。我不是研究心理学的,我从来都是根据舍友的表面来归类这个人的类型,我的舍友阿淘虽然说不上是舍友中最喧嚣的,却也够聒噪的了。所以当小麦问阿淘她老公为什么会喜欢她时,阿淘表情认真地说:他说是因为我文静。

      分别走在阿淘左右两边的我和小麦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爆发出一连串的奔四的女人不该爆发出的怪笑。哦,请原谅我们二十岁附体吧。当时正值黄昏时分,也是我们这次聚会唯一在学校范围外活动的一次,在结束了买买买,吃吃吃后,一段短暂而愉快的结伴从小寨步行回校时分,在人潮澎湃的步行街上,我和小麦爆发出的怪笑惊起哇声一片。

      6月8号下午,聚会的八个人总算终于到齐了,说好了7号中午从成都飞来西安的木子在赶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发现护照竟然丢了,没法子,只好挂失补办护照。在得知7号晚上就可以拿到护照后,木子立马签了8号早晨第一班成都飞西安的航班,她一改平日的磨叽。从机场赶到宾馆正赶上和芭比珠圆一起在大堂用早餐,木子在群里说她索性也留在大堂陪吃,花火姐姐闻讯拽起还在床上挺尸的我二话不说飞奔赶到了大厅,于是几个阔别十六年的设有,隔着一张长条桌,一边津津有味品尝宾馆地道的酸汤面,一边穿越二十年的时光努力去找寻彼此身上二十岁的痕迹。

      好在有曾经同住同吃同进退了四年的时光打底,很快就找会了当初相处的模式,穿越二十年的岁月,聚光灯又一次对准了女主木子,聚会的主场也从7号下午我和花火姐姐那间窄小的标间转移到了木子阿淘共用的大套间。一入套房,阿淘就忙不迭地把她一早就物色好的公共休息区的小沙发移了进来,无论何时何地,阿淘都是那个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让舍友们舒服的存在,而木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舍友们舒服的存在,但见她褪掉了高跟鞋,摇身一变从时髦大美人变成了不修边幅的宅女,微微斜依在床头,就已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静态人物画。其他人等,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怎么让自己舒服都不为过的存在,照常围坐在木子身边呱唧些有的没的,桌上凌乱地摆放着瓜子啤酒矿泉水,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唧瓜掉了小半个上午,一晃就到了中饭时间,自然是一拍即合地向学校食堂进发了。

      阔别了十六年、念想了十六年的学校食堂的味道,自然是人人皆欢了。中饭后,大家一致流露出了中年女人的疲态:必须睡个午觉才能继续折腾,不管怎么热忱,也赢不了岁月这把杀猪刀,再也回不到当年集体通宵看韩剧的打鸡血的状态了。

      在我们睡午觉补精神时。这段时间先从巴黎飞到上海,又从上海飞到成都,再从成都飞到西安生物钟全乱掉的木子,因时差倒不过来,阿淘又呼呼大睡,百无聊赖之际索性一个人跑到小寨的赛格广场种眼睫毛去了。虽然远嫁巴黎,木子骨子里还是勤俭持家的中国人;虽然快奔四了,木子骨子里还是在美面前一切靠边站的超级颜控;虽然时隔二十年,我们还是禁不住大美人的诱惑对大美人一呼百应,在她买买买,美美美的时候,叽叽喳喳跟在大美人身后作背景却甘之若饴的、美人虐我千百遍我待美人如初恋的超级舍友。这不,木子美人在群中喊话:来来来,来陪我一道逛街,我们便了无睡意,屁颠屁颠的去去去了。在人山人海的赛格,我们这群女人如鱼得水,入乡随俗地买买买,逛逛逛,吃吃吃,只是大家还没被美色迷惑凌乱到忘了这次到西安的唯一且最高的目标:吃学校的饭,作学校的人。

      留着三分的肚皮打道回校,位于小寨的赛格广场距离学校仅一站地铁,而我们正可以借这段路把吃进肚子的消化掉,为下一顿香香大盘鸡的糖醋里脊和椒盐蘑菇腾地方。胖让她胖去吧,谁也别想阻止我们来西安就是为了胡吃海喝的最高目标,讲真,聚会什么的都是借口。

      今此聚会,大家随便和谁都有聊不完的话题,随便和谁走一块都像是两片粘在一起不分你我的口香糖,从小寨回校的这段路上,我和小麦与阿淘同行,一路走一路聊,话题自然就聊到了阿淘一毕业闪婚这件当年颇为轰动的班级十大难解之谜上,于是就有了小麦对阿淘的解谜一问,也才有了阿淘一脸认真,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他说我文静。

      我和小麦捧腹大笑,在6月8日晚的卧谈上,小麦自然转述了这段对话,而毫无意外的又博得了舍友们的轰然大笑,阿淘一如当初,被舍友集体取笑时露出无奈而妥协的神情,嗔怪道:你们这些家伙。

      6月9日大家分头返程,惆怅之余,少不得在微信群中煽情。小麦@阿淘:感谢阿淘,贡献了这次聚会的最爆笑点。

      我于是也趁热打铁@阿淘:文静姐姐,你老公现在还觉得你文静吗?

      小麦很快就留了一串爆笑的脸来回应我。在她看来我叫阿淘文静姐姐又是新一轮的搞怪。可唯有我清楚这是在误解了阿淘二十年后还阿淘清白的。

      白认识了二十年,比起对阿淘一见钟情的老公,我们实在都不了解阿淘。其实阿淘的开朗从来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而我的开朗是表里如一的,这就是我在二十年后可以坦荡荡地承认当初暗恋过某个男同学,直到大三才得以解脱。可不管我怎么逼问阿淘,她就是不承认我们暗恋过同一个男生。女人的第六感是相当的准,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情敌时,虽然阿淘矢口否认,可一想到她曾经是我的情敌又抵死不认,我就真心后悔那1块钱的大奶糕。女人在面对自己的情敌时,别说把她作为女主指名道姓地搬上杂志,就算是把她没上杂志就连名带姓的把她当作炮灰砍掉了,也不算过分的。我和阿淘,我的文静姐姐,就是这么相爱相杀,一晃20年。

      对于文静姐姐这个新称,阿淘自己也听着别扭吧,她索性不搭理我,就当我在群里放了个屁,该干嘛干嘛了。就这点心胸还敢说当初没喜欢过某男生,还敢说和我不是情敌,这无视我完全当我是跳梁小丑的调调,难道不是对情敌最大的蔑视吗?

      论腹黑,我这个小透明是黑不过阿淘的,可有芭比这个腹黑界的泰斗坐镇,其他人都是浮云。
      想当年睡在我下铺的姐妹芭比二十岁的时候,她的两条腿又长又直,是舍友中名副其实的大长腿,当时大家交口称赞她骨干美时,她美滋滋的笑纳了。可二十年后我屁颠屁颠把专属她的“呆瓜”换成了骨干姐姐,她却不买账了。

      芭比@我:别叫我骨干了,换一个我喜欢的吧。

      我朝高铁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翻了个白眼:切,当年你也没说不喜欢呀,就因为名不副实了,你丫才那么多事吧。

      翻过白眼后,我马上口蜜腹剑地@芭比:我念大学前唯一看过的偶像剧就是《十六岁的花季》(原谅我来自1999年时才在报纸上宣称终于实现了村村通电的中国最落后的省份),记得当初见你时,我脑中闪过的念头是:哇,这就是十六岁花季中那种城里的女孩!叫你花季姐姐,满意否?

      我被自己肉麻的抖了两抖,又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建树,再自我安慰:想得到什么,就要先失去什么,为了无下限的得到什么,我也该无下限的失去什么,至此,终于才按捺下反胃,按了群发。如果芭比有机会读到此文,且有耐心读到处此,还没和我闹翻,我就相信Jk罗琳的话,相信二十岁认识的朋友都是真爱。

      芭比美滋滋地@我:这个好,这个我喜欢。

      我被恶心到了,为了恶心恶心她,我@芭比:花季姐姐,你还没开始减肥啊?

      一句话戳到了芭比的死穴,半天都没搭理我,你丫的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反感骨干,因为你现在完全是朝着骨干的反义词丰满发展了,我叫你丫的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睡了还不刷碗;我叫你丫的嫁给“强叫兽”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从来不羡慕当老师的。你丫的,老师和叫兽能一样吗?虽然你们家的不是“都叫兽”,可好歹也是“强叫兽”啊。

      此时此刻,芭比也在返程的高铁上,只是她所在的高铁跑再快,也追不上比她早发车9分钟的我的高铁了。等到了南京站,已经是她高铁的终点,却只是我高铁的一个站台,谁怕谁啊。

      芭比只是5秒钟没理我。

      我也懒得她理我。

      李飘渺此时此刻正携手小麦在咸阳机场等候起飞,我@李飘渺:大壮姐姐,你什么到昆明开庭啊?

      李飘渺定然不满我把爱美仅次于大美人木子的她称作:李大壮。可不等李飘渺来找我讨个说法,芭比就先沉不住气破功了,几乎是秒@我:为什么是大壮?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为什么?我能说我是被丫给刺激的吗?想当初在大学时同是月朦胧、鸟朦胧、眼神虚无缥缈直逼琼瑶剧女主的人设,男生只敢在背后取笑飘渺像朵没长开的花,却因为我两颊上的高原红而当面取笑我:缺陷美。同是琼瑶女主的人设,就算被男生取笑,这也太高下分明了吧。这倒也罢了,毕竟人李缥缈是有男生市场的,达不到本班男生的审美标准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迷倒了本班男生海拔所望尘莫及的男朋友,恩恩爱爱,羡煞了旁人。而我,整个大学的调调就是曲没终,人已散,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呀。等到了大四找工作,同样不学无术,就业机会却是天差地别,我挤破了头也没找到法律相关的职业,而李缥缈轻飘飘就谋到了韶钢法务部。等如今同样都吃律师这碗饭了,丫却年薪40万+,我的年薪,此处省略一万八千字。关键就在于,抛开二十年的时光,我俩凑一块依然还是那个迷迷糊糊跟律师这个精明强悍形象完全不搭边的的琼瑶小白女主人设,凭什么丫混到了40万+,而我却只能混到此处省略一万字。

      李飘渺,你摸着良心说说为什么你会是“李大壮”,我是羡慕嫉妒恨,可我能实话实说吗?

      我使劲朝飞速掠过高铁窗外的景物翻了个白眼后,大律师李飘渺也总算反应了过来,@了我:是啊,为什么叫我大壮,我一点都不壮啊。

      按下心头百般滋味无从表起,我@李飘渺:这是对年入40万+的牛律师的称呼啦。

      艾玛,这酸水吐的。

      李飘渺却不疑有她,兀自在飞机上继续飘渺。

      小麦这家伙十处拆迁九处都能见到她在搬砖,当然她从来都是搬起转砸别人的脚,同乘一班机却有话不当面讲,舍近求远在朋友圈@李飘渺:不是大壮,是大状,诉状的状,是香港对律师的称呼。

      李飘渺还在飘渺中,芭比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原来不是我没文化,是妹妹写错了字。

      言下之意:妹妹没文化。

      真是惹谁也别惹腹黑届的泰斗。

      多么想简单、粗暴@小麦:拆你的迁去,搬你的砖去!可一想到我将要得到的,还是按捺下脾气无比谄媚地 @小麦:女人味姐姐,广州今天还下暴雨吗?

      小麦很快拍了一张晴空万里的照片发群里,配文:珠海今天天气很好!丫们都已经到珠海了,我这高铁还没跑到南京站,我是该鄙夷高铁呢还是该鄙夷高铁呢。眼前浮现出了比二十岁时变得丰颐的小麦,话说小脸的女人就是沾便宜,丫二十年前瘦的时候一张瘦脸堪比瓜子,衬得整个一邻家妹妹;二十年后胖的时候,变胖的脸顶多也只算得上丰满,衬得人整个一十足的女人味。而我这二十年前的大脸,搁二十年后虽然没怎么胖,可照片上拍出的效果却是水肿了一大圈,虽然腰还是那么细,肚子还是那么服帖,可架不住一张水桶脸,人设彻底崩塌。

      我恨我这张大脸。

      我恨女人有张小脸。

      马屁拍到这已经可以圆满收关了,剩下的珠圆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心甘情愿地@她:甜美姐姐,你这一吃辣就直奔洗手间的毛病什么时候好啊!

      一想到地铁站她留给我一个匆匆而去找洗手间的背影,我就风中凌乱了。不知那些年追过珠圆的男生们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这样的珠圆,你们还敢追的话,那就是真爱了。

      珠圆不负我真爱,@我:就数妹妹你嘴甜了,干脆以后就叫你“甜嘴妹妹”得了。

      搬砖小麦:我已经改了备注。

      炮灰阿淘:切。

      腹黑芭比:“嘴甜”不就是你的最大的特点吗?

      飘渺李: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睡不醒。

      大女主木子:“甜嘴妹妹”,这个也不错(言下之意:那个文艺女愤青也不错)。

      从凌晨开始就忙着会见西安同学的火花姐姐终于浮出了水面,以我二十年如一日超级守护者的姿态,没@任何一个谁,便以大姐大的姿态一锤定音:甜嘴妹妹,这个好啊。舍小九其谁!

      论年纪,阿淘最大,可论影响力,花火姐姐才是我舍友们中的大姐大。正牌大姐大都发话了,哪个敢不听?

      虽然这个“甜嘴妹妹”与我设想的“天生丽质难自弃”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比起“文艺女愤青”已经算是很上得了台面了。窃喜之余,我不忘晃到花火姐姐面前找存在感,@花火姐姐:虽然花火姐姐有那么多的优点,可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独一无二的花火姐姐 。

      群里一阵诡异的沉默,想必都被我肉麻到找洗手间狂吐了。

      花火姐姐却十分的受用,@我:我才不会换呢,我可是领跑专利20年的花火姐姐。

      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最重要的人物一般都是最后一个出场,当这个人物又是名副其实任凭你怎么拍马屁明眼人都觉得在实话实说,我脸不红心不跳胃部翻滚心安理得的@木子:神仙姐姐,你回法国了吗?

      木子秒回@我:这个神仙姐姐我喜欢哦,我现在从青岛到临沂的高速上。甜嘴妹妹一路平安哦。

      我在群里也跟了句:神仙姐姐,一路平安。

      群里一片静默,这会儿就算找到了洗手间,也吐无可吐了。

      我边大快朵颐地享受千里迢迢从西安打包带到高铁上的菜夹馍和麻酱凉皮,边偷偷打量旁边人的神情。长途旅行的人们几乎都在昏昏欲睡,没睡的也是近乎麻木地蜷在座位上,至少,没谁特别注意到我在吃东西,而我的食物,也没有因其气味而特别惊扰到谁,想起早上临别前因为我要把菜夹馍和凉皮打包到高铁上愤然丢给我一个鄙夷眼神的芭比,我再也不会为跟她顺路却没买到一趟车返程的遗憾了。甚而有些痛快地想:回不到二十岁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再忍受芭比的洁癖了,何况。想到此,我冲窗外翻了今天的第三个白眼:何况,芭比的洁癖也不是从一而终的,从大二开始是谁学我不叠被子的,还洁癖呢,洁个屁。

      这次聚会有两件事出乎意料,其一没想过真能聚起来且聚这么快,其二就是米露缺席了。当然,没改她的备注名并不是因为她缺席了,实在是,在一众舍友中她是最难用某一方面的突出的特点来形容的,如果说我的其他舍友是某一科目的词典,那米露就是全科目的百科全书。改她的备注名,将她的美归类于某一范畴,对我来说其实挺挑战的,以我一贯的面对挑战就当缩头乌龟的推诿拖延的习惯,这一难题就索性留给下次聚会吧,前提是,下次聚会米露来参加。

      高铁在杭州站短暂停留后,又风驰电掣地出发了,下一站就停靠在我的老巢绍兴了。到了这会儿,我才终于开始后悔扛着那口笨拙的大箱子参加这次聚会了,这不,又得求别人帮我从行李架上搬庞然大物了。尤其是这个庞然大物根本就没派上用场,三天前我是怎样把它原封不动搬到西安,三天后就是怎样原封不动搬回绍兴的。

      OH,BABY,为了这次聚会,我可是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搭上了,可阿淘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回了原形,硬是三天都没换一件衣服,阿淘说:咱们是聚会,又不是约会。

      约你个大头鬼,我宁愿三天穿同一件衣服,也不愿被认为是来和你约会的好不,我对你的文静没兴趣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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