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楼城雪尽吐朱红（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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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血流不止的人，抚雪止不住的啜泣，楼城雪给春江水喂了颗灵丹，以琴声调整其内息，竟也不见好转，在这样下去，还没等灵力修补，怕是也鲜血流干而死了。
“怎么办……楼主，主人，主人他还有救吗？唔唔……”
楼城雪又给春江水输入灵力，却都没什么作用，他有些懊恼，旁边的抚雪涕泗横流，他的心也有些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去完成那事儿么？难道失败了？难道人没救成功！？救人？对了……
楼城雪起身，将人放下，道:
“抚雪，你主人怎么回来的？旁边可有其他人？”
“我…我发现主人的时候，就只看到主人满身鲜血淌在我们住的院子门口，没有看到别人”
“晏染呢？”
“啊？我……我只顾着叫你……”
听到此处，楼城雪眉毛一凛，道:
“去把晏染叫来！”
“是”
抚雪险些被楼城雪的神色吓到，脚下一个踉跄就跑出了门，没过多久一脸慌张的回来，道
“晏染…晏染没在房间里”
“在找我么？”在抚雪惊慌之时，一道夹杂些微威慑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楼城雪迅速封了春江水灵窍，取了琴，将抚雪定住，关上房门，口中念诵着什么，不多时身后的房间便生成一层结界，将一切抵挡在外。
“哦？镜花水月？有趣”那声音再度响起，
楼城雪循声看去，就见一人立于檐頂，月华映照下的身影此刻由于背对着月光使得脸拢在阴影里，教人有些看不分明，楼城雪道， “你为何打伤他？”
晏染跳下房檐，走到到楼城雪近前，廊下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那眉眼此刻变得清晰起来，病态的俊容因着周身散发的尖锐气息使得他举手投足间皆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早已不是那个毫无生气又木讷的晏染。只听他道:
“我伤他？那是他自找的！”
说罢一掌挥向楼城雪，楼城雪跳开避过，道:
“你不是晏染！”
晏染嘿嘿一笑，道，“我怎么就不是了？，嗯？”说罢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难道是因为这张脸？呵，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不过我确实不叫晏染…”
他看着楼城雪，嘴角戏谑，道:“我是谁呢？”
楼城雪凝眉，心道我是知道春江水要做什么，但这个晏染身上怎么会有惑心的气息，莫非这个晏染就是……思及此，楼城雪不由脱口道“你是暮霭仙君楚天碧！”
就听对方不以为意道， “哦？你认识我？”
楼城雪眼里有惊讶，“他明明是为了你才…你怎忍心让他溢血而亡！”
“为了我？笑话，他所做之事问过我的意愿么？”
“你！你知不知道这三千多年他是怎么过的？他…”
“这跟我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他…”
没等楼城雪说完，楚天碧就打断他，道“你似乎认为，他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我？”楼城雪嘴角抽了抽，这难道不是整个三界都知道的事？抬眼又见对方事不关己的模样，莫非此事有蹊跷？正思忖间，楚天碧也拿眼打量楼城雪，像是看穿什么，轻蔑道:
“你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啧，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可惜啊……”
“可惜什么”，楼城雪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倏地有雪花在空中飘转，那雪越来越密，越下越急，竟像是要埋葬什么，楚天碧伸手接了片雪花，道:
“我方才便想说了，现下也不是寒冬腊月，更没刮北风，怎的一进这地方便冷的出奇，这会儿竟又下起雪了…”他沉思了会儿，又续道:
“可惜这血是止不住了，你不是奇怪吗，反正他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
楚天碧又近了几步，道:“我呀，就是被他杀死的…，”
楼城雪有些怔愣，似在消化这个消息，春江水动作再大，流言再多，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恐怕也只有在场相关人士最为清楚，一个为之所杀的人，为什么又要费尽心思去救回呢？此刻楼城雪思绪涌动，楚天碧却已近在咫尺，楚天碧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以为，我很愿意活过来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就罢了，却偏偏将行为冠上诸多名义，最后真真假假闹一场，旁人就要泪洒前襟以头抢地耳了？他呀，往往能做的比你想象中更绝”
“不，他不能死”
楼城雪恍若未闻，有些执着道，只见他周身凝了一股强大风力，双手一起，将琴横亘于前，楚天碧被逼得退回院中，又见他指捻琴弦，一拨，那气劲便携着削断的雪花向楚天碧刺去，楚天碧见状大喝一声跳起，那气劲却是追着他不放，逼得他放出护身罩，楼城雪不敢有一丝松懈，接连拨了几下琴弦，每拨一下那气劲越见锋利，将楚天碧层层包围，楚天碧料不到对方竟拼尽全力，一时有些支拙疲于应对招式，他笑道:
“你要是将我打伤，想必醒来后的春江水面色会极为好看”
楼城雪一愣，楚天碧趁势破了包围一指摧向楼城雪置于琴弦的手，楼城雪回神抽琴转身，收势却慢了一步，那指中气劲堪堪打中他左肩，…楼城雪闷哼一声，道:
“ 莫不是我会错意，仙君将他伤成这样，现下却又说什么他醒来…！”
楚天碧仍旧笑着，道:
“我可从未说是我将他打伤的”
“你究竟…”
楼城雪正欲再问，却见手中琴铮铮作响，隐有挣脱手中之意，心下一惊，催力欲控，那琴却像有意识般弹起，在空中打了几圈，伴着凛冽寒风散发奕奕锐芒。楚天碧觑准时机，纵身腾起想要毁琴，却被那锐芒弹开，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他看向楼城雪，道:
“嗯…三桃纹，此琴你从何处得来？”
楼城雪见那琴身上的纹路紫光大盛，又见楚天碧站立之地淌了丝血，道:“友人所赠”
“看来今日我是看不到春江水的死状了，后会有期啊小……你叫什么来着？”
“楼城雪，仙君唤我楼主即可”
“楼主，后会有期了”
楚天碧沉吟一声，说罢便腾空消失于雪夜中。
楼城雪感到喉头腥甜，他勉力看了看急雪中的琴，见那琴终于止了旋转，便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曲三平恢复灵力冲破禁锢，闻得动静赶到时，院中已是一片狼藉，雪花簌簌扑打在地面那未干的血迹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他推开那扇门，便见抚雪分别对着躺在躺椅和床上的两人抹泪。他走到春江水近前，幽幽道:
“我早说过，你远不能如愿”
又转头看了看躺椅上的楼城雪，五指拈花便向楼城雪胸口打去，一旁抹泪的抚雪回过神见状想要
上前阻止，却被曲三平周身气劲弹开，只得瞪眼看着，片刻后，那躺椅上面色苍白的楼城雪胸口微微起伏，气色似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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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客栈
“咯咯，春江水那样对你，你竟然没下手杀了他”
自春满楼那次脫离春江水控制后，骆驼春似乎变得肆无忌惮，出现频率比以往高出不少。
其实春江水那状况，任谁也无力回天，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反倒没必要趁人之危，何况这春江水若不是有意放他，那日下的就是梦殇而不是蚀梦了，对着这心知肚明的事，曲三平也不愿多说，顾自闭目调息打坐，骆驼春又道:
“啧，你还给楼城雪疗伤，我竟不知你是一个如此好心的人，莫非虬幽季那软弱的魂魄你还没消化干净？”
曲三平嘲弄道:
“我是不是一个好心的人，这么些年你不是最该知道的么？”
骆驼春明白他是指的躲了这么些年的事，正想继续说什么，就听曲三平又道:
“你倒是提醒了我，虬幽季那事儿不解决，还真没完呢”
骆驼春不解道:
“你指什么？”
“你以为，阎王为什么放我和虬幽季回人间？”
惑心的气息和那道符纸的讯息闪现脑海，眼前浮现前不久虬府遇见的那两人，和那股有些熟悉的味道，曲三平嘴角不自觉牵起一个弧度，道:
“该做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楼城雪尽吐朱红（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