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你呀》碎瓷妆

5、救我的人是小混混

　　“这是怎么了？”薛羡渊今天跟一群兄弟来超市扫荡点吃的，计划接下来去网吧打游戏。他原本在后面看着这场面，没想来掺和，但是看人小姑娘眼泪都出来了，他就立刻化身为大英雄挺身而出了。

　　薛羡渊看了陆向雪一眼，打了声招呼，然后毫不留情踹了陆子昂一脚。

　　这一脚踹下去，陆向雪的“不要”还卡在喉咙里面，陆子昂已经止住了哭声。

　　“起来！”薛羡渊嘴里嚼着口香糖，“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让他们打你了。是不是男人啊你，一身的肥肉，在地上坐着哭得跟个泼妇一样。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啊，傻蛋？”

　　虽然陆向雪不喜欢骂人，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的亲人，但是听到薛羡渊这样说话，还是觉得，好爽啊！她擦擦自己的眼泪，差点笑出来，感觉自己刚刚受到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薛羡渊一走过来，跟他一起的几个男生也上前来把陆子昂围住，所以正坐在地上在用裤子擦地的小子一抬头就能觉得，自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陆子昂手脚并用爬起来，他比薛羡渊矮了一头，体型却大了一倍。

　　薛羡渊笑了一声：“我是她同学，你欺负我们学校的人，就是找我的事。你懂么？”

　　陆子昂还在惊恐之中，双眼迷茫。

　　“靠，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从外星来的吧。”薛羡渊摸摸自己的头发茬，小声嘀咕着。

　　陆子昂终于反应过来了，指着陆向雪：“我要回去告诉你爸爸你欺负我，让他打死你！”

　　哼，我爸才舍不得打我呢。陆向雪有点小得意，因为她知道堂弟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被大伯揍。而薛羡渊等人听到陆子昂的话都笑了出来，骂他不是个男人。

　　“告诉家长算什么本事啊，你来啊，跟我说说。”薛羡渊一巴掌就拍到他头上去了，“你说啊，嗯，你说你回去说不说？”然后又是一巴掌。

　　陆向雪吓到了，因为薛羡渊打人时候的的面目狰狞特别像是电影里面打架砍人时候的古惑仔。

　　“不要打了，薛羡渊！”她叫出声音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些气短。

　　薛羡渊瞥了她一眼，警告意味浓厚。那模样，就好像马上要过来把她也给打了一样。

　　陆向雪声音弱下去了：“打人是不对的，《中学生行为守则》大家已经签字了，就应该遵守承诺。你教育教育他就好了，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然后改正。”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发觉薛羡渊一行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就好像她是远古来的怪物。

　　场面一度很尴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行行行，你先去把账结了吧，我帮你看着他。”薛羡渊好声好气说着，等到陆向雪转头排队的时候，他又踹了陆子昂一脚。这小子屁都不敢放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能把人女孩子欺负成那个样子的，她这也太软和了吧，再想想神经病一样的纪词安，觉得，嘿嘿嘿，还是这样的女孩子好，好欺负，好想欺负。

　　薛羡渊带着陆子昂绕出去，在收银台外面等着陆向雪，他把胳膊搭在放口香糖的架子上，倚着架子摆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看着她把东西都装袋。

　　老子今天可真帅啊，他美滋滋地想着，然后就感觉到自己头重脚轻要和大地拥抱。

　　“哎哟喂！”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架子倒下的轰隆声以及东西掉落的噼啪声，在收银台响起，造成了一点轰动。

　　陆向雪提着东西看到薛羡渊摔在地上，身上盖着几个盒子。

　　见没有什么伤亡，收银员暴躁地喊着：“你干嘛呀你，你怎么弄得！”

　　“对不起对不起。”陆向雪连忙道歉，“我们帮你整理。”

　　薛羡渊站起来，揉揉自己半边屁股：“对不住了啊，我帮你扶起来。”他在干活，陆向雪上前去帮忙。

　　这是装什么糖果的盒子啊，她捡起一个盒子拿在手里不知道要放在哪一层架子上面，和哪一个归类放到一起。盯着看了一会儿，她终于看到了上面写着的文字，脸一红，差点扔掉了。这玩意儿怎么能跟糖果放在一起，还放在收银台啊，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薛羡渊什么都没管，一股脑地随随便便放到一起去了。架子上花花绿绿地穿插摆着盒子，陆向雪想要提醒他又不知道怎么说，还在想他是不是不知道和口香糖放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东西。

　　“去去去，你们知道怎么整理啊，别在这里挡着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干活。”收银员偏头一看架子，气得头顶冒烟，将他们赶走了，自己收拾，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自己今天倒霉之类的。

　　薛羡渊带的那群朋友笑成了一团，冲着他挤眉弄眼的。

　　陆向雪觉得很内疚，薛羡渊却揉着半边屁股一瘸一拐往外走，陆子昂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怕堂弟走丢又生出别的事端，匆匆和薛羡渊道谢就跑了。

　　“诶，你跑什么啊，我今天帮了你，你说声谢谢就行了啊。”薛羡渊叫住她，一副“老子现在要钱，你快拿出来”的样子。陆向雪想了想，将爸爸给她的五元钱拿出来递给了他。

　　“我就只有这些了，够么？”

　　薛羡渊：“……”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看着对面女孩子那副傻里傻气呆呆的样子，又发不出什么火。

　　“那，你要吃的么，我可以把小鱼干分一半给你们。”说着，她就要拿袋子分装。

　　“别别别，”薛羡渊连忙制止她，谁要吃那玩意儿啊，“这样吧，你叫我声哥听听，以后，我就罩着你了，怎么样？”想想自己以后就有了一个乖巧的学霸妹妹能够揉捏就激动得很呢。

　　叫哥？

　　陆向雪酝酿了半天，发现，自己还真叫不出口。

　　“那，算了吧，以后不用你罩着了。”她实诚地说完，发现对面薛羡渊的脸都黑了。

　　“怎么着，你说不罩就不罩，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陆向雪：“……你是老大，你是老大。”

　　“嗯，那就行了，我说了算，以后有事找我。”薛羡渊提提自己的低腰牛仔裤，裤子上的三根金属链子一直在来回摇晃，“行了，你走吧。”

　　“哦——”陆向雪提着东西转身，她还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老大可以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看上谁，你啊？你去重新投胎再说吧。”薛羡渊皱眉，心情不好，为什么收妹妹的计划又失败了。

　　“她，她，看，看上，老，老大，还，还差，差不多。”

　　谁会看上你们家老大啊，小混混。陆向雪一撇嘴，心里哼了一声立刻反驳。她故意放慢脚步，还想再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却听不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陆子昂的事情，脑门上出了一排汗，提着袋子跟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往家里跑，哪里还管什么美感。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陆子昂已经回到家了，但是家里人的眼神让她明白，堂弟又说她的坏话了。

　　果然，奶奶率先张口：“这还知道回来呀，还以为你跟着哪个野汉子跑了呢。自己的弟弟都不管了，你还真是出息了。”

　　她奶奶说话难听，但是家里一直都讲究一个“孝道”，所以爸爸妈妈很少会去反驳她，就那么老老实实听着，然后让小的道歉。

　　陈淑娟揉着儿子的额头，问他：“还疼不疼啊，子昂。”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起来这男孩子就叫唤道：“啊，疼！”

　　姑姑陆小芬和姑父杜明带着一双儿女也坐在沙发上，杜甜甜和陆向雪玩得好，最不喜欢陆子昂，见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开口。“连个红印儿都没有，还说自己疼，脑子疼的话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陆小芬在旁边拧女儿的胳膊，可是这样都没能让她住口。

　　“先把东西放下吧，”陆天瑞去接陆向雪手里的东西，“子昂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你说说。”他自然是更相信自己的女儿，只是碍于自己的母亲和嫂子在场，不能表现得太过罢了。

　　陆向雪就将前因后果说了，故意把薛羡渊那一段轻描淡写掠过去，着重表现陆子昂的胡搅蛮缠不懂事。

　　听到陆向雪说买了自己喜欢吃的高粱饴，张红梅有一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听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被教训，还是忍不住拍着腿骂：“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能够这样，等着，周一我跟你去学校找你们老师好好说说。你不是认识么，告诉他家长去，让学校和家长好好管教管教。”

　　陆向雪当然不会搭话，就当是在听着骂自己了，她才不会出卖薛羡渊呢。

　　“奶奶，她有钱不给我买吃的。”陆子昂赶紧叫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欺负自己姐姐有的是本事，但要是今天那个男的，他还真害怕自己会被他们找上打一顿。

　　张红梅听了，赶紧说：“好好好，奶奶知道。”她就让陆向雪把高粱饴都给退回去，然后去给陆子昂买东西吃。

　　陆天瑞说自己带着几个孩子再去一次，大家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挑，反正今天是大家到自己家中做客，都要招待好。把高粱饴退回去算是什么事啊，人家超市也不能退东西啊。

　　李真芳什么都没说，陆小芬看着陈淑娟的样子就来气：“大嫂你在家都怎么克扣人孩子的，连个零食都没有么，怎么今天一见着就跟从来没吃过一样。”

　　“这不是没钱，舍不得买么。”陈淑娟笑笑，然后转头对自己儿子说，“你叔叔姑姑家有钱，所以人家都不稀罕吃那些东西了，只有你还当宝儿了一样，真没出息。”

　　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大家都冷笑一下，这话听听就过去了，没人去搭理她。

　　后来陆向雪的大伯和小叔叔一家也都来了，开饭的时候几个孩子坐一桌，独独陆子昂被孤立出去，他要去吃什么东西杜甜甜都要去跟他抢，陆向雪等人就在旁边看着互相使眼色。

　　“你们都不准吃，这些都是我的！”陆子昂手脚也不灵活，见抢不过杜甜甜，就叫起来，惹得大人都看过来。他爸爸陆天齐也有点觉得脸上无光，朝他喊：“你叫什么叫，你再叫我过去揍你了！”

　　“他们跟我抢东西吃！”陆子昂叫喊着，将筷子一扔，气呼呼地就开始嚷，“我不吃了，你们都欺负我！”

　　“谁欺负你啦。”杜甜甜哼了一声，“你欺负我们还差不多，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们就一点不能吃了？”

　　张红梅心疼孙子，瞅了桌子上几个孩子一眼，这些以后都不是自己家的人，只有孙子是她们老陆家的。她过去将陆子昂拖到自己身边坐好。“子昂坐到奶奶身边啊，想吃什么就自己夹。”

　　陆子昂这回开心了，冲小孩子那桌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的盘子里面胡乱扒拉，把肉都夹到自己碗里面去了。

　　陆天齐拿筷子打他的手：“懂不懂礼貌，有没有点规矩。吃饭吃自己那边的，乱扒拉像什么样子！”

　　“都是自己家，讲究什么啊，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他多吃点肉，营养才跟得上去。”张红梅坚决站在自己孙子这边。

　　陆天齐又跟她争论了一会儿，却争不过，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杜甜甜冲着大家做了个鬼脸，小声说：“再多吃肉，他就肥得跟猪一样走不动了。”说完，还发出猪叫的声音“嗬嗬嗬嗬嗬嗬嗬”。

　　几个孩子被她逗乐了，“戚戚”笑着，觉得没有了陆子昂，他们玩得特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