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宰相解龙袍》陈音旧弦

18、第十八章

　　左相林竹回了林府，香墨立刻跑来告诉他道：“岭南王在靠近京城的驿馆停了两天，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岭南王和乔大人似乎关系不一般。”林竹道。
　　“那我们还跟着岭南王——”香墨迟疑道。
　　“你跟了我好几年了，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林竹坐在大殿，抿了口茶道，“你们都以为我支持岭南王是因为居嫡居长，但是你们又如何能肯定皇帝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废太子，如今却以这样一个荒诞的理由废了太子？”
　　“据小的们猜测，是因为宣武帝一直深爱着元皇后。”香墨道，“现在文贵妃和淑贵妃正是盛宠，但是岭南王一直没有什么过错，就以这么个理由废了太子。”
　　“哈哈，你们果然这样认为。”林竹笑道，“以前我只说是帝王家无情，只是宣武帝倒真是个痴情人。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我一直跟着皇帝，我都不敢相信皇帝居然还没有放下元皇后。”
　　“但是岭南王幼时受苦时，为何皇帝又——”香墨道。
　　“因为宣武帝就是这么过来的。”林竹笑道，“我做丞相十几年，知道了不少皇家密辛，也知道一些皇帝的心思。皇帝深爱元皇后，对于元皇后的儿子，皇帝那可是上心的，只是皇帝深爱元皇后，见了岭南王触景生情，这可是个矛盾。”
　　“皇帝暗中派人看着，一举一动都让人看着，不然你以为岭南王幼时被人暗害生了那么多病，怎么活过来的？”
　　“这，不是说岭南王有——”香墨不敢往下说。
　　“那是皇帝身边的，皇帝明面上不敢有些表示，不然那些明枪暗箭全都得招呼到岭南王身上。”林竹道，“太子之位，帝王宠爱，权力分散，岭南王甚至活不到现在。”
　　“所以说，皇帝是明明宠爱，但是却有不忍相见，这种矛盾的心理，着实——”香墨找不到形容词。
　　“情之一字，伤人最深。皇帝是，岭南王是，安国公也是。”林竹道。
　　“大人，您这——”香墨咽了口唾沫，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岭南王一路过来，受了不少苦，皇帝都看着，心疼着呢。”林竹一声叹息道，“可惜生在帝王家，即使喜欢，也得装作不喜欢。大越国绵延百年，问题一天天暴露出来。除了安国公，都是跟着先祖有从龙之功的，前面几任皇帝的不作为，让大越国已经千疮百孔郑国公和陈国公瓜分朝堂，就连军权也是分割开来，前面几任皇帝都快架空了。安国公是皇帝在太子时一手带出来的，但是宋吉那一手实在是太厉害了，皇帝根本没有办法。”
　　“安国公没了，皇帝处于被动，现在也是很难办，保不住岭南王，只能出此下策。现在朝堂上危机四伏，皇帝也是外强中干，身体已经不行了，让岭南王去岭南，就是希望岭南王拿下岭南，到时候京城可以少一个后顾之忧。”林竹说完，抿了口茶。
　　香墨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却大概明白了些。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以后机灵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想清楚，到时候惹得皇帝不高兴，或者被利用了都不知道。”林竹道，“你是我的心腹，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但是我得装的迂腐，到时候还是有好处的。”
　　“是。”香墨道，“那要不要去打点一下？”
　　“行。”林竹道，“毕竟是我这边的。宣武帝已经改变了很多了，最起码军权收回来一半，自身的势力也加强了许多，那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后来的，还得看岭南王。”
　　······
　　另一边，乔洵和苏清见了面，直接进了屋，青竹默默退下，元宝也识趣的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苏清和乔洵。
　　乔洵进了屋，看着那两人出去，立刻关上门，两人直接吻了起来，后来直接到了床上，但是最后一步，乔洵停住了。
　　“乖，明天赶路呢。”乔洵压着声音轻声道，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洗个凉水澡，自己解决一下。
　　苏清笑了笑，喘着气道：“好吧，不过我等你。”
　　乔洵轻轻吻了吻苏清道：“很快的，等我。”
　　一夜好眠
　　第二天，乔洵搂着苏清醒来，轻轻起身，穿好衣服，叫醒苏清，出了门就看见外面青竹和元宝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乔洵想了想，知道苏清估计醒来还要一会儿，昨天亲亲摸摸的占了挺长时间，真正睡下就等半夜了。乔洵也挺奇怪，明明两个自制力都不错的人，一凑到一块，就跟干柴碰了烈火一样，稀罕得厉害。
　　乔洵一声轻叹，还是认命的开始收拾两人的贴身东西，然后又把所有人马叫出来，皇帝给的、林竹昨天连夜送的、二皇子的都混在了一起，然后统一整顿，最后分了组，什么负责什么都一清二楚。乔洵顺便认了人，就在这时候，苏清醒了，苏清大概看了看，就知道乔洵已经打点好了，伸了个懒腰，苏清到了乔洵身边，跟着大概认了下人。
　　“醒了？”乔洵笑道，“睡得怎么样？”
　　“挺好。”苏清笑道，“突然发现这人多了这么多？还有皇帝的贴身侍卫。”
　　“我觉得皇帝还是很看重你的。”乔洵道，“不然这身边的人都给你了。”
　　苏清看了看京城，眼中掠过复杂的神色，笑了笑道：“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我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从小到大，他都不在我的身边，我除了母妃，一无所有。”
　　“你现在还有我。”乔洵道，“走吧，你的以后，都会有我。”
　　苏清笑了笑，对着乔洵道：“哼，我才不稀罕。”
　　说着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扇子，刷的展开，在胸前扇了扇，回头看了一眼乔洵，笑着走了。
　　乔洵看着苏清明媚的笑容，觉得自己一定是那个最幸运的，才能得到这样的人的真挚爱情。
　　一路上，乔洵搂着苏清，青竹和元宝自觉的去了马车外面，感叹着这传说中的恋爱的酸臭味，当然乔洵和苏清也会分析一下岭南的局势。
　　“这越靠近岭南，越有可能出事。”乔洵道，“岭南那边四大家族可不是说着玩的，前任岭南王本就是个空壳子，现在又快要离任了，更没什么权利了，到时候文贵妃联系一下四大家族给点钱许点好处，再加上山贼，可不是得出是吗？”
　　“所以怎么办？”苏清道。
　　“稳住四大家族。”乔洵道，“关键是谁去。文贵妃如果用信鸽的话，怎么着都比咱们快，咱们在岭南也没有什么人，那是真的没办法。”
　　“总不能硬抗吧？”苏清皱着眉道，“这种被动的局面，真是没有办法，让人生气。”
　　“不气不气。”乔洵笑着道，“做什么事都有风险，咋们小心点也就没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有办法的。”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苏清皱了皱眉道，“真是无聊。”
　　“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四大家族的事。”乔洵笑道，“到了岭南，麻烦事多的是。”
　　“四大家族崔氏、李氏、贾氏、萧氏，四大家族真是名不虚传，从岭南王那块架空了，各自都有各自的武装，而且那武装还不少，装备也还可以，主要是都是亡命之徒。一旦打起来，那可都是悍不畏死，一个顶俩，这才是头疼的地方。”
　　“四大家族可是地头蛇，在当地有威望的很，百姓都是信他们不信朝廷。历任岭南王世袭，那谁承袭爵位，都得看四大家族的意思。大越国前几任皇帝，朝政荒废，岭南天高皇帝远，这边自然是管不着，现在皇帝想管岭南也是力不从心，你去了，正好帮皇帝解决了一个问题，到时候你就有了岭南，然后这储位之争你可就——”乔洵突然止住，本来漫不经心的坐在榻上，忽然间就坐正了。
　　苏清看向了乔洵，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笑道：“皇帝还真是好打算。”
　　“一石二鸟。”乔洵道，“帮自己解决了一个隐藏的问题，然后还帮自己的太子有了基础。如果当真把岭南经营成自己的势力，西南那边又是三皇子的，怎么都不会反，若是这样算下来——”
　　“夺嫡之争，咱们赢定了。”苏清道，“京城那边慕容言还在，武将就有了，文武齐了，南边平了，还有谁不在咱们这边？”
　　“那么四大家族怎么收拾？”乔洵道。
　　“那我想想。”苏清道，“这个东西确实有点棘手，人生地不熟，人手也没有，一个架空的空壳子，有什么用嘛。”
　　“办法，想想总会有的。”乔洵道，“四大家族，肯定会有恩怨。恩恩怨怨的，咱们挑拨一下，再加上咱们是新到的，他们肯定不会主动与咱们为敌。”
　　“他们估计会先来试探试探，看看咱们的底细。”苏清道，“关键是如果玩虚的也行，但是咱们也确实要有实得，不然迟早得出事。万一他们恼羞成怒，那事可就大了。”
　　“所以说，咱们先到那看看到底还有多少能用的。”乔洵道，“然后再根据情况想对策，咋俩那么聪明，怎么都能应付过去。”
　　“刚刚你哥哥来信了，问咱们岭南需不需要人手，他可以从西南调一部分人马过去。”苏清看了看信鸽手里的信道。
　　“关键是在岭南没有什么人，不然怎么都把情报弄出来了，哪里需要这么被动。”乔洵撇了撇嘴道，“真是烦人。”
　　“那要不要调兵？”苏清道，“这个是真的很纠结。若是调了，明明是三皇子的人，却来帮我，那么肯定要被人怀疑，但是若是不调，那么岭南万一出事，没什么兵马，能把咱们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