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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帝王面谈 ...

  •   宴罢,幺沉袭被慕渊请入室内商谈。
      他们对坐几旁,侍人奉茶。

      “好茶。”
      幺沉袭饮了一口,微笑地赞叹着。

      慕渊抬眸,轻轻抿了一口,平静地道:“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幺沉袭以扇掩面,含蓄笑道:“没办法,景佑只有花茶拿得出手呢。”

      慕渊勾唇一笑,没有几分真诚,似乎只是敷衍:“阁下回国时,可以带一些。”

      幺沉袭盈盈笑着:“幺某便却之不恭了。”

      云长沭用锦帕托起茶点,送到慕渊嘴边。

      慕渊平静地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再说:我们在进行严肃的会谈,你别添乱,回去看话本。

      云长沭手微微一抖。

      幺沉袭却适时开口:“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一些。”

      云长沭闻言,顿时怒视他。
      这话不明摆着是离间吗?

      但慕渊仿佛失去了平日的明智,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悦道:“长沭。朕让你去协助桓颀不是吗?”

      云长沭顿时蔫了。他施礼应诺,沮丧地离开。

      立刻有死士来接替他保护慕渊。

      目送他离开,幺沉袭这才回头,冲慕渊笑得灿烂,又有些意味不明:“您可明晰您身边这位侍者的身份?”

      慕渊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放下茶盏,道:“你特意让朕将长沭支出去,只是为了这件事?”

      幺沉袭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并非如此。”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那一刹那,眸光温柔至极。他轻轻打开布包,将其中的一枚扳指取出,放在桌上。

      然后又把布包收了回去,对着慕渊露出一个笑,眸中带着浅薄的心痛。

      慕渊不知为何,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乖巧”二字。她微微沉默,觉得是错觉。

      她抬眸瞥了一眼死士。

      死士从桌上取来那枚扳指,细细勘察,然后附在慕渊耳边低语。

      慕渊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幺沉袭依旧乖巧地坐着看着她,心里有点发虚。

      死士将扳指用锦帕细细擦拭了一遍,才恭敬地递给慕渊。她接过扳指,果不其然在内侧看见了那个花体的“旃”字。

      她深吸一口气,将扳指递给死士,从位置上站起,墨色的眼眸冰冷。
      她说道:“彦王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这是她三皇兄的贴身扳指。
      而三皇兄之焉,在皇叔谋反前,已经失踪了。

      幺沉袭唇边笑意扩大,笑意盎然。
      他声音轻且缥缈,似羽毛落在心尖:“自然。”
      “沉袭前来,便是为此。请您静坐饮茶,且听沉袭细说。”

      ......

      “诶,尊贵的云大总管怎么舍得来我这处破地,不留在宫里照看陛下吗?”
      桓颀出来迎接云长沭时,面上还残留着一滴殷红的血,为那姣好的面容平添一抹妖艳。

      桓家的人都是从小当内侍培养的。若不是突发变故,这个大总管之称应该是他的。

      云长沭微微眯起眼,看着他,脑子突然冒出了那个讨人厌的幺沉袭。

      呵。
      做出那副“你快点出去我有话跟慕渊谈”的样子,他还能不故意出错,好被玉安遣出来吗。

      桓颀抬眸,一下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像幺沉袭?”

      云长沭平静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不不不。”桓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摆动,露出了一个令朝官胆寒的笑。那笑容配上面颊上的鲜血,越发妖娆凄美,如盛开在坟地的血色花:“我可是有妹妹的人。而且...”

      他一把将云长沭拉进身后的狱中,转身快步向前走。
      “幺沉袭还要顾及面子,我可不用。再不回去,刚刚完成的艺术品就要凉了!”

      云长沭:“...”
      他一挣衣袖,将桓颀震开,冰冷平静地道:“现在不是折腾你的艺术品的时候。”

      被震开之时,桓颀还在继续向前走。闻言,他倒是停下了。
      他回眸一笑,冶丽的面容在火光明灭下越发诡异可怕:“那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云长沭比他高了半个头,此时高屋建瓴地望着他,眼眸平淡无波。

      周围的火把忽明忽暗。光暗时,正巧能将桓颀的表情隐藏。明时,光线打在他面上,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云长沭道:“比如,说说你那已经死了的妹妹?”

      桓颀瞳孔微缩。他一甩袖,掌间一把匕首蓦地出现,气势汹汹地冲云长沭而来。

      他们间的距离不到一丈,这突得暴起,仿佛就能对云长沭造成威胁。

      云长沭眸光平静,波澜不惊,鸦青色的瞳孔中满是漠然。

      他抬手,看似缓慢,却用两指夹住了那把匕首,让桓颀不得不停住。
      他垂着眸,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唇,俊逸的面上笑意冰冷:“恼怒成羞了,肃清人?”

      他脑中响起一声轻咦,他没有过于在意,在桓颀还未来得及反抗的时候,便抓住了他的手,直接把他摔到一边。

      木制的栅栏门不堪一击,桓颀被直接砸到墙上,鲜血淋漓。

      他却仿佛察觉不到痛一样,再次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再次袭击,仿佛死士。

      云长沭并未掉以轻心,再次出手抵御,脑中却突然传来剧烈的钝痛,一道男声无比严厉:“棋子不得抵御肃清人!”

      下一刻,他便被桓颀刺中肩膀,闷哼一声。

      原来如此...拆穿了,便不能抵御吗?
      不过,他方才明明发现了,却还是把人摔了出去。也就是说,要求只是不能抵御?

      同时,桓颀也停下了。他死死地盯着云长沭,姣好的面容狰狞。

      下一刻,他们两个脑中同时响起提示:“棋子二号,肃清人一号违反规则,下次指令任务加倍!”

      该声音重复了三次,显然气急败坏。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见他们终于停手,实时监控的君九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是玉安特意招安回来,好不容易才再次感化的,一个是玉安的大哥,死了哪一个玉安都得掐死他!

      云长沭拔出匕首,递还给桓颀。桓颀狠狠瞪他一眼,“我妹妹会活过来的!”

      云长沭冷笑一声:“这不是你女装装作桓欣潜伏在玉安身边窥视的理由。”

      桓颀怒视他:“我那是保护,保护!保护的事,怎么能算窥视!还想再打一架吗!”

      云长沭冷笑未褪:“打,接着打。同样是违反规则,我只是肩膀受伤,你是脑子都被颠坏了。”

      桓颀被他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不甚雅观地翻了一个白眼。
      垃圾规则,凭什么不能杀未违反指令的棋子!

      “好了,你的艺术品应该已经死透了。回你府上换身衣服,我们去找那些对玉安虎视眈眈的人的麻烦。”云长沭不耐道。

      桓颀“嘁”了一声,笑容略带玩味地道:“太子殿下如此适应内侍的生活,下官真是想不到。”
      明明是个正常的男人却要忍受欲.望,真亏这位太子没有逃跑呢。

      云长沭看似平静地应了一声:“大总管如此适应这方花花世界,孤也想不到。”
      明明出生便是皇室的暗卫却因故在外流离失所多年,没有因为这脸变成娈童真是幸运呢。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皆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

      纵然知道有君九歌看着不会死人,但听到提示音的时候,慕渊还是气得差点摔杯子。
      好在面前有个正在讲故事的幺沉袭,她的愤怒情有可原,不会被看出猫腻。

      慕渊垂下眸。

      那两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她叫他们铲除异己,他们两个倒是自相残杀了!

      幺沉袭说到最后,饮了一口茶,这才重新看向慕渊,眸色忧伤:“之焉为了救我,便自此失踪了。”

      侍人为他斟茶,鼻观眼眼观心,知道只有聋子才能活的久。

      慕渊神色淡淡,言语中带着极淡的敷衍之意:“如此吗。多谢彦王特地来说明了。家兄既然如此做了,那便是将彦王当做刎颈之交。其为兄长,纵朕身为国君,亦无置喙之力。”

      幺沉袭却仿佛没有觉察这丝敷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您能够原谅,真是太好了。”

      慕渊抬眸,貌似平静地望着他:“朕不原谅,家兄就能回来吗?既不然,朕又何必迁怒于彦王。”

      “失去所有的亲人之事实,朕早已习惯了。望彦王莫复言。另外,请彦王告知何处是家兄失踪之地,朕会派人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幺沉袭沉默片刻,“您真是冷静呢。”

      慕渊道: “没有奢望,就不会失望。”

      她站起,“送客。”

      幺沉袭笑了笑,起身,说了一个地名。

      然后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目送他离去,慕渊复而坐下。
      她轻笑一声,眼眸冰冷平静:“说谎。”

      她轻轻抚掌,唤来死士,在他耳边轻喃。暗卫立刻领命离开。

      ......

      幺沉袭坐在回驿馆的马车上,闭目养神,面上还带着极清浅的笑。

      他身边的小厮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询问,极为担忧:“天启帝若是不相信您的说辞,对您动手怎么办?”

      幺沉袭唇角逸着笑,温和道:“她若是相信,我倒要看轻她了。”

      从重重血路中杀出来的慕渊显然是个聪明人。
      在不清楚他和之焉的关系时,她不会在明面上轻举妄动,以免两国失和。

      幺沉袭睁开眼眸,眸子熠熠生辉。
      他莹白的指抚过绯樱色的唇,显得妖美惑人。

      而且...方才那个车夫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赴了这一场约又如何?
      只要是慕渊的人,就不会要他的命;若不是慕渊的人...真当死士是摆设吗?

      小厮欲言又止:“这...”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马的嘶鸣声。

      小厮面色瞬间变了。他看向幺沉袭,后者笑容未变,眼中甚至多了一抹期待。

      他站起身,轻轻舔了舔嘴唇。
      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幺沉袭慢悠悠地整理衣服,请他来的人也没有派人出来“迎接”,似乎是成竹在胸。

      待到仪容完美,他才下了马车,并命小厮在车中等候。

      幺沉袭看着面前的院落,又笑了笑。他没有迟疑地步入院落,先是看到跪着的车夫,然后才看见一旁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

      少年面容俊秀,往日明亮开朗的眼眸此时满是风雪暴虐之意,只是面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看到幺沉袭进来了,颇为敷衍地抚掌,“欢迎贵客。”

      看到是他,幺沉袭面上浮现讶然:“你是...”

      慕阁微笑着起身:“感谢贵客前来。”
      “不过,您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帝王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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