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与欧阳的故事》咸咸怎么是条鱼

3、第三章

　　那时候的欧阳好像也变回了当初恋爱的样子。他没有再喊我高瑜，他习惯了用特别宠溺的声音说：“孩子妈。”
　　他给那个孩子取了好几个名字，最喜欢的是“渝州”，欧阳说它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适合。
　　那时候，欧阳每天都会把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他说可以听见孩子在玩闹。
　　可明明它还只是一个发育不到两个月的胚胎。
　　可是欧阳的期盼，让我对这个意外来临的孩子也充满了爱，只是这爱是从欧阳那里借来的。高瑜的世界里，欧阳才是第一。
　　这也许就是我与欧阳这一个重要矛盾的起因。
　　那一天晚上，欧阳和以前一样，在洗完澡以后，把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
　　他说：“孩子妈，渝州在和我们打招呼呢。”
　　我回答：“对呀，我们渝州呐最喜欢爸爸了。”
　　然后，我如愿看到欧阳笑的格外灿烂。
　　“爸爸也最喜欢渝州了。”
　　欧阳摸着我的肚子说。
　　欧阳把我抱起来，圈在怀里：“孩子妈，我们给渝州起个小名好不好。男孩子就叫晨晨，早晨的那个晨，女孩子就叫婉婉，温婉的婉，好不好。”
　　我当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为什么？”
　　要知道，欧阳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就叫陈楠湾！
　　“因为男孩子的话，就像小太阳一样有活力，所以叫晨晨，女孩子的话，我希望我女儿温温柔柔的，所以叫婉婉。”欧阳摸着我的肚皮道，当时的他是否眉眼间飞扬的都是幸福？
　　我阴阳怪气的问：“真的不是因为陈楠湾吗？！”
　　欧阳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他是心虚了：“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们俩早八百年前就不联系了！”

　　“那为什么，我的孩子你要用她的名字做小名！”我有点生气了，孕妇的情绪一直都是容易起伏的。
　　“我说了不是，男孩子要…”
　　我打断他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到现在都留着她的照片！”
　　欧阳转过来正面对着我，他跪在床上，扶着我的肩膀：“高瑜，你能不能冷静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别整天疑神疑鬼，我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欧阳的语气很坚定。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欧阳和陈楠湾的关系始终抱有怀疑。
　　这在陈楠湾因为工作与欧阳有所接触的事被我知晓后，这怀疑达到了顶峰。

　　大概是欧阳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也许她对年少轻狂的骄傲的那个高瑜来说不算什么，但，如今的高瑜遍体鳞伤，欧阳是她绝对不可能让步的唯一。
　　我坐在沙发上，再次回想起这些过去，竟然还能够笑着面对。
　　其实，陈楠湾哪有可能和欧阳在一起，她对我的发小，就是那个让她堕胎的男孩子爱的多沉重，对于同样抱着这样的感情来爱欧阳的我，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后来那个意外的孩子，那个叫“渝州”的孩子还是没有成功来到世界上。
　　它的离开像是点燃了导火索，我和欧阳为比大吵了一架。
　　“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你当时怀着孩子，你就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吗！高瑜！”当时的欧阳眼眶发红，鼻子也是红红的。
　　“高瑜，我很失望。”欧阳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也好失望呀，这个孩子是因为我的情绪起伏不定才离开的。
　　它带走了欧阳的温柔体贴还有为人父母的期盼和满足。
　　住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欧阳回来陪我，但我们却总是没有话说。
　　我心里也时常有一种缺了一个口子的空洞的感觉，是因为这个孩子吧，我想。
　　突然想起来，欧阳好像还落下了一只箱子。
　　我站起来，身上还穿着我读书时的一中的那套校服。
　　在衣柜上边有一只粉红色的小箱子，我踩着凳子垫着脚把它拿下来。打开，里面是一些婴儿穿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几个包装精致的奶瓶。
　　我之前从来不知道欧阳会是这么温柔的一个男人。
　　这只箱子我一直不敢打开，我担心里头放的是欧阳对另一个女孩子的贴心情话。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欧阳？好像是吧，自打结婚起，我的担惊受怕就没有少过。
　　即使我的丈夫那样努力要给我安全感。
　　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说来好笑，我应该是最不相信爱情的人才对。
　　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母亲一直咬牙忍到了我六岁才答应和我父亲离婚。而我那个插足别人家庭的母亲终于得到了名份，我这个私生女也终于不再是个黑户，能上户口了。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厌恶异性的婚姻和爱情，所以他找了一个男孩子结婚。被强行掰开了，他不肯，打算私奔，却半路上被父亲找人拦下。最后他跳河死了，我不大清楚原因，那时候我高考落榜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都不清楚。
　　那段时间距离我和欧阳第一次分手已经隔了很久。
　　再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大学了。
　　我复读一年，考了我想要的那个学校。很多朋友都说我当初只是一时失手，毕竟我的成绩即使是在群英荟萃的一中也有立足之地。
　　但是，我怎么都觉得不对。
　　当初的高傲的那个高瑜所倚仗的资本，从高考落榜就被砸得稀碎。
　　那时候的高瑜就像被包裹在厚厚的茧子里。许多人都说上大学的高瑜是破茧成蝶了，可他们不知道，蝴蝶是养在毛毛虫身体里的一个胚胎，从破茧的那一刻起，身为蝴蝶的高瑜和毛毛虫的那个高瑜早就是两个人。
　　这就即使我换上那个高瑜的校服，绑一样的发型也没有办法相似的原因。
　　并不是年龄，不是皮肤上多出来的褶皱，也并不是什么经历太多的成熟。
　　高瑜从来都是幼稚的，会不一样的缘故，是因为支撑十七岁的高瑜向上明媚的高傲，被碾碎了。
　　欧阳也曾经说过：“高瑜，没有关系，我知道一直很努力。”
　　但他不知道，从结婚，交换戒指的那时候起，高瑜就只能依靠着欧阳而活。
　　所谓，为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