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一的成功之路》流柳

8、岐门生活纪事之三

　　“景予师兄！”景予拿了一摞书正往回走，听见有人呼唤，回过头去，“什么事？”
　　惠迦笑语盈盈的快步上前，“听说咱们要跟梨山那帮人切磋交流？”
　　景予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你消息还真快！”他也不过刚收到对方的符燕传书，才跟掌门商量了一会儿的功夫，消息就传出来了？
　　“不知这次师兄打算派谁去？”惠迦笑嘻嘻的跟过来。
　　“这种事都是由掌门师叔做主，你去问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了。”
　　“可师叔说这是已经交给景予师兄你办了。”惠迦“嘿嘿”道。
　　“……”景予暗暗咬牙，方才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推到我头上来了。
　　话说易玄随口打发了惠迦，回到自己的珩秋园，发现侯小齐正蹲在一棵樱桃树上摘樱桃。刘泽一呢？原来在树下扯了块纱布兜着小猴儿扔下来的红果子，一边接一边往嘴里塞，三瓣嘴和嘴边的兔毛都吃上了红红的颜色。好笑着走过去，“又背着我干坏事了。”
　　刘泽一早就听见他进来的声音了，闲闲的趴在那里，耳朵弹动下，懒洋洋的，“才没有。我给小齐上劳动课来着。果然只有劳动得来的东西吃起来更甜啊！”小猴儿确实一直在劳动，不停地摘樱桃，小兔儿也没闲着，不停地吃樱桃。
　　“哦？是吗？”明明就在偷吃，还偏能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缘由来。易玄在一边坐下来，捏起一颗樱桃果，放进嘴里。虽说已将近五月，果子渐渐红了，还是有些青涩，牙齿上下轻轻一合，樱桃的汁液从薄薄的果皮里溢出，带着四月天特有的雨水的甜涩，令人不觉回味。
　　“其实还是喜欢稍微生一点的水果，”刘泽一吐出两颗尚软的樱桃核，“吃起来更有意思。”“有点道理，”易玄捋捋小兔的一双长耳朵，“歪理！”
　　“师兄不要老揪我的耳朵，早晚会折了。”刘泽一嘟嘟哝哝的抱怨着，从地上爬起来，“下来吧，小齐。那些个青绿的还是留在树上以后再摘吧。”
　　“知道了。”侯小齐脑门儿上顶了两片樱桃叶刺溜儿一下窜进地上的樱桃堆里，“累死了。”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呵呵，”刘泽一嘴里叼了根青草，痞痞坏笑，“小齐啊，你还欠火候，来日方长，等哥哥调教调教你，保准有出息。”
　　“是，大哥！”小猴儿长尾巴一翘，眼神“犀利”。
　　刘泽一“满意”的点点头，神情自是“高深莫测”，“不错，就是这样。”
　　“你们两个——”易玄扶住额头，“不要在祁门内部私设帮派！适可而止啊。。。”
　　……
　　“切磋比试？”小兔小猴面面相觑，然后小兔发话了，“也就说，要去人家地盘喽？”
　　“上一次比试地点是在岐山，”易玄道，“这次应该去梨山了。前有惯例，祁门与梨山每十年一次，各自选派优秀弟子切磋交流，算一算，得有数百年了吧！”
　　“这样啊——”刘泽一觉得挺有意思，来祁门这么久日子过得倒也清净，不用费力打工，也没有课业的负担，身为祁门二把手，除了易玄这位六师兄也没人敢督促他潜心修行，每日吊儿郎当，几乎就是米虫一般的生活了，现在正是心里空虚之际啊。想到这儿，小兔儿眼珠一转，凑进易玄的怀里，“师兄确定人选了没啊？”
　　“泽一是在问我选派的人选么？”易玄心内暗笑，面上却是沉着冷静，“这个么——”
　　“什么？”刘泽一攀住易玄左臂，顺势爬上他的肩，“是谁是谁？”
　　“是——”易玄瞥了一眼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不知道。”刘泽一正聚精会神的等着听结果呢，被他这一弄，没抓牢，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幸而易玄眼疾手快，一手捞了回来，“小心点啊，小师弟。”
　　明明就是你吓唬的人，现在又来扮好人。小兔儿“目露凶光”，忍不住道：“师兄最狡猾了！”一点都不可爱。
　　“唉唉，”易玄“落寞”的叹息，“原来师兄在泽一眼里竟是这般不堪，好心伤啊！原本还想带师弟你一起去来着。如今看了，师弟也不会跟我这个狡猾的师兄前往了——”边说，这人还别过脸，做出抬手拭泪的模样。
　　“咳咳，”刘泽一立刻赔笑道，“泽一信口胡说，师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师弟我最敬佩信服的就是六师兄你了，再说了，比试一事，乃是关乎本门数百年声誉的大事，身为掌门的师弟岂能漠不关心？师兄放心，师弟不会推卸责任的！”瞧瞧，这番话一出口，连刘泽一自己都觉得不去当演员真是亏了。
　　“大哥，你好伟大！”侯小齐不明就里，被他一番“大义凛然”激得热泪盈眶。
　　易玄忍住笑，“师弟真是个热血的好儿郎啊，师兄误会你了。既然如此，这次就让留景予和惠迦两个看家，其他人都带上。”
　　“也带小齐吗？”
　　“带上、带上！”
　　“好啊！”
　　于是——
　　“什么？！”接到“看家”通知的惠迦显然很是震惊，“不是吧~”
　　“你没听错。”景予倒是一如平常的稳重，“掌门师叔的确这么吩咐过，他没跟你说么？”易玄怎么可能说？这种麻烦事总是会落到自己头上，他老人家却在一边逍遥自在。
　　“这次廉芷师兄也要去？”惠迦道，“以前几次他都是主动留下来看守山门，今次怎么要同去？”廉芷一向不喜斗法争强的场合，难道是转性了？不会的，待会儿去磨一磨他，说不定就能换换，嘿嘿——
　　景予眉梢微挑，不看也猜得出惠迦的心思，“廉芷师弟是主动提出来的，惠迦你就放心吧。”
　　一句“你就放心吧”彻底泄了惠迦的底气：廉芷师兄都不成，那青禾、栀延就更指望不上了。青禾师兄一向是外出比试之必备人物，原因无他，谁叫人家一手好厨艺哩。至于栀延那泥鳅，更是连想都不用想，这家伙一向是有热闹必凑的，让他看门简直是妄想啊！
　　“看来这门是看定了。”惠迦自嘲式的摆摆手，“小师叔肯定随行的了。”
　　“没错。”景予眼神幽深，“还请惠迦师弟多多费心，与我一道守好岐山之地。”
　　看着对方极为认真的眼神，惠迦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景予师兄客气了，方才惠迦失仪，还请师兄原谅则个。”
　　惠迦歉意一笑，而景予也只是点点头，眼神依旧的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说到这次即将开始的梨山之行，还是先介绍一下这个梨山派。诚然祁门、梨山两派皆是闻名于世的修仙圣地，世人莫不向往，所处地理位置也都是远离红尘喧嚣之地，祁门在炎辰卫三国交界处的岐山之上，且不说山势险要与否，光是山下那大片的深林就令人望而止步了，林子里终年迷雾阴森，又有瘴气，若非久居于此经验丰富的人想走出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稍不留神可能就有生命危险，所以，想踏入祁门的门槛着实不是件易事。而梨山呢，恰恰相反。梨山派是在辰国以东的梨山上，山明水秀，地理位置也没岐山的那般复杂危险，行事上也高调，其门下弟子众多，祁门连带扫地做饭的也就不到两千个人，而梨山却足足有五千之众。各国之中，拜在梨山门下的贵族子弟不少，正因为如此，其与诸国皇室的联系颇深，有这么些后盾明里暗里的支持，自然难免张扬。每到十年之约，梨山都做足了功夫，那阵势可不是一般的宏大，却也为祁门弟子所不齿。本来嘛，修行之人就应该平淡若水，梨山这般卖弄招摇，岂有此理？对于这个，梨山也有自己的道理，在俗世不染红尘那是妄言，不过能够处事不乱修身养性乃至入道成仙岂非妙哉？你祁门中人行事古怪乖张，不随章法，我也看不上。一句话，两派遥遥相离，虽出自同宗，却相差甚远。
　　现任梨山掌门尉鸣是易玄师父那一辈的老人，据说自封印妖王一役之后，就再也没下过梨山，就连十年前与祁门的比试也是由其膝下首席弟子原姮代为领队的。
　　“难道师兄也没见过那个梨山掌门么？”入夜，侯小齐在外间的小窝里搂着颗大樱桃睡得正香。刘泽一还在床上缠着易玄给他讲梨山的事，“难道已经成仙了？”
　　侧躺在床上，看着枕边急巴巴的小兔儿，易玄哪还有睡意，“若真是成了仙，依着梨山那行事作为势必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哪能如此沉静？我年少时曾随师父去梨山访他，不过几面之缘，就算后来做了这掌门，也未曾再与之谋面，倒是跟原姮还有些交情。”
　　“那究竟是梨山弟子厉害呢，还是我门中人更胜一筹呢？”既然是比试，总会有个胜负结果的吧。
　　“这个么，”易玄坏笑道：“小师弟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师兄是小孩子么？”小兔儿鄙夷道，“连这种话都讲得出来。”居然连一只弱小兔子的便宜都想占。
　　易玄眨眨眼，“有吗？既然小师弟不乐意，那我也不好勉强，算了，师兄我只好吃次亏，倒贴一回。”说罢，俯身在兔脑袋上猛亲一记，“师弟不要太感动啊！”
　　“你——”刘泽一躲闪不及，兔脸被亲个正着，一双兔耳气得红灿灿，“你你你！”
　　“呵呵，害羞了？”易玄逮住欲逃向床铺内侧的兔尾巴，“不要逃，师兄可是欢喜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