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续之无悲》念木

11、承欢与皇后

　　承欢这孩子似乎有意在躲着我，我找了各种理由去寻她，却又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实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恰好今天胤禛派人回话说会回到园子来吃饭，想来也只能问问胤禛该怎么办了。自从巧慧去世后，我就总觉得身边缺点什么，而玉檀又被我勒令带着沉香去终南山修养半年，所以我算是真的没有了说体己话的人。绿芜最近身体也不算好，承欢一日不认她，她的身体便不会好，而十三被胤禛派到杭州去勘察河道也未回来，所以这件事也就耽搁了。好在敏敏因为她的儿子和承欢的婚事未定而没有走，所以我还能找她聊一聊。
　　未时刚过，便看见胤禛独自一人走进了园子，我连忙叫丫鬟把我刚刚做好的菜端上饭桌，然后就叫所有人都出去了，独留我二人在屋里吃完饭。胤禛坐罢，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一边吃，还笑着说“好久没有尝你做的饭菜了，还真是一种享受呢！”我笑着对他说“想吃还不容易，我天天做给你吃。”胤禛听我这么一说，倒是突然正色起来，攥住我的手说“若曦，再等我几年，待我把朝政梳理好后，我便随你走遍天涯海角。”听了他这么直白的告白，说不感动是假的，反拉起他的手说“好，我等着你，以后纵是天涯海角，我定与君相随。”听我说完，他双手将我揽入怀中，轻轻地将我抱紧，我闭上眼，享受来自他胸膛的温暖。
　　晚饭过后，胤禛又处理了一会儿公务，我二人才闲下时间到院中小坐，如今虽是初春时节，但漫天的星星闪闪发光，将夜晚的天空照得格外的亮，偶尔吹来一阵微风，也让人感觉舒服了许多，我二人将茶具摆上，我为胤禛煮上一壶茶，开始享受难得的闲谈时光，聊着聊着，便聊到了绿芜他们，向他说了所有情况后，胤禛说道“如今十三在杭州未归，我之所以在十三走后才把绿芜的事情告诉你，其实也想让你劝一劝绿芜，她似乎不愿意与十三团聚，我又不好多问，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事情太多，我又没忙过来，所以也就搁置了，如今你既然提起，我们就想想办法解决了吧，十三的身体也没有从前好了，虽然宜勒图也在尽心给他调养，但你也知道，朝堂上我虽启用了一些臣子，但毕竟十三的职责也是不能一时就交手的，因而宜勒图的调养也没什么效果，所以我想的是，若是在十三回来之前能够说通绿芜，我就让十三离开朝堂，带着绿芜云游四方，然后再过几年我们去找他们。承欢那里你也无需担心，我叮嘱了皇后，这几日承欢一直在皇后宫里，又有王妃陪着，想来也起了一些效果的，明日你与我一起去宫里，承欢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只是心里有芥蒂罢了，你和皇后她们劝一劝也就好了。”我惊讶地看着胤禛，原来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倒是我想多了，可是皇后，那个自幼伴他左右的人，他又该如何为她设计一个未来呢？胤禛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对我说“皇后那里你不用担心，我自知她自幼伴我左右不易，可是我能给她的只有无上的尊敬和崇高的地位，与我而言，她倒不像是一位爱人，更像是一位知己，她懂我，亦如你懂十三一般。想来以后不管是弘历还是弘昼，都不会亏待她的，况且还有承欢，她小的时候就一直养在皇后身边，二人亲如母女，有她在蒙古为皇后撑腰，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听胤禛讲完以后，我上前紧紧地搂住他，对他说“我何其有幸，这一世会遇到你，胤禛，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又该如何报答你呢？”胤禛搂紧我，将下颚抵在我的头上，说道“我又何其有幸，让老天爷将你安排到了我的身边，让我在高高的宫墙内寻得融化我内心寒冰的火焰。”忽而，他望着对我说“若你真的要回报我，倒不如给我生一个孩子，我可询问了宜勒图，他说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孕育子嗣可能性极高的！”看着他热切的目光，我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他的身子明显一颤，瞬间他便起身抱着我向屋内走去。
　　第二日清晨，在胤禛走后不久我便也起了床，吩咐了丫鬟梳妆打扮后，便随着胤禛留在园子里的太监进了宫。我是有目的进宫的，因而便叫太监直接将我带到皇后居住的坤宁宫。似乎是我心切了许多，导致到皇后宫里时正赶上后宫嫔妃来向她请安，我虽不喜见到他的后宫嫔妃，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我能说了的算的，得到皇后的应允，我便走了进去。走到大堂后，却发现人真的还不算少。皇后乌拉那拉氏，熹妃钮祜禄氏，裕妃耿氏，齐妃李氏等等，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都拿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想来是不理解为什么我这个被皇帝“藏”起来的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进宫罢。我没理会她们，径直想皇后走去，倒是皇后先反应了过来，从椅子上走了下来，笑着对我说“若曦姑娘你来了，本以为你会晚一点来呢，却没想到我想差了，快来坐。”说罢，她便拉着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定后，我对她说“皇后娘娘，想来你也知道我此番进宫的目的了罢”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向在座的妃嫔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现在虽然已是初春时节，但早晚还是凉的，你们记得适时增减衣服。”听到皇后这么说，她们也就知道这是在赶人了，于是也没再说什么，答了一声便都起身离开了。皇后见他们都走了，转身坐在了椅子上，这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若曦姑娘，我自知你不喜欢这些个女人，今天的事倒是我欠考虑了，白白让你惹了气。”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倒有些明白昨晚胤禛说的那番话了，她懂胤禛，亦如我懂十三，听她说了这番话，我竟对她还有一丝愧疚，无论怎样，胤禛都是他的夫，是她自小相随的人，却在半路杀出了我这个程咬金，可她却对我毫无怨怼之情，我又怎会在这种小事和她生气呢？我向她摇了摇头。她见我摇头，这才继续往下说下去。“皇上已经和我说了，承欢这孩子自小就养在我膝下，自从弘晖那孩子去世后，我的心总是空落落的，好在皇上将承欢交给了我抚养，这孩子就像一个太阳一样将我的心烤得暖暖的，如今绿芜已回，我自当将孩子交给她，可我也知道承欢是怎么想的，她不过是怕她认了绿芜后，我会感到孤单罢了。那晚她从你那里回来后，哭着跑进了我的宫里，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哭着说‘皇伯母，我不想让姑姑伤心，我不想让她为我难过，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皇伯母，宫里所有的娘娘都有孩子承欢膝下，皇伯父有姑姑，阿玛有额娘，可是皇伯母谁都没有，只有承欢，承欢不想皇伯母孤独难过，可是承欢真的好难做选择呀，皇伯母，承欢该怎么办呀？’若曦姑娘，你知道吗？当承欢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我从未想过她之所以不认她的额娘，居然会是因为我，我有多么感动你知道吗？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的，我和敏敏王妃已经劝了她很久了，她也是松了口的，想必你今日一来，这件事也就解决了。她昨日被王妃带去了驿馆住，想必应该马上就到了吧。”皇后刚说完，就听到门外传话说蒙古王妃求见，我见皇后莞尔一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皇后刚想叫传话的太监请他们进来，便听到了承欢的声音“皇伯母，昨晚没有承欢陪着，睡着可舒服？”承欢一贯的作风，人未到声先到，进到屋子里以后见我在，倒是规规矩矩地向我行了一个礼，我却也很无奈，这孩子还在和我置气。向我行礼以后，便对皇后说“皇伯母，我想通了，我认她，左右不过是多了一个心疼我的人，于我又没有坏处，还是不错的。”听她说完，我倒是送了一口气，却看见不知何时进屋的敏敏在向我做鬼脸，我也顿时明白了，想来她和皇后功不可没。这时，承欢向我走来，挺着脖子和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她在与不在时一样，我若想每日都住在宫里，她不能拦着我。”我以为她会提什么条件，竟是这件事，我又怎么会拒绝，笑着对她说“行啊，答应你。”想是没猜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快，她竟然面露尴尬之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那走吧，我去见额娘。”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搞得在屋里的三个女人都很无奈，我笑着对敏敏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和皇后娘娘有几句话要说。”敏敏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见敏敏走远，我转过身对皇后说“娘娘，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承欢这倒真成了一个大问题。还有就是皇上，对不起，总归是我介入你们的婚姻 ，您的恩情，若曦此生难报，若您不嫌弃，请让若曦叫您一声姐姐。”皇后摇了摇头，说道“承欢你不必谢我，总归她算是我的半个女儿，遇到她的问题，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至于皇上。。。你也不必多心，我和他此生注定有夫妻之情，无情人之爱，你们二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不必再多烦扰了，至于你这个妹妹，我倒是想认得很，之前见你与敏敏王妃姐妹相称时，真真是羡煞我了，如今你既认我这个姐姐，我又怎会推辞？”听她这么说，眼眶竟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我上前抱住她，说道“好姐姐，若曦欠你的，只能等下辈子还了。”她笑着擦掉了我的眼泪，笑着说“怎么像个孩子似的，竟哭了起来，若是让承欢见了，少不得笑话你，好了，你也不必再陪我了，快回园子去吧，想来绿芜也是等急了。”听她说完，我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