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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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背叛阿溱的人竟然是你，茗叔。”
最后两个字在段之澜嘴里琢磨来琢磨去，仿佛要把它切割、磨碎，恶狠狠吞下肚去。
那人仿佛放弃了似的放下遮住半张脸的手，那张脸憔悴狼狈，但眼角的皱纹，风霜雕琢下的慈和，可不正是茗叔。
被抓包个正着，茗叔反而出乎意料地放松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抖着手点上，心里头一片平静和安宁。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发现我。”茗叔动作生疏地吐出一个烟圈，烟味倒灌入他的嗓子里，刺激得他不停地咳嗽，“咳咳，看来小溱很信任你，咳咳。”
“这样很好，小溱从小就是一个很孤单的孩子，有你陪伴他，我也放心多了。”
“你也是一个好孩子，向导被囚禁地太久了，迫切地需要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破冰之旅，前路维艰，不过，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如果早二十年遇到你，我也不至于……”茗叔苦笑着摇摇头，“嗐，扯远啦。”
“至于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我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小溱啦。看在我这么多年来也算兢兢业业为黑蔷薇工作的份上，还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留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没人的地方吧。”
段之澜倏然变了脸色，“你想死？”
茗叔没说话，只是狠狠地吸了两口嘴里叼着的烟，咳咳，咳咳，他又激烈地咳了两声。
他的唇色发绀，脸色却更白了，仿佛一个常年见不到光的食尸鬼。
段之澜突然一把夺过了他嘴里的烟，凑近鼻尖轻轻闻了一下，“烟里有毒？”
小圆球系统也好奇地凑过来，飞快做了一个检测，它转个圈圈，小眼神blingbling发光，“哇，宿主，你怎么猜到的，真的有毒哎！”
“还我——”茗叔伸长手，大口大口喘着气。
“别想了，”段之澜手一翻轻轻巧巧把烟熄灭抛进上衣口袋里，“死了一了百了，万事不知，这也未免太便宜你了。”
“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迫不得已，又或者有多少愧疚、仇恨，亦或者功过刑赏、评是论非，都留给你亲自去跟阿溱说吧。”
“我是一个偏心的人，我只要保证阿溱不留遗憾就好了，至于你，”段之澜眼里冷冷清清的，仿佛秋日里第一场素色的霜花，“如果阿溱不需要你了，我保证我会亲自送你离开。”
茗叔弓着身子，费力地用肩膀撑起头，一枚金色的治疗药剂骨碌碌滚进了他有限的视野。
炙热、璀璨，带着烫人的温度，一路滚进了他的心田。
“等等……”茗叔撑开眼，低声叫住欲要离开的段之澜。
黑色的短靴停顿了一下，将将停留在茗叔视野的极限。
“小心皇太子。
还有——小溱的战舰，留意能源。”
段之澜突兀地回头，只见茗叔安静地闭着眼睛，仿佛等待最后的审判。
短暂的阒静之后，脚步声又哒哒哒地离开了，急促有力，如同两军对垒，战鼓擂鸣。
“左转舵25度，锥形战阵，齐射，开始——”
“A12、A15九点钟散射，B3右翼掩护。”
整个战局清晰地映在苏溱的精神海里，以天地为棋盘，以星海战舰为棋子，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传达，虫族被包围分割，炸开了一束束绚丽的烟花。
“B5补位，十一点方向，能量炮最大充能，射击。”
“B5收到。”
B5晃晃悠悠地动了，行动迟缓像个得了帕金森的老太太，下一秒，它的射击塔冒出了个营养不良的白色大泡泡，只维持了短暂的零点零一秒，就中途夭折不见了。
“呼叫指挥中心，B5的能量源正在以亿兆的速度迅速消散，预计十分钟内B5将完全失去动力，正在全力排查原因。”
“B5，立即撤出战场！
B5，立即撤出战场！
收到请回复。”
“收……”
原本属于B5的信号源里变成了沙拉沙拉的忙音，同一时刻，在烽火交织的战场中心，一艘小型的护卫舰被虫族撕成了两半。
苏溱愤怒地攥紧拳头，在他的身后，一枝尖锐如利刃的叶片隐隐约约地冒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像个小霸王。
“全体所有，飞船自检，汇报能量源。”
“A系列，自检正常。”
“B系列，B35—B90能量源遭受不明原因损坏。”
“C系列，C1—C27能量源遭受不明原因损坏。”
简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结果，竟然有将近一半的飞船能量源受损。
原因是什么？是谁主导的？是不是军中有内奸？
指挥室仿佛陷入了海兰登极北的极端恐怖天气暴风冰瀑，令人窒息的酷寒。
“没有时间犹豫了。”
苏溱环视了一周，在这个小小的指挥室里，汇聚了黑蔷薇军团最核心的一批人，也是最容易做手脚的一批人。
此刻，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凝重和愤怒，正气十足。
“诸位，命运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虫族败，我们活，虫族胜，我们死，我相信你们不会单纯到以为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远在帝星的大人物或者是虫族女王的仁慈。”
“摆在我们眼前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擒贼先擒王！”
虫族即便再怎么进化，也依然保留了虫的特性，在女王活着的时候，如同一条绳，拼尽全力保护女王，而在女王死去后，瞬间化为一盘散沙。
“我会取下虫族女王的头，为诸君唱响凯旋之歌。”
“少将，让我去吧！军里不能没有你。”
“我去……”
“不必多说了，只有我是最好的选择。”苏溱沉稳地压下众人的抗议。
黑蔷薇唯一一台超S级的机甲，就在他手上，也只有他，才有可能突破虫族的封锁，给虫族女王重重一击。
“吩咐下去，所有受损战舰全部撤离战场，其余战舰必要时不惜以自杀式袭击为代价，给我轰出一条路来。”
“指挥权，”苏溱的目光落在指挥中心最年轻的一个小将身上，“宁澈少校，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海兰登土生土长的少校还带着年轻人的淳朴，“我，我？”
“对，我想诸位应该没有异议吧。”
苏溱背后的凤尾铁，根根锐利，泛着金属的光泽，威慑逼人。
“没有，没有……”
“坚决无条件支持指挥官的决定。”
“保证完成任务！”宁澈敬礼，高声道。
指挥舰的舰桥上，苏溱召唤了他的专属机甲，一颗外表柔美又硕大无比的黑色蔷薇。
“请相信我，诸位，我一定会回来！”
而我回来的那一刻，不论是谁，背叛军团者，一定要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 8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