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玩个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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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了她的小脸，叶难垂眼，“你——”
洛迦屏息静气等他的下文。
眼前的少年已经初长成了男人的模样，肩膀宽阔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靠一下试试。
他抬眼的时候总是骄矜冷淡的，乍然带点笑意，就格外迷人。
“给我老实一点。”
最后这句话喟叹又无奈，绵软地刺在她心脏上。
她知道他拿她没辙，所以总是肆无忌惮。
“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安分考完再把天捅个窟窿，行么。”
洛迦一把拍掉他的手，食指在他胸膛上不安分地戳了两下，做了个小猫一样发狠的表情。
然后二话没说，提着包晃晃悠悠地进了别墅大门。
叶难直在外面站到洛家重新归于夜色，才转身回了隔壁。
六月初，洛迦接到了洛耀清从国外打来的电话，她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骆姨养的那几盆花，在花和叶子上东挑挑，西碰碰，吓得骆姨直给这位小祖宗使眼色。
洛迦心不在焉地回着父亲的话，“知道啊……月底升学嘛。”
“去哪儿都行，反正不想去市一中。”
叶难在她书桌前圈重点的笔一顿。
洛迦手指绕着花茎，一半身子逆着光，漫不经心地扫了叶难一眼，“市一中多恶心啊，条条框框多死了。”
“叶难在那又怎样，那是他家的学校，又不是我家的，况且有他在还不更管着我了？”
那头洛耀清怒不可遏，“你就是欠管！”
洛迦笑了，“我欠管你不管所以找个人来管呗？叶难凭什么，他是我爹啊？”
叶难放下笔，朝她蹙眉看过来，摇了摇头示意洛迦别太过分。
洛迦懒得看他那副说教样子，拧过身子不耐洛耀清的吼叫，直接挂了电话。
自从洛耀清和林梅情感破裂后，洛迦和父母的通话就总是这样不欢而散。
诉求和给予不对等，矛盾无法调和，她要情感和陪伴，他们都给不了了。
那么他们要她的听话懂事和乖巧，她也干脆欠奉。
洛迦肩膀起伏着平复情绪，倔强地站在那里看向窗外。
叶难起身，走到她身后。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你又想说教什么，一股脑说完，我懒得生二遍气。”
他顺着洛迦的视线去看她窗外一棵梧桐树，从有记忆时候的半高小树，一路也长到了能遮住少女窗子的高度了。
光阴匆匆，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
他顿了一下，沉声开口，“头发染就染了，指甲也可以留，每周学生会在校园检查仪容仪表，我提前替你打好招呼。”
洛迦眼底装着惊讶打量他，少年一身笔挺的白衬衫，套着灰色的格子马甲，明明是再正经守矩不过的打扮，却说出了这么离经叛道的话。
倒把她吓了一跳。
“你他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市一中学生会主席大人？”
叶难垂眼看她，“知道，”他神情轻松，仿佛再理所当然不过，“你不是嫌一中规矩多么。”
洛迦彻底懵了。
因为她嫌一中规矩多，所以他要替她扫平这些规矩……吗？
他可是叶难。
是市一中的无上骄傲，几万学子心中的学生楷模。
估计一中校长听了这话非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只有一条，”叶难又看着她，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中校服是裙子，你敢像改裤子一样改短试试。”
***
六月末，十三中初四年级去中考那一天，整个校园的学弟学妹把学校围得水泄不通。
甚至有好几个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着校花校草看一眼少一眼的原则，红着眼圈目送慕梵出了十三中的大门。
洛迦考了两天试，然后在第三天彻底成了脱缰的野马。
整个别墅大院的人都被她豁了个遍，喝酒撸串打牌上网玩得嗨死，常常叶难下了晚自习回来，隔壁还是吵吵嚷嚷灯火通明的。
少女有着初长成的明艳恣意，欢笑与青春都耀眼夺目，叶难看了一个夏天洛迦像花蝴蝶一样在别墅大院里来回穿梭，八月末才终于知疲倦地停栖下来。
主要还是因为市一中马上就要开学了。
叶难在前一天给洛迦带去了她的分班结果——
高一六班。
洛迦看下来，名单上好几个熟人，她和慕梵、原懿、安珂、敖圣、卫新他们都在一个班。
洛迦觉得好笑，虽然他们成绩马马虎虎，绝对不是市一中的重点栽培对象，但是架不住一个个的家里有权有钱啊。
她乐得自我调侃，“唯一差生班？把我们这群妖魔鬼怪都聚齐了方便管理呗？”
叶难整理好她的新课本，“别胡说。”
洛迦无所谓地把那张纸扔到桌上，翘起两条长腿，“降魔除妖第一人是谁啊？我倒听听谁这么有勇气做我们班主任。”
“刘允老师。”
刘允是市一中新来的年轻女老师，资历最浅，所以来带这个没人愿意带的头疼差生班也不稀奇。
洛迦不咸不淡应了一声，转头的时候又听叶难嘱咐，“明早七点早自习，七点前出发，我在门口接你。周一开学大会必须穿校服，不许涂鸦。”
洛迦摆摆手，往床上一趴，埋着脸闷声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少女的小腿在床上不安分地抬起来踢踏，“你跟我一起上学，走到校园前街就分开！我可不想被人爆勾搭一中骄傲的绯闻。”
叶难微微垂下眼，说了声“好”。
反正也习惯了，人前，洛迦从来不跟他太亲近。
说完又忍不住嘱咐，“别第一天就跟老师同学吵起来。”
她又嗯嗯几声，叶难无声摆好她的书包，“我走了，你早点睡。”
少年刚转身到门口，却又听她抬头叫了一声，“哎！”
叶难脚步顿住，转过身，“怎么了？”
洛迦在床上撑着头看她，锁骨和肩颈的线条优美纤细，“你明天发言吗。”
叶难微微错开目光，不去看少女那副撩人样子，“每周一学生会都会有代表发言，开学大会是我。”
“昂，哥哥好厉害呢，”洛迦笑嘻嘻应了一声，朝他眨眼睛，“那明天，我在台下给你鼓掌哦。”
叶难转身离开洛家，踏进卧室的时候，忽然想了想她说给他鼓掌的表情……
到底脚步一转，又去了书房重写了份史上最用心的市一中学生会主席发言稿出来。
***
九月一号，市一中正式开学。
这一届的学弟学妹里，因为有着洛迦慕梵这样全B市声名大噪的人物，开学第一天，就被整个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有意无意地围观了一通。
主要还是在六班门口。
班主任刘允是从办公室拨开层层人群才到达的自己班级。
一进班级吓了一跳。
妖魔班名不虚传——一个个好看得跟妖精似的是真，闹腾得像要上天的魔鬼，也不是假的。
刘允抱着书在讲台上咳嗽了好几声，一直用力到嗓子都觉得疼了，才唤回了这群小祖宗一丝的注意力。
伸手不打笑脸人，第一印象何其重要！
刘允早就想好了战略，于是立马笑得如沐春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同学们好，我是高一六班的班主任，我叫刘允。”
小少爷吊儿郎当趴在书桌上鼓了鼓掌，带头起哄，“哇哦——老师好！老师好年轻好漂亮啊！”
换来底下嘘声一片，就算只是被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夸，但架不住这小子长得怪帅的，小老师的脸红了红，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一声，“第一天认识大家，我看了下座位似乎有些乱，大家重新排一下，咱们先按意愿来坐哈。”
小少爷一听就来了劲，抓着洛迦问，“女神坐哪儿？咱俩同桌吧？”
洛迦没说话，只是看到第四排那边安珂的座位旁一直没有人，刘允下讲台来走了走，指着安珂的座位，“咦？这靠前的好位置没人愿意坐吗？过来一个同学吧。”
安珂本来就是后转到十三中的学生，认识的人一共也没几个，整个教室听了这话没人动，安珂有些无措地缩在靠墙的位置上，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洛迦看了眼小姑娘涨红的脖颈，二话没说站起了身。
小少爷手虚晃一下想抓她，却连校服衣摆都没抓到，洛迦径直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走到安珂身边大摇大摆地坐下。
小少爷“啧”了一声，毫无原则地跟了过去，就坐在洛迦身后，不情不愿地和原懿隔了一个过道。
敖圣和卫新也在洛迦旁边和后面坐下，趴在桌子上的原懿听见动静抬起头，看了眼周围的这圈儿熟人，觉得有意思，跟洛迦比了个手势。
洛迦目不斜视，自顾自地拿出东西摆好。
刘允眼看着大家位置差不多调好了，也没什么问题，就又回到讲台上开始发言。
安珂不敢去看身边那个天鹅一样的姑娘，只是悄悄地偏过头，小声道谢，“谢谢……你。”
洛迦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看着她的侧脸，“是我要谢谢你，那天的事，多亏你了。”
她声音难得温和，安珂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她一眼，洛迦却已经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转起笔。
第一节课还没开始，刘允大概安排完事情就离开了教室，原懿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伸了个懒腰，在口袋里一摸，发现自己的打火机不见了。
蹙眉低骂了一声，看了看拿着手机又不知道嘿嘿傻乐什么的慕梵，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洛迦。
“你有打火机吗？”
原懿主动示好两回，在洛迦的世界里，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敌意。
之前的事儿都算了，叶难拉黑了她，原懿也再没找谁麻烦，更没纠缠叶难，从今天起高中三年都是同学，洛迦看原懿没有来者不善的意思，就也不再去计较。
她摇了摇头，搭了话，“没带。”
天知道，早上和叶难一起出门的时候被他从口袋里摸出来直接没收了。
原懿泄气地趴在桌上，过了会儿，又来了劲直起腰，“哎？市一中新晋校花，玩个游戏呗？”
洛迦懒懒抬眼，“什么？”
原懿伸出手比个手势，“十分钟内，比比咱们谁能借到的打火机多啊？”
洛迦挑眉笑着抬眼，缓缓看她的时候笃定得让人心动，“你确定？”
美色当前，原懿愣了一下，半天才点头“啊”了一声，“确定啊，有啥不确定的！”
敖圣兴奋地捅了捅卫新的胳膊，“别他妈睡了，起来看好戏！”
小少爷也抬起头，听见安珂弱弱喊了声“计时开始”，原懿就噌地从座位上蹿了出去，满年级去找熟人借火了。
洛迦动都没动过地方，悠然自得地拿出手机点了点屏幕，身后敖圣急得站了起来，“迦姐，咋还玩手机呢，这可关乎市一中和十三中曾经的扛把子之战，胜利就拱手让人啦？”
洛迦弯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而不语。
下一秒，一群人围着她，眼睁睁看到她开启蓝牙，用全楼推送发送了一张图片，上面P了一行字——
“谁有打火机麻烦送到高一六班门口，LJ。”
高一六班叫LJ的，敢这么嚣张的，有几个？
今天新生开学第一天，有谁不知道高一六班的洛迦，又有谁不想认识新晋的校花？
十分钟不到，原懿还没回来，洛迦桌子上已经堆了满满当当二十几个打火机了。
她几乎门都没出，敖圣和卫新一趟趟地帮她接过那些男生送上门的火机。
小少爷看傻了眼，“迦姐，除了牛批我也没有别的话能对你说了，这么着，弟弟这三年就跟你混了好吧，你可得罩着我！”
敖圣还在后头吵吵，“咋的大护法还有人抢？？排队！都得在我大圣爷爷后头排队嗷！”
洛迦唇边刚弯起一个弧度，余光扫过门口，就瞧见了一身寒意走向六班的叶难。
一中蓝白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少年身量修长笔直，出众得像是哪家的爱豆在演校园剧。
他一来，所有在门口堵着找洛迦送火机的男生都吓得躲在后面作鸟兽散了。
学生会严苛声名在外的冷面玉佛造访，一整个六班的妖魔鬼怪都噤了声，比瞧见班主任还乖。
洛迦轻飘飘使了个眼色，敖圣他们几个会意地想从她桌上把打火机都收起来，没等人动作，叶难长腿一迈，进了六班径直朝洛迦走来。
所有人都一脸“完了”的表情，齐刷刷看向洛迦。
叶难精准地一把按住她想挪到书桌下面去的手，垂眼的时候沉声命令，“拿出来。”
慕梵在后头倒抽冷气——不愧是叶难，这气场足得让人不寒而栗。
洛迦懒散地仰头看他，“什么啊，叶主席？”
叶难蹙眉，直接拆穿谎言，“你发消息借的那些打火机。”
门口不断有其他的男生在朝六班探头，洛迦对冷着脸的叶难笑得眼波流转，纤长睫毛轻轻颤了颤，“主席大人说话要有证据，怎么就是我借的了？那条消息的落款……写着我的名字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玩个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