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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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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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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个壳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毛爪子,又费劲儿地抻着脖子到处看了一圈,确定自己跑到骆一锅的身体里了。
…………
大概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
费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头一回对这个科学昌明的社会产生如此彻底的怀疑。
他试着从床头柜上跳下来,来回走了几步。同时操纵四条腿有点困难,不过在毫无仪态地把自己绊倒两次之后费渡很快适应了新的移动方式。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骆闻舟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早该起床的费渡毫无反应,一下就慌了,扑过去摇他:“费渡?费渡!!”
费渡就怕来这个,一溜烟跑过去,又蹦又跳地抓骆闻舟的衣服,试图吸引蠢对象的注意力。
“别闹!”骆闻舟一把把猫爪子扒拉下去,继续晃床上的“费渡”,越喊越急,眼睛开始变红,脸却白了下来。费渡知道滨海那次给骆闻舟留下了PTSD,但从来没有如此直观地看见他的症状。骆闻舟总是尽量表现得镇静,看上去游刃有余。
心疼焦急之下费总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扭动几下灵活地爬上床,扒住骆闻舟枕头边的手机拖过来,肉爪子摁亮屏幕的同时一尾巴抽上骆闻舟的小臂。
“对,对,打120。”骆闻舟这才反应过来,刚捧起手机准备解锁,他突然愣住,复杂的目光缓缓移向锅总的胖脸。
对象会错意,正烦躁得不行的费总一抬头正对上骆闻舟满脸的不可置信。骆闻舟一把把猫抄起来,颠了两下,试探着喊了一声:“费事儿?”
手上的猫愤怒地踹了他两脚,抬起爪子又追加了一巴掌。
“…………”
“费渡?”
“喵嗷!”这回肯答应了。
“真是你啊?!”骆闻舟手一抖,差点丢了猫跳起来。“不是,这……咋回事儿?解释一下?”他左右看看两个“费渡”,看表情就知道三观已经碎得稀烂。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骆闻舟把费姓猫爷举起来左右端详,怎么看都不放心,抄起手机:“不行,还是得找个医生给你看一下。”费渡爪子都来得及伸出去,骆闻舟又把手机放下了。掂了掂手里猫,他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哎,费事儿,你说说你这样,是给人看病的找医生啊,还是找兽医啊。”
暂居于锅总身体里的费总愤怒地踹了这个不正经的一脚,以掩饰自己无法回答的纠结状况。
最终,此事以费总在电脑键盘上踩出自己私人医生的电话告终。
反正也没什么大案子,骆闻舟请了假,陪费渡折腾到十点多,才放过可怜的私人医生。费渡早就被折腾烦了,骆闻舟一连许诺了好几道硬菜才安抚住这只炸毛的猫。
不过也就安分了不到两个小时。
午饭时间,费总愤怒地掀了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骆闻舟看着苦大仇深的猫脸仰天大笑,“难吃不?难吃也得吃,你看哪只猫不是这样的。”
费渡嫌弃地看了看碗里的水煮白肉,示意骆闻舟打开冰箱,费劲儿地伸长肉爪子试图捞瓶鲜奶,被骆闻舟一把打下来:“干嘛呢?干嘛啊?没营养的东西看多了吧?你当猫都能喝奶啊?”仗着费渡不能顶嘴,骆闻舟好好过了把瘾,嘚吧嘚吧活活叨叨了一个小时。
下午,市局一个电话叫走了骆闻舟,再回来时已经是五点多了。
骆闻舟打开家门,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纸抽四脚朝天,吐了一地纸;沙发上形状各异的的抱枕被踹地满地都是;玄关处的灯架倒了;骆闻舟忘了收起来的新玻璃杯在地板上碎成了一朵花,整个屋子就像一个新鲜出炉的斗殴现场。
骆闻舟小心翼翼地跨过倒下的灯架进屋,发现“惊喜”远远不止这些:被褥乱成一团;他最喜欢的藏青夹克皱得像一大坨咸菜头,还沾满了猫毛;电脑被打开了,鼠标从桌面掉下来,安静地悬挂在半空中;座机被踹翻了,倒扣的听筒里传出无辜的忙音。
…………
长久的沉默后,骆队长爆发了。
“费、渡!!!”
让我们回到三个小时之前。
换了个壳子的费总非常新奇,试图学着骆一锅四处跑酷。在撞掉一地东西并因为没刹住车碎了新杯子之后,冷静而优雅的费总决定放弃这种愚蠢的行为干点正事。
所以他打开了电脑。
但很明显猫的硬件并不支持他处理邮件或者看看股票,折腾够了的费总疲倦又心满意足地趴在骆闻舟枕头上睡得人事不知。
一觉黑甜,直到被骆闻舟一嗓子嚎醒。
骤然惊醒的费总还没顾上发一发起床气,从记忆回笼的瞬间就开始向床底撤退,试图逃避惩罚。无奈骆闻舟实在是捉拿罪猫的一把好手,费渡又受制于不熟悉的操作模式,实在称不上敏捷,很快就被捉拿归案。
“费总,出息了啊。”骆闻舟一手抱猫,一手捏了捏他的后颈皮,原地转了一圈,向费渡展示他的“战果”。“开始在家里撒野了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严了,嗯?”
费总难得心虚了,毛茸茸的大尾巴讨好似得一下下往骆闻舟手腕上扫。可惜骆一锅15斤半的健硕身躯严重影响了费总的发挥,失去了美色支持,这一波讨好卖乖并不成功。
“写检讨!”骆闻舟说着就把猫往电脑键盘上放,“自己摁!看在你不方便的份上,就一千字吧。”
费渡:“?!!”
满意地看到费总惊慌失措手舞足蹈的模样,骆闻舟“大发慈悲”,给了另一条路。
他顺手从鞋柜上摸过刚买回来的逗猫棒,在费渡眼前挥了挥:“来来来,不想写检讨也行,劳烦费总配合一下让我拍个视频啊。表现好的话晚上给你开罐头,再加一包妙鲜包!”
…………
港真,这是很豪华的菜单了。
然而见过大场面的费总显然没有骆一锅那么没骨气,他愤怒地拍开逗猫棒,蹬着骆闻舟的胳膊扑到他脸上,灌了骆闻舟一嘴猫毛。
一击得手后趁着骆闻舟“呸呸呸”吐毛的空当,费渡敏捷地跳上沙发靠背,冷酷无情地把骆闻舟刚摆好的抱枕往他脸上踹。
一脚一个,甚是潇洒。
一人一“猫”鸡飞狗跳地闹腾到快十点,才把一屋的狼藉勉勉强强收拾出个样子。
临睡前,骆闻舟搂着费猫钻进被窝,一边掖被子还不忘一边数落着:“哎我说费事儿啊,明天可不能这么不懂事了知道吗?你看你弄得……我这得收拾大半天!”
……明天?如果明天老天爷能给他个“懂事儿”的机会就好了。费渡趴在软乎乎的枕头上这样想。
“唉……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呢?还能不能变回来啊。
”骆闻舟一边忧心忡忡地念念叨叨一边贱兮兮地伸手戳费猫爷的肚子。“费事儿,你说你要是一直变不回来了可咋办哪。”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费渡郁闷地把头扭向另一边,拒绝搭理他讨人嫌的对象。
骆闻舟完全没有接收到费总的郁结信号,继续发散思维:“那你这要是一直变不回来的话,我岂不是得憋死啊?”
与范思远张春龄对峙都面不改色的费渡惊恐地扭过头,目光复杂,难以言表。
“那啥,开玩笑的。”骆闻舟的“费妖精感情波动接收天线”又突然灵光了一次,急忙揉了揉猫头,安慰道。
“再说了,一想到这是骆一锅的身体,我就觉得要wei了。”骆闻舟想了想,补充道。
“…………”
费渡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陷入梦乡。
骆闻舟睡着了,做了个怪梦。
他梦见他爸妈来看他,拎着大包小包要找费渡。骆闻舟就把在骆一锅壳子里的费渡抱起来给他俩看,穆小青说什么都不信,非说是骆闻舟把人给气走了,要他把她的儿媳妇追回来。骆闻舟吵不过他妈,气呼呼地带着费猫转身要走。他妈扑过来让他爸抓住他,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上,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满屋子乱翻,说要把费渡找出来。骆闻舟急得不行,却不能动弹,想冲他妈吼,又发不出声音来。
你说你在屋里找啥啊!还找衣柜!我这是把他分尸了吗?!
骆队长怀着满腔悲愤拼命挣扎,腿猛地凌空一踹,惊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大坨毛团子雄踞在他胸口。
…………
很好,他终于知道梦里他妈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大石头了。
骆闻舟伸手撸了一把,说:“费事儿,你连这个都要跟骆一锅学?这算什么?免费唤醒服务?我告诉你可少学骆一锅那个小王八蛋啊,昨天晚上咋跟你说的,嗯?”
锅总刚被不长眼的铲屎官吵醒,就听见铲屎官在说自己的坏话,立马呲牙咧嘴地冲过来要决一死战。骆闻舟看见熟悉的表情,眉头一皱,顺势一把捞起猫,左左右右看了一圈。
“……骆一锅?”
被点名的锅总赏了胆敢犯上的铲屎官一巴掌。
这熟悉的感觉。骆闻舟可以确定手里的就是骆一锅。
骆一锅回来了?
那费渡去哪儿了?!
骆闻舟扔下骆一锅,慌里慌张地往客房跑。他昨天把费渡的身体搬过去了!
刚到客房门口,就看见费渡坐在床上,正低着头研究自己的手。及肩的头发滑落,微微勾在下巴上。朝阳透过窗帘透进来,变得朦胧,浅浅浮在费渡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骆闻舟觉得自己看到了神明。
骆闻舟一个箭步冲过去,来来回回检查了半天还不放心,硬是拖着费总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血检尿检CT什么都做了一遍,楼上楼下活活跑了两个多小时,医生才给出结果:费渡同志,心肺功能稳定,神经系统完善,性功能正常,除了有点缺钙贫血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骆大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噗通”落回肚子里,又有了发表演说的闲情,嘚吧了一路,到家了还没停。
回到家,骆闻舟终于肯大发慈悲转移目标,举着骆一锅翻来覆去地研究:“锅啊,你昨天去哪儿了?看见什么了?是不是当了一天的孤魂野鬼啊?……………”念得锅总暴躁不堪,开罐头都差点哄不住。好在,也只是差一点哄不住 ,骆一锅终究是骆一锅。
费渡抱着笔电坐着沙发上回邮件,微笑着看骆闻舟和骆一锅展开大战,有一瞬间他觉得生活已经回到了原先的轨道,平静,安好,偶尔有一点鸡飞狗跳。
只可惜,“觉得”也只是“觉得”。
第二天,骆闻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