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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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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被消息轰炸得发烫,裴朗翘着腿坐在旧沙发里,指尖划过一连串气急败坏的质问:
【你现在人在哪儿】
【昨天晚上你和林总说什么了】
【我真服了,你做什么了,林总现在把我拉黑了】
【你小子等着,你这季度的绩效你别想了】
“绩效?”裴朗嗤笑一声,指甲在屏幕敲出火星子,“拿去买脑白金治治你的老年痴呆吧。”
按下发送键后顺手把宋元拖进黑名单,动作利落得像在丢厨余垃圾。
三分钟后HR的语音追过来,假惺惺的腔调黏糊得像隔夜芝麻糊:“小裴啊,宋总说只要你道歉......”
“道你祖宗的歉。”裴朗咔嚓咬碎棒棒糖,“建议贵司把《劳动法》和《刑法》装订成册,放厕所当擦屁股纸——反正你们眼里这两样都是摆设。”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打翻的动静。他顺手把HR也删了,通讯录里瞬间少了一多半人——毕竟这公司除了绿萝没一个活物配在他列表里喘气。
何况现在不辞职,后面也得辞,那便不如在被全公司嘲笑前赶紧离开。
他现在刚毕业,手里的积蓄并不多,拼拼凑凑也就五万块,其中三万还是他大学存下来的奖学金。
还好他父母生前给他留了两套商品房、一套公寓,按照现在的房价,应该能折现六百多万。
今天他就找中介把房子挂出去。
他记得,这一年是房价的最高位,过了这一年,房价便持续下跌,好几年都没有回温。
俗话说买涨不买跌,但那是普通人的投资习惯,对于裴朗这种开了上帝视角的幸运儿,他知道,现在是卖房的最好时刻,先租两年房,等房价到谷底,再抄底买下……
他立即联系了几个中介,将自己名下三套房子全都挂了出去,当下投资客比比皆是,他们野心勃勃,裴朗的房子位置佳,不愁卖。
他的房子挂出去没两天,便有几个买家同时看中了。
当下炒房热,房子很好卖。
三套房,用了两周,全部卖出去了。
过完户,他在有些偏僻的区域租了套小公寓,因为位置不好,租金很低,他现在不用考虑通勤问题,偏僻也意味着安静,挺好。
搬完家,他做了几日功课,将手里的六百多万陆续投进了理财基金中。
重生后的日子充实无比,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一天,他再一次收到了林屹泽的“邀请”。
——盛地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裴朗坐在沙发上,手腕上还残留着方才被保镖钳制时的红痕。
他漫不经心地揉着胳膊,目光扫过门口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林屹泽身边的保镖来来去去还是这几个人,上一世见得够多了。
没想到重活一世,还要看到这几张像扑克牌一样的死人脸。
“裴朗。”林屹泽将钢笔横在檀木桌面,“你实习时设计的生态社区方案,至今还在我保险柜里。”他忽然转动座椅,露出背后整面墙的建筑模型——正是裴朗大四获奖的旧作,“城西有块地皮,正需要你这样......”
“需要我这样的傻子?”裴朗突然打断,“当年您把我的设计图塞进商业街项目时,怎么不说需要生态理念?现在倒是想起绿化覆盖率了?”
被坑过的人是不会再相信当初挖坑的人的。
林狗,你死了这条心吧。
裴朗的拒绝引得林屹泽的腕表链磕在桌面发出闷响。他起身绕到沙发背后,雪茄味混着压迫感笼罩下来:“那宋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手掌按在裴朗肩头,“让你甘心给那种货色画商住两用楼?”
这还用说吗?
裴朗嘴角一抽,他给我付工资,交五险一金,哦对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睡我。
“林总,”裴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我已经从宋元的公司辞职了,暂时也不考虑工作的事。”
“辞职是对的。”林屹泽优雅地收回手,在裴朗身旁坐下。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若有似无地飘来:“你这样的天才,在宋元那种小公司就是暴殄天物。不过你现在想要gap,不是在打算把自己的前程都毁了吗?”
怎么就毁了?
万恶的资本家,我问你话呢!怎么就毁了?
牛马一生,gap一两年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占用你氧气了!
裴朗垂下眼帘,隐去眼底的愤懑,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林总好意我心领了。等我调整好状态,一定来盛地报道。”
先糊弄糊弄吧,裴朗知道他理论不过对方,也不想过多浪费时间。
但这罕见的“服软”,却叫从来没尝到甜头的林屹泽很是激动。
“好,很好!”他伸手揽住裴朗的肩膀,感受着对方瞬间的僵硬,“这才对嘛。”
这个男人自信得想道,对方显然是有了一种态度上的转变,至少这个诱人的猎物不再作强硬的反抗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向好的势态吗?
是,当然是。
凭借这么多年的泡妹经验,他知道,只要开了这头,猎物都会慢慢在不知不觉中上钩,最后丢盔弃甲般的陷入其中,爱上自己。
这个嘴硬的猎物自然也会如此。
作为初尝甜头的猎手,林屹泽自然不会放过趁热打铁的机会,他随手一个电话,让秘书帮他将某个高级西餐厅包场,打算约裴朗共享浪漫晚宴。
不巧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时,席云笙单手拎着滴水的黑伞,伞尖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像是给这场对峙画了个冒犯的句号。
"林总的待客之道真特别。"他瞥了眼裴朗腕间的红痕,"连杯热茶都没有?"
裴朗趁机起身:“我先告辞了。”
席云笙侧身让开,在裴朗经过时低声说:“楼下等我。”
看着对方单薄的背影,他眼神闪过一丝悲悯。
上一次调查了对方的一些情况,知道这个男生父母在他高中时就意外去世了,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又被林屹泽这样恶劣的人缠上,真是可怜。
电梯门缓缓合上,裴朗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楼下大厅,席云笙匆匆赶来时,裴朗正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衬得他的身影愈发单薄。
“让你久等了。”席云笙整理了下领带,“想吃什么?我请客。”
裴朗转过身,“随便。”
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谁也没注意到顶楼落地窗前那道阴鸷的目光。
林屹泽手中的威士忌杯"啪"地碎裂,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
他的手下告诉他,这个姓席的约了裴朗吃晚饭,两个人相谈甚欢。
“好一个席云笙......”他咬牙切齿,眼中燃起火焰,“抢我的人?”
办公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碎裂声,昂贵的艺术品一件接一件砸向墙壁。
门外的保镖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低声咒骂另一个:“让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