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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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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皇上吩咐要为我大办一场。于是宫里宫外各处都在忙着办我的生辰,各种奇珍异宝流水一样的搬进延禧宫。
众人都说,皇贵妃圣宠不减当年。我听了只想翻白眼,我当年哪有过这样的圣宠。
那天晚上确实热闹,歌舞表演都精彩极了,皇上还特地召我的小七小九回来陪我。我曾经有过六个孩子,可是我的小十四和小十六都没能活下来。若是他们也在,小十四大约已经娶妻了,怕是这样一张大桌子都坐不下。
我心里想留下小七她们,可是于礼法不合,连提都不敢提。
皇上当晚留宿在我宫里。他喝得有些多了。
我为他宽衣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朕记得,你的名字是叫......薇儿,对么?”
我顿住,转而朝他笑着说,“三十多年了,没想到皇上记得这样清楚。”
皇上像是猜中了谜语,笑意更深了,“朕就记得,那天晚上御花园的蔷薇花开得很好,记得你名字里带了景色的。”
我笑着扶他上床,拿过扇子来轻轻摇,皇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许是真的累了。
屋内有些闷热,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想散散心。夜里的景色真好,和当年一样好,月光皎洁,花影婆娑,偶尔一阵微风拂过,让这画一样的美景更有了真实感。
可这是延禧宫,不是御花园,景色终究还是差了些。
也许,也是人差了些。
第二天,我就病了。
太医说是风寒入体,要静养。可我难受到,觉得自己的大限像是要到了。
稍好些的时候,我就扶着我的宫女在紫禁城内走,我想细细地看看,我住了近四十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这样一座地方,满眼皆是红墙高瓦,偶尔抬头能看到一两颗绿色的树,我却怎样都走不出,困在这里一辈子,为这里的人牵绊了一辈子,我还为这紫禁城延续了生命。我究竟是嫁给了皇上,还是嫁给了紫禁城呢?
我还去看了皇后和妃子们的灵位。刻着某某氏的牌位就这样整齐的摆着,说不定她们在地下也正热闹着呢。
我不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后人自然也不会看到我的名字。
“其实我不叫薇儿,我叫......算了,我叫什么,不会有人在意的,叫薇儿就叫薇儿吧。其实那天是在十月,蔷薇花早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