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1.失忆伊始 ...
-
天地是混沌的一片。
有魔神持斧斩开了这一片，清者升，浊者降。最终连那魔神也化成这清浊之中的一份。
清者。
大抵所有生灵都会向昆仑一指。
意指三清。
三清分崩离析。太清在看过一眼后就飘然离去，唯在人间不久后有老子一名传于世；玉清闭了昆仑山，不再出现在世间；上清……
关紫霄宫，不得出。
有圣人坐在高座上，垂下的目中满是冰凉的讥讽。
圣人，一眼看穿前后之言岂是虚言？
只是他和通天都没有选择去逆罢了，而是互相疏远。
只……
圣人打开了一坛酒。
酒香清甜。
圣人淡淡一眼，倾洒而下。
什么圣人不死不灭……皆是妄言！
下一刻，他起身，掷出手中紧攥的物品，而后消失在天地之间。
一身孤寂随即被冰凉挡住。
鹅毛大雪飘洒在洪荒大地上。
*
白光没入玉清的眉心，诡异的是玉清也没自动拦下，等太清和上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两位圣人的目光都在同一瞬沉下，玉清在那一刻就闭上双眼。
太清开始掐算。
站在茫茫空间里，玉清眉目冰凉，声音凌凌：“出来。”
两字落，圣人威压覆下，一寸寸扫过，就要将那敢暗算他的家伙逼出毁灭。
随即，他被骤然升起的压力压得灵力一滞，不由退后一步。
有道身影坐在不远处，冷淡地看过来。
指尖轻点。
濛濛白光拢住玉清，如开天之初的沉睡舒适感自真灵深处传来，来自本源亲切舒适又不容反抗，拖拽着他往底下沉去。不至几息，玉清就沉沉睡去。
不是玉清太弱，而是对手的境界，已经超脱了圣人。
有渺渺轻叹落下。
抬手间，玉清记忆被消去。
那身影渐渐淡去，一双眼眸含杂不甘。
紫霄宫里，道祖忽顿。
变数。
与天道交谈一番后，鸿钧便不关注那变数。
左右……天道都说了，这变数已经付出足够的代价。
左右……这也许是未来仙神归隐华夏哀鸿遍野宿命的，一个改变。
道祖眼里悲悯，在顷刻看到了数千年后燃起的战火和哀鸣。
如果能改变，他也是愿意付出代价的。
太清反复推算几次，都没有结果，这让他惯来平淡的眼中都生出几分愠色。
上清手摩挲着诛仙剑柄，眼里郁色浓重，杀意在一点点攀升。
不管是谁，敢暗算他……都该杀！
他们耐心一点点失去，玉清睁开了眼。
冷淡又含温情。
上清一瞬敛起所有的担忧，不再去看玉清。
“兄长。”玉清向太清微微垂首，而后看向上清，声音中有轻微的温柔，“通天。”
太清：“……”
上清：……被砸坏脑子了吗？
紧接着，他们看到玉清再次蹙起眉，单手抵住额。
记忆在源源不断地涌入，玉清随意挑着几刻看了几眼，就心下一沉，干脆念动将全数涌入的记忆封住，再睁开眼。
还不等他们询问。
“封神榜是何？”玉清开口，抛出问题。理理思绪，他又启唇。
“我和你怎么打起来了？”他转向上清。
“我如何记忆空缺的？”
太清和上清彻底无言。
……圣人会失忆吗？
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太清和上清从未思考过玉清撒谎的可能，纯粹就是玉清的骄傲让他不可能欺骗。
而且玉清的性子都能让他与上清直直杠上弄到感情破裂，当初但凡他或者通天退一步，三清也不至于闹到分家，让元始说个谎，不如考虑一下圣人被夺舍的概率。
太清有点头痛。
“现在你记得多少？”太清决定先弄清楚玉清现在的记忆到哪里再说。
“通天收多宝为徒。”玉清道，指尖在膝上滑过，“那些记忆有，但太乱。”
然后就任性到直接不看？
上清语气没有起伏地道：“你不如看完。”
“我跳着看过。”玉清语气是成圣后少有的温柔，却在久远之前稀疏平常，“但我不想看。”
不想看？
真够任性。
上清含糊地做着口型。
一想不久后就是道门的劫，太清就觉得自己无为的想法被磨灭地差不多。
这样子的元始……接下来那场真的不会被折腾出什么吗？
不对、也许是个转机。太清突地反应过来，眼里有喜色滑过。
起身一步离开，他只抛出一句就彻底散去踪迹：“元始交给你照顾。”
上清：“……”
安静坐着的玉清看上清身上剑气爆发，又迅速收起，俊美的脸上有反应不及和怒气冲冲。
“很为难？”玉清问，眼里依稀有笑意。
上清咬牙：“没！有！”
最开始的玉清，骄傲到除三清外没一个入眼，后来还是上清渐渐扭转他的想法；再加上成圣，冰冷加深，原有的任性也被掩盖下去。
但三清都是任性至极的。
上清没忘记他第一次受伤后沉脸出昆仑山时的玉清，连原本以为淡去的，玉清带着轻伤回来时的场景，也在一瞬清晰。
“先和我来碧游宫。”上清道。
碧游宫……
三字辗转于唇齿，玉清却未吐出，只是感受着甩尾而来的微伤和心凉，眼中不露一分，只是道：“我要带些东西。”
上清也不催，跟着他走出去，来到黄中李下。
玉清迷蒙几息，顺从感觉弯腰伸手五指屈起，便取出一个酒坛抓在手中。反手收起，玉清看眼不远处远眺远方未曾注意到这边的上清，再看向黄中李下时目光有些诡异。
自己不常喝酒。
所见在想法变动的刹那换了模样，玉清看到黄中李下埋着一坛坛的酒。
每一个都有自己布下的禁制。
再隔空收起几坛，玉清向上清走去，“你收的弟子……”
“嫡传弟子你还是感觉挺好的。”上清莫名其妙道。
玉清不解：“我没问你我对你弟子的感觉。”
只是。
上清想起来了。
玉清不认脸。
上清扶额，而后道：“无事，到时我会叫名，你记住气息便可。”
要不是洪荒还没有气息相同的生灵，玉清不认脸的毛病肯定会被爆出去。
玉清最后还是默默将那句话压在喉间。
——我不是不认脸，只是没想着去记。
再加上多年来只看太清和上清，此后要是容色逊于他们自身，那张脸的存在感自然下跌，记不得不奇怪。
但是要记一下，玉清还是可以做到的。
离开时，玉清站于昆仑山巅，目光悠远平静。
白雪皑皑的山峰连绵，只在这一处上有宫阙立起，并有长长的玉阶排列而下。
远处有仙鹤飞旋，洁白，与雪连成一片，皆是干净的纯白色。
站着的圣人衣裳纯白，黑发被整齐地冠起，面容如覆霜雪，冰封万里。
冷得彻骨。
上清看着他如与昆仑同化，冰冷而不移，眼里一沉，“你很喜欢昆仑？”
玉清对着他一笑。
“这是昆仑。”他说。
这是昆仑。这是我们生长之地。
这里也曾是……我们共同的道场。
不是喜欢，是习惯，是自生而来的守着。
太清淡然，玉清固守，上清洒脱。
上清说不出是何滋味，最终冷漠地垂眼，不再去看玉清，“走了。”
玉清想起以前上清初知自己开始不认脸时，直接就换了一件红衣到他面前晃，还骄傲地说这样你就可以认出我了。
……真的不需要。
毕竟他还是认得出通天的。
但看着上清灼灼的容颜上笑容，玉清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不去拂通天的兴致。
纵容极。
现在上清依旧是一身红衣，艳色点亮了昆仑一片冰白。
这红色在玉虚宫，似无人穿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于玉清的设定：这是一个弟控无疑，性情虽然冷但也不乏温柔，近乎傲慢又护短。这是一个一直过得顺遂，惟一超出预料的就是上清。他会爱屋及乌（所以对截教『上清』妖族『帝俊、太一……』感官不错，喜欢洪荒『盘古』又有点讨厌），他不会让自己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欠别人因果，也热衷于把一切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洁癖晚期&强迫症，轻微程度脸盲，喜欢干净讨厌污秽……大概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