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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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针指到六点，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结伴回去。唯独戚修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书包，丝毫不受影响。
他的位置是靠窗的。窗户上的玻璃经久不擦布满灰尘，每次透过玻璃看到的东西都脏兮兮的。这个世界看起来也是脏。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白天看到各种血糊糊的惨冷笑了下，或许是被那些失踪新闻给吓得，大家乖乖的遵守着嘱咐。因为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
不仅是教室空了，连同教学楼内都不再有人。拐角处的厕所，水龙头的水滴声，滴答滴答。戚修的脚步在空洞的走廊显得突兀。
天还算亮着。走几步人影也跟随着，还不算孤寂。
下了楼，出了校门。戚修却见同班同学聚集一堆在校门口。领头的人，戚修看了眼便不再看了。怕再多看一眼，克制不住想去打人。
班长在看到戚修，想起班主任让他尽量组织住得近的同学一起走，他鼓足勇气才跟戚修搭话，“戚修。一...一起走吧。一个人挺不安全的。”
钟霖兮被一群女生围绕着，他抬眸看了眼刚出校门的戚修，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戚修还是那样，羸弱的看似风一刮就会被吹倒。
可是他从转来这所学校总是看到戚修的从容不迫，被他逼急了就只会有生气的表情，他倒是很期待对方狼狈的一面。
戚修似乎是见谁都不顺眼，淡淡的回了句：“不用。”
戚修又低头想了想，随即抬头看向班长时笑了，明明是一张娃娃脸，可却笑的让人直打冷颤。
戚修笑着说道，“麻烦转告钟霖兮，好好珍惜这段时间。保不齐哪天会死的很惨。”
说完戚修就走了，他也不想看到钟霖兮听到那些话的嘴脸。他极其厌恶那个人，装作跟任何人都很好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假的要死。
戚修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是很远，走过一条街，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路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戚修突然想起在在十九世纪末的一个连环杀人犯。凶手似乎也是在夜晚时行凶，闹的人心惶惶。就如现在般。
可惜现在晚上出来行凶的不是人，而且谁知道晚上遇到了是死是活呢。
戚修抬头望着乌黑的天，天空没有一颗星星。现在所发生的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控制的。他还能活多久呢，或许在人类灭绝前，他还能活着喘最后一口气。
但至少现在他会是绝对的安全。
路很近，很快就到了家门口。戚修捏着书包带，深吸一口气拿钥匙开门进了屋。屋子里如往常般充斥着酒精味。醉酒的人平躺在地上打呼。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小女生蹲在醉鬼旁边，对着耳朵吹着气。
醉鬼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未醒。
“戚修，你回来了。”女生看到戚修就十分兴奋，她已经跟着醉鬼呆了一天。无聊的要死。
戚修冷漠的瞥了眼地上的人，转身去了厨房煮了包泡面。对于女生的话完全无视。
“戚修，你干嘛不理我啊。”女生飘去戚修身边转来转去，企图找找存在感。
戚修头也不抬道，“宋佳茵，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什么时候搭理你。”
锅里的面煮好了，戚修盛完面就一个人端着碗坐在餐桌上吃饭。很久以来他都是这么一个人煮面一个人吃饭。
“怎么这样，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啊。”宋佳茵泄气的躺在地上来回打滚，“你怎么逼我我也想不起来啊。”
戚修盯着碗里的面，一口一口。耳边的叽叽喳喳与呼噜声全然当听不见。
“兔崽子！”地上醉酒的人慢慢转醒，看到戚修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句，“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戚修抬眸瞪了地上人一眼。想起他早上说的垃圾应该呆在垃圾应呆的地方。钟霖兮说他也一样，或许这句话也没说错。
醉酒的人恼羞成怒，“我是你爸！在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揍死你！”
戚修几乎当这个父亲不存在了。淡淡了看了对方一眼，又细嚼慢咽的吃着面。很多事情他无法忘怀，所以他这样对待他所谓的父亲已经算是敬重。
戚修收拾完碗筷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所谓的父亲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见戚修回了屋子，宋佳茵也跟着飘了过去。戚修在看书，她在旁边又开始念叨。
忍无可忍之下，戚修终于说了话，“想起来了？”
宋佳茵理直气壮：“没有，哪能想起来。我们做鬼的，都会忘记生时记忆。”
戚修视线离开书本，淡淡的看了宋佳茵一眼，“都会忘记？那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
宋佳茵被戚修看的瑟瑟发抖，明明她才是鬼怎么会感到冷呢。她摇头呆呆的，“不记得了。”
戚修冷笑了下，谁会信鬼话啊，“你在我家吊了一个多礼拜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忘了你是怎么死的？”
戚修手中的笔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眸色渐深。能容忍宋佳茵在他家待着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毕竟谁愿意每天醒来看到一只鬼挂在他家房上！
就算心里素质再好，饶是天天见到那样惨样。心情也是极差的！
宋佳茵有些怕了，虽说她现在能来去自如，但是他在戚修这里确实束手无策的。
“你现在从我家滚出去。”戚修指着门，巴不得这倒霉玩意儿赶紧走。
宋佳茵发难了，做鬼都没有她做鬼这么憋屈的，“我说，我说。但我只知道我是怎么样死的，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
戚修耐心全然没有，冷冰冰道，“说！”
宋佳茵老老实实的，就差跪着榴莲说了，虽然她也感受不到疼。“我是自杀的。我只记得当时的感受，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死之前我眼里都是蔚蓝的天，还有印在窗户玻璃上的我。”
戚修摸着下巴，思索着。宋佳茵看起来也不过十四岁，能有什么样的原因能叫一个十四岁的人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戚修嗤笑一声，他貌似十四岁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受。但他到没有想要赔上自己的命。
戚修问道：“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宋佳茵战战兢兢，缩成一团老实回答：“同这里一样，不过那里的天一直都是黑的。在我未清醒时，每一天都在重复着自己的死亡。”
“天都是黑的，你怎么区分每一天？骗我？”戚修看着自己的指尖，颇不耐烦道，“我记得你说过在这个世界里，你每一次经历死亡都会感到痛苦。怎么？想试试二十四小时经历那种感觉？”
宋佳茵听着戚修的话，毛骨悚然。“我没骗你。”
戚修眯着眼，摆手示意宋佳茵出去。关于那个世界，他只是半信半疑。毕竟一个鬼说的鬼话，当真可能就输了。之前他是想要赶宋佳茵的，只是最近速度加快了，所以他才想要了解那个世界。
毕竟，谁不想多活一阵子呢。
终于迎来周末，戚修倒是没什么感受，班里的同学倒是兴致勃勃。都在探讨着周末该去哪玩。自习课上的小纸条比以往要多。
戚修翻着自己手中习题册，一遍又一遍的，上面的题早已做透了。
因为班主任长时间的未来教室，安静的教室终于闹腾了。
戚修余光看了眼钟霖兮，那讨厌的人正跟着前后桌的女生讲着什么故事。
戚修轻笑了声，手中的笔转来转去的真是烦透了。
忽然吵闹的教室变得安静下来，唯有钟霖兮的声音变得清晰。
戚修抬眸发现大家都在齐刷刷的看向钟霖兮，专注度比上数学课还认真。
钟霖兮刻意压低声音，拿着一本书故意遮住自己的嘴，“从前有一对恩爱的情侣，每天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
换了座位坐在钟霖兮旁边的林若瑶低眸红着脸笑了笑，将鬓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
钟霖兮正沉浸在讲故事的兴奋中，就不注意这些小动作，“但是呢，有一天这个女孩怀孕了。女孩觉得也是时候想该结婚，可这男孩却不肯了，回家也是推三阻四的甚至玩起了失踪。”
林若瑶一脸的天真：“那这男孩是给这个女孩准备惊喜去了吗？求婚？”
钟霖兮笑了笑继续道，“男孩离开了女孩潇洒了数月，有天听闻了事情。原来那女孩在男孩走了不久后，怎么都找不到人之后就疯掉了，就这几天更是爬上了天台跳了下去。男孩听后吓得晚上睡不着，一入梦就是噩梦。总是梦到女孩挺着大肚浑身浴血找他。”
钟霖兮惋惜的晃着脑袋，见周围的同学都盼着他往下说，就接着道，“你们应该知道，有些梦就是因为有脏东西影响所造成的。所以这男孩就找了位道士替他看看。结果这道士一眼就看出了原委，且刚好在过一日就是这女孩的头七。”
钟霖兮说的半天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自己桌上的水杯就是一大口，喝完擦了擦嘴刚好逮住戚修看过来的那一眼。
他大喊，生怕戚修听不见似的，“戚修，来听故事来。哥给你涨涨见识。”
戚修什么话也没说，嫌恶的骗过头。手里的练习册有些皱了，但是真亏钟霖兮能讲的下去，他也不嫌脖子总阴风阵阵。
围成一圈听故事的同学，一听钟霖兮又去招惹戚修。瞬间打了个冷颤。
钟霖兮接着道，“这头七吧，男孩一听就觉得瘆人。老一辈的人都管头七叫回魂夜。这是死人看生前最爱的人最后一面。男孩又跪有求的，道士也于心不忍，让这男孩在这一晚躲在床底下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
钟霖兮又开始刻意压低声音，“头七这天男孩早早的躲在了床底下，紧紧的闭着眼睛。离夜晚的十二点越近他的心就跳的越快。”
钟霖兮吊人胃口，停顿了下，正要开口他却打了个冷颤。最近他总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他甩了甩脑袋，“十二点终于到来，男孩躲在床底下听到咚咚咚的响声，越来越近。他死命的紧闭着眼睛。”
“他听到，他的女友声音焦急的再说着，“我怎么找不到他，他去哪了？他在哪里？”
“咦。”钟霖兮故意一声，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钟霖兮本就严肃的脸上浮现淡淡的一笑，他道：“找到你了！”
“第二天这个男孩就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道士前去看了才知道这女孩死时竟是头着地，所以她是倒着去的。”
众人深深沉浸在故事里，突然下课的铃声响起。大多是的女生甚至吓的喊了起来，心里嫌弃钟霖兮讲故事的时候不说清是鬼故事，现在吓的她们有些心神不宁。
“戚修！”一位女生突然闯进戚修的教室大喊，“你把叶夏槐弄去哪了！！”
女生又是大叫一波，刚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又被下了一跳。
戚修抬眸看了眼那个大喊他的女生，没理。什么弄去哪了，他从来都不怎么跟学校里的人交流。
钟霖兮周围的人都跟着散了，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因为又出现了比钟霖兮还不怕死的。怕这女生在大声点，晚上回去准就做噩梦了，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个头着地的。
女生被无视更加暴怒，冲到戚修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到，“你知不知道夏槐失踪了！自打上次他跟你说话后就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她弄去哪了！”
“与我无关。”戚修皱眉不耐，“把你的爪子拿开！”
虽然戚修是有能力让叶夏槐消失不见，但是没必要。毕竟那个女生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你！”女生气到眼珠子通红，恨不得一口生吞了戚修，叶夏槐已经失踪好几天。就在跟戚修说过话之后的当天就再没了消息。叶夏槐的父母急了几日，就便放弃了。
因为他们都怀疑跟夜晚失踪案有关，可是她却并不这么想。
“有关你的传闻！谁跟你说话了，就会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夏槐肯定也是！她明明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女生心有不甘，抓着戚修衣领又紧了几分。
“小姑娘啊。来来来，喝杯冰阔乐消消气。”不怕死的钟霖兮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朝女生递了瓶可乐。
虽然不冰了，但是还是可乐。
女生本来是一肚子的火，谁碰谁炸！结果转头看到钟霖兮，火一下熄了。毕竟女生向来对长得帅的不会乱发脾气。
戚修撇了钟霖兮一眼，“多管闲事。”
一句话，女生又炸了。正要指着戚修在骂个几百回合，钟霖兮却说道，“同学。我们班的戚修同学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是每次热屁股贴他冷脸。呵呵呵，习惯就好。”
钟霖兮余光看了眼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戚修，接着笑道，“有关我们班戚修同学的传闻是不符实的。你瞧瞧我，活生生的例子啊！我热屁股每天都好好的。再说最近失踪的人也很多。范围是整个城市，莫非...”
钟霖兮将视线转移到戚修身上，“莫非我们戚修同学这么爱好说话的。跟全城的人都有交流？这也太讨厌了吧！我热屁股都贴不暖的冷脸，便宜别人了？”
众人纷纷低头真的想敲敲钟霖兮的脑子，能不能好好说话！娃娃都在暴怒边缘了！一会牵连他们怎么办！真想给钟霖兮换个脑子！明明是他自己的热脸！怎么就热屁股了？
看清形势啊！
戚修在一旁从开始的正坐变成弓着脊背，手下的纸张被捏皱快捏到烂。
他为什么！为什么就拿钟霖兮没办法！为什么非得给他安排的不要脸的克星！
“你闭嘴吧！”戚修忍不了了，偏过头狠狠瞪了钟霖兮一眼。
钟霖兮撅嘴，硬气道，“就不！”
戚修又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钟霖兮暂时乖了，讪讪的闭了嘴。然后跟那个女生打手语。
呵，不许他说，他可以用别的来讲。反正他就是要跟戚修对着干。
戚修实在是忍无可忍，暴躁的踹了一脚课桌。耐不住的口吐芬芳，“钟霖兮！你有病吧！别在我眼前瞎晃行吗！还有你，叶夏槐失踪，你不找警察跑来找我！没脑子吗！”
戚修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但是戚修所待的高三二班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毕竟戚修自内而外，从上到下都向他们透露出蔑视。
戚修这人在班里说话不多，但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就是因为他从以前说话就比较气人，所以之前才会遭遇霸凌那些事情。
钟霖兮并不在意戚修骂他，毕竟对方已经明目张胆说近期要参加他的葬礼。而且他就喜欢看戚修气急败坏的样子，能奈他何！
眼看着女生快要哭出来，钟霖兮安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他父母不是报警了吗。慢慢等消息吧。”
钟霖兮拍了拍女生的肩，“哎。同为校友只希望她福大命大。能平安吧。”
戚修听闻，低着头撇了眼钟霖兮冷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女生哭着回了自己的教室。班里有安静了下来。
天越来越灰暗了，好像笼罩在一种未知名的环境里。让人产生不安的发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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