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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穿书]》赵林番外 ...

  •   在这次之后,赵天端很快发现,他的小竹马有心事了,这种心事让林启蜇产生了距离感,也让赵天端逐渐焦躁。

      “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谈恋爱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你理理我啊。”

      林启蜇很奇怪赵天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没有不理你啊。”

      “可是,你——”赵天端想说什么,却突然卡了壳。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启蜇的距离感,他们之间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其实只是出于他的直觉。但实际上,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在食堂吃午餐,每天晚上打电话。

      林启蜇也没有意识到,他竟然毫无知觉地在回避赵天端,就好像他在网络搜索同性恋,思索以及确认自己喜欢同性时,会刻意把梦里赵天端的形象模糊为所有男性的抽象表达。

      赵天端当然不会甘于现状,他以为是自己最近在外面学街舞,又认识了一些朋友,这些事情占据了他过多的时间,所以和林启蜇相处的时间就变少了。

      时间少了没关系,赵天端有的是办法缠着林启蜇,他学了新舞,一定要先跳给林启蜇看,参加篮球比赛,可怜巴巴求着林启蜇去给他加油,还撒娇让林启蜇帮他抄笔记,处理伤口。林启蜇随口提了什么东西,他跑遍全城也要买回来送给林启蜇当小礼物,然后满足地听林启蜇说一句谢谢。

      在一起回家的路上,赵天端的嘴巴也没停过,他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给林启蜇听,有时候连晚上打电话问完作业后也要再聊会儿天。只是诉说只会让林启蜇静静地倾听,听不到对方声音的赵天端便会在作业和交友感情的问题上请林启蜇帮自己做参谋。

      他想多听听林启蜇说话的声音,就好像林启蜇多说几个字,便能填补他们之间那道越来越深的隔阂。

      “周记好难写,我一个字都没动,要怎么办。”

      林启蜇叹气:“你是真的担心你的周记写不完,还是太无聊所以找我聊天。”

      赵天端连忙说:“我是真的不会写,哪有那么多素材给我写周记。”

      林启蜇说;“你把你每天给我讲的事情写下来,不就是周记了,比如你刚刚说的那堆事情,你能写一千多字了。”

      “你是说我和我女朋友吵架那事啊。”赵天端诚心发问,“我要在周记里写我谈了恋爱,真的不会被班主任暴打一顿吗?”

      林启蜇说:“没让你写这个,你写别的不行吗?”

      赵天端说:“别的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写啊,最近就我女朋友这事烦人。对了,你说我要不要和她提分手?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哪有她这样一天给我几百条Q/Q的女朋友。我出去和谁玩她都要问到底,还找我要证明,烦死了,就不能给我留点空间吗。”

      林启蜇那边安静了几秒,说:“你可以多陪陪她,晚上放学送她回去,还可以一起去上自习写作业,我听说你女朋友的成绩很不错,你可以顺便问问她周记药怎么写,这样你的学习问题解决了,她也不会因为你没陪她,天天给你发Q/Q消息问你在哪里了。”

      “我没有不陪她啊,我上周六还陪她出去买鞋了——”赵天端很快反应过来,“诶,你什么意思,你放学不想和我一起回家了吗?”

      林启蜇平静地说:“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不行。”赵天端马上否决了林启蜇这个提议,“我放学要和你一起回家的。”

      “那我也没办法了。”林启蜇说,“我去刷题了,你快点写周记吧,明天要交的。”

      赵天端只有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赵天端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发现林启蜇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以前林启蜇从来不拒绝他。但是现在,林启蜇会因为各种类似于“我明天要补课”,“要刷题”,“还有几张卷子要做”而拒绝自己的纠缠,而在自己不甘心时,林启蜇会搬出女朋友这个大杀器。

      “要不你去问问你女朋友?”

      “她好像是化学课代表吧,这个应该比较懂。”

      “我没有时间,要不,让你女朋友去帮你加油?”

      赵天端暴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向后躺倒在床上。

      ——林启蜇到底是怎么了?

      后来,赵天端也因为这个问题问过其他兄弟,这些兄弟们表示这很正常。

      “天哥,我们学校前三名竞争这么激烈,基本上中考市状元就是我们学校第一,我记得林启蜇这两次模考成绩都在第一名到第三名之间,他肯定想拿状元啊,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打电话聊天,给你比赛加油啊。”

      “别说是林启蜇了,就算是我,最近也没啥时间打篮球了。”

      “嘤,我也是,我妈给我报了好多班。”

      赵天端还是觉得不对劲,林启蜇的距离感在他心里留下了巨大的空白,他无时无刻不在因为这片空白而空虚,暴躁,甚至发疯。

      渐渐地,赵天端发现自己只有在提起女朋友时,林启蜇才会有些特别的反应。所以赵天端开始故意地在林启蜇面前提起女朋友。他告诉林启蜇,他送了女朋友一条裙子,女朋友穿上后漂亮,又讲起他们约会的时候,和女朋友牵了手。即便不久之后赵天端就和女朋友提了分手,他还是会在林启蜇面前提起各个漂亮的女孩,并且表示自己想去追其中的某某,以及给林启蜇讲各种两人之间暧昧的细节。

      起初林启蜇还会和他聊几句,到了后来,林启蜇一边低头刷题一边平静地听赵天端侃大山,就好像这些赵天端精心编撰拿出来在林启蜇面前刻意炫耀的事情只是一个橡皮擦掉的错别字,根本不会让他在意。

      这让赵天端的幼稚在林启蜇面前无处遁形,也让他远远看着林启蜇愈加修长提拔的身姿和正气凛然的气质,越来越自惭形秽。

      他的小竹马,真的有在好好的长大,从一个戴着红领巾站在国旗下念着“我的理想”的小朋友,长大成一个意气风发,立志回报国家的少年。他的意志无比坚韧,信念愈加坚定,他所在的每一个地方,都汇聚了所有师生的目光。

      初中最后一年的春季运动会上,在林启蜇准备跑5000米前,一个老师正好在给他拍照,这时,另外一个跑5000米的同学请这位老师帮忙给他和林启蜇拍了一张合影,后来越来越多的学生过来,和林启蜇拍照。

      赵天端也挤过去和林启蜇拍了一张合影,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两人都穿着校服,赵天端一手搂着林启蜇肩膀,一手比了一个大大的V。

      “加油啊。”赵天端和林启蜇击拳,为他打气加油,“拿第一!”

      “嗯!”林启蜇充满信心地点头。

      赵天端陪着林启蜇跑了一段,到第四圈的时候,班上的同学跑过来,问赵天端有没有看到林启蜇的书包。

      “没有啊。”

      “糟了,肯定是刚刚合影时,不知道被哪个同学拿走了,他的水壶、鞋、手表都在包里!”

      赵天端一听,说:“我和你一起去找。”

      他和那个同学找了一圈,终于在教室里找到了林启蜇的书包,赵天端担心林启蜇跑完了要喝水,连忙拿着书包跑去操场,却发现5000米已经结束了,问了周围的同学林启蜇怎么样了,同学说林启蜇如愿拿了第一。

      赵天端连忙说:“不,我是想问问,林启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水壶不在身边,有没有喝水?”

      同学说:“安心啦,林启蛰跑完后和没事人一样,而且裁判台那里有矿泉水,班长帮他拿了。”

      “那就好。”赵天端这才放下心来,他又问,“他人呢?”

      “不知道诶,跑他后面的那个男生摔了,林启蜇好像和其他同学一起扶他去医务室了。”

      赵天端去医务室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林启蜇,他又回到教室,也没有发现林启蜇,最后,他在食堂后面的水池边找到了林启蜇,一个个子小小的男生站在水池边,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是他的校服,和一边搓着衣服的林启蜇有说有笑的。

      赵天端愣在原地。

      突然,他明白了什么,顿时火冒三丈地走过去,从林启蜇手中夺过那件湿漉漉的校服。

      林启蜇被赵天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赵天端质问他:“你在做什么?”

      林启蜇很快冷静下来,他伸出手,想把赵天端手里的校服夺过来:“你干嘛,拿来。”

      “这不是你的校服。”赵天端拿着校服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目光扫过一边的男生。

      一边的男生弱弱地说;“这是我的校服,我刚刚摔了,校服上沾了血,林启蜇说血迹留久了洗不掉,就过来帮我洗了一下——”

      赵天端顿时炸了,逮着那个男生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你校服沾血了不会自己洗吗?你让林启蜇给你洗什么校服?你当他佣人吗?他是你同学!”

      林启蜇也生气了:“是我自己要帮他洗一下的,同学之间帮忙怎么了,你发什么疯?”

      赵天端怒道:“他是没手了还是家里没洗衣机了?要你帮他洗??”

      林启蜇回怼道:“那我之前帮你洗校服,你怎么不说自己没手了?我可以帮你洗,为什么不能帮其他同学洗?你双标什么?”

      赵天端要气疯了:“我和他能一样吗?你为什么拿我说事?你为什么要给他洗校服?”

      他发起疯来十个人也拉不住,把林启蜇气得够呛。

      “有什么不一样,你和他都是我同学!你疯了吗!”

      赵天端怔住了。

      林启蜇看到赵天端的眼眶红了,看起来快要哭了,嚣张跋扈的气焰也瞬间消散了。

      他心里那股火也莫名消失了,他对赵天端劝道:“给李梓林道个歉吧。”

      然而赵天端却强忍着泪水,把那件校服扔进水池里,咬着牙说;“我死都不道歉。”

      说完,赵天端转身就走了。

      两人从此开始冷战。

      班上的同学也很纳闷,这对好友怎么一夜之间翻了脸,又好奇林启蜇脾气这么好,为什么会和赵天端吵架。

      这段冷战持续了快半个月,最后是赵天端受不了了,打电话找林启蜇求和。

      “我也摔了一跤。”赵天端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膝盖都摔破了。”

      林启蜇问:“你在哪里?”

      赵天端说:“在学校里。”

      林启蜇打电话向补习课的老师请了假,拿上碘伏和绷带去了学校。

      赵天端坐在球场边,双手向后撑着身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天端!”

      林启蜇跑了过去,见操场上只有赵天端一个人,问:“其他人呢?”

      赵天端抬起头来,说:“就我一个人。”

      他膝盖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擦伤,林启蜇连忙蹲下来,拿出矿泉水帮他把伤口清洗了,然后涂上碘伏。

      “对不起。”赵天端小声说。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你应该和李梓林道歉。”

      “我不会对他道歉。”赵天端在某些事情上偏执得要命,“我又没做错——啊!你你能不能轻点儿!”

      林启蜇手拿着棉签,面无表情地抬头,赵天端疼得龇牙咧嘴:“你把我膝盖挖了我也不会给他道歉!”

      “好了。”

      林启蜇把碘伏和矿泉水收起来,背上书包打算离开,赵天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林启蜇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林启蜇。”赵天端抬头看他,眼角下垂,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狗狗,“你别生气了好吗,是我错了。”

      “那你和李梓林道歉。”

      “不可能。”

      林启蜇转身就走。

      赵天端干脆抱住他的腿。

      “我只有你这一个竹马,你也只能有我这一个竹马。”赵天端又快哭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别给别人洗校服啊,你还让他穿你的校服,为什么他能穿你的校服啊。”

      赵天端一哭,林启蜇就心软了。

      他转过身来,认真地对赵天端说:“李梓林是我们的同学,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有问题吗?而且我只给他洗过这一次校服。”

      “一次也不行。”赵天端说,“他要是真需要有人给他洗,我拿回家去,我给他洗,但是你不行,绝对不行。”

      赵天端就像是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重复着不行,不可能,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还边说边哭,委屈得宛如别人冤枉了他,成功地把林启蜇给带偏了。

      “行行行,你别哭了。”林启蜇看着面前哭成狗一样的赵天端,有些怀疑赵天端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光了。

      “这些先别说了,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把心思放学习上来可以吗?”

      “我有好好学习啊。”赵天端委屈地说,“我这半个月,就今天打了一次篮球,而且我上次模考也进步了。”

      虽然冷战了半个月,林启蜇一直在关注着赵天端,赵天端上一次的模考成绩确实进步了一大截,上课做作业都很认真。

      “那继续加油啊。”林启蜇伸出手,把赵天端从地上拉起来,“走吧,去我家写作业。”

      两人又和好如初,因为快要中考,林启蜇开始监督赵天端备考,赵天端也开始收心,认真学习冲刺。

      赵天端给自己的目标是考上普高,他知道,父亲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去念高职的,如果普高上不了,肯定会让自己出国,出国后,他就再也见不到林启蜇了。

      他昏天暗地地学了两个月,林启蜇也倾心尽力地辅导了他两个月,最后成绩放榜时,赵天端的成绩正好卡在普高线上。

      他查完成绩后高兴坏了,马上就给林启蜇打了电话,打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林妈听到赵天端的成绩上了普高线,也很为他高兴:“不错不错,努力是有回报的。”

      赵天端问:“那林启蜇呢?”

      林妈高兴地说:“他考得也很不错呢,比几次模考发挥得都好。”

      林妈告诉赵天端,林启蜇去学校了,赵天端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需要去一趟学校的,连忙收拾好东西,打车去了学校。

      学校门口站着不少初三的学生和家长,有的学生在哭,有的学生喜气洋洋,赵天端还没找到林启蜇,就听到了两个家长在聊天。

      “今年市区的中考状元应该就是三班的林启蜇了吧。”

      “应该是,我刚问了一圈,没听到分比他高的,听说其他学校今年超高分也很少。”

      “这孩子就是清华北大的料。”

      “真是争气啊,中考就是一个分水岭,别看这些孩子们现在都在一起玩,几年之后,分流后的效果就出来了,现在关系再好,进了不同的学校,走了不同的路,以后可能都见不到面了。”

      赵天端拨开人群,终于在校门口的花坛边看到了林启蜇。

      林启蜇身边站着他们班的一个女同学,这位女同学成绩也想当好,从她的表情看来,这次的分数也很高,她和林启蜇互相分享着喜悦,赵天端甚至看到那个女同学害羞地说,希望和林启蜇进同一个班。

      赵天端站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觉得他中考的分数对他而言那么重要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

      分数的数字变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将他和林启蜇划分开来,他仿佛看到林启蜇进了一中,和身边这个女孩谈起了恋爱,两人一起考上警校,毕业后结婚,生子,疯狂和嫉妒瞬间淹没了他。

      他不能失去林启蜇。

      他喜欢林启蜇。

      赵天端拿出手机,给远在重洋之外的父亲打了电话。

      “考的怎么样?”

      赵天端说:“上了普高线。”

      “普高?”父亲在电话里哼了一声,“普高有什么读的,我会让人给你安排进私立。”

      “我要进一中。”

      父亲问:“你说什么?”

      赵天端说:“我要进一中最好的班,我知道你有办法。”

      父亲说:“这就是你求你老子的语气?连爸爸都不叫的?”

      赵天端忍了忍,在电话中低声下气地说:“爸爸,求求您,我想进一中,求您了。”

      “可以。”父亲说,“你陈阿姨要生了,你来温哥华照顾你弟弟,让她安心生产。”

      赵天端问:“什么时候来?”

      父亲说:“你填完志愿就来,我让人接你。”

      赵天端问:“我会来,也会好好照顾陈——陈阿姨和弟弟,但是请您一定要帮我上一中。”

      挂断电话后,赵天端去找了李梓林。

      李梓林也考的很不错,上了重高线,他准备报另外一所重高。

      “对不起。”赵天端对李梓林说,“之前不该对你发火。”

      李梓林摸了摸头:“没事啦,大家都是同学。”

      “但他不仅是我同学。”赵天端越过李梓林向远处的林启蜇看去,“他是我的一切。”

      从中考放榜到填志愿,林启蜇只见过两次赵天端,在他们简短的交谈里,林启蜇知道赵天端上了普高线,他高兴地为赵天端祝贺,赵天端的回应却是一片沉默。

      在林启蜇问赵天端准备报哪所高中的时候,赵天端也没有回答。

      再然后,赵天端就失联了。

      林启蜇打不通他的手机,去过他家,却发现门口的地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赵天端的Q/Q也一直灰着,林启蜇给他留过两次言,问他怎么样,赵天端很久后才回道,自己挺好的,还在Q/Q上恭喜了林启蜇。

      林启蜇问;“你现在在哪里?”

      赵天端就不再回他了。

      不仅是林启蜇,班上的同学找不到赵天端,初中毕业聚餐的时候,林启蜇才听到另外一个同学说:“他好像去温哥华了,他父亲是外籍,应该会在国外念高中吧。”

      林启蜇不知道那天的聚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曾无数次试图将赵天端模糊成他喜欢同性的一个缩影,然而这一刻,他却发现,他喜欢的就是赵天端这个人。

      赵天端就是他年少时的一个梦。

      这段暗恋注定是无疾而终的,他们的家庭背景、性格甚至是未来都必然走向两个方向,林启蜇将这段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暗恋藏在了心里,走向了一段新的人生。

      他如愿进了一中最好的班级,并且成为了初任的班长,开学那天,林启蜇做完班务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上的同学基本都来齐了,正在三五成群地聊天。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高高的男孩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林启蜇低头写着手里的任务笔记,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新同学,直到赵天端大大咧咧走过来,把书包扔在他身边的座位上。

      “林启蜇?我们一个小学一个初中,结果又是一个高中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启蜇猛地抬起头来。

      林启蜇看着目瞪口呆的赵天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是赵天端啊,还记得我吗?”

      “我……我当然记得。”林启蜇握着笔的手都在抖,“你,你怎么——你不是去温哥华——”

      “去过暑假而已。”赵天端在林启蜇身边坐下,胳膊肘撞了撞他,凑过来小声地问。

      “诶,你谈恋爱了吗?”

      林启蜇惊愕地看向赵天端。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赵天端笑着说:“如果你没有谈恋爱,那就让我做你男朋友吧。”

      林启蜇以为赵天端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身边的赵天端。

      林启蜇在赵天端眼里看到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好。”林启蜇点头。

      他不愿意再去想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异,也不愿意去思考未来应该怎么办,他更不想去问赵天端是不是真的明白,和一个男生谈恋爱意味着什么。

      ——林启蜇只是不想在青春里留下遗憾。

      让林启蜇没想到的是,这段少年时的感情比他想象地更加美好和刻骨铭心,他们彼此热烈地相爱,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身影。

      林启蜇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他们在晚自习后,牵起手绕着林启蜇家的小区走了好久的路,那天的星星很多,少年间炽热真诚的情话也分外动人。

      林启蜇的心一直砰砰在跳,明明已经牵过无数次的手了,他还是会在赵天端握住自己的手时,忍不住脸红心跳。

      赵天端总喜欢笑话他害羞,林启蜇会不服气地反问:“你不是每次也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吗。”

      “我、我是很紧张啊。”赵天端被林启蜇戳穿,有些结巴地说,“因为,因为我好想亲你。”

      “啊?”

      林启蜇懵了。

      “就是,就是亲你的意思,亲嘴。”赵天端又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两人在小区的一处小山坡上停了下来,高大的树木下,掩藏着少年爱意的冲动。

      赵天端见林启蜇不说话,紧张地问:“行不行,就亲一下嘴。”

      “可、可以啊。”林启蜇也结巴了。

      赵天端兴奋极了:“那我亲了?”

      “嗯。”

      赵天端凑了过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林启蜇的唇,两人的脸都一下子红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热气。

      好像赵天端说,这一下就可以了。

      林启蜇心里想着,老实地退了回去。

      赵天端却问:“你不喜欢我亲你吗?”

      “不是啊。”这次林启蜇是真的害羞了,“你不是说就亲一下?”

      “那能不能再亲一下?”

      “好哦。”

      林启蜇又凑过去,和赵天端碰了碰嘴唇,然而这一次,赵天端却突然搂住他的腰,强势地把舌头伸了进去。

      林启蜇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赵天端莽撞又冲动,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可言,他们亲得磕磕碰碰的,却彼此都不愿意分开,直到林启蜇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救救我。”赵天端把林启蜇摁在树上,磨蹭着朝林启蜇撒娇,“林启蜇,你救救我。”

      两人又吻在一起,赵天端的身体微微晃着,一边吻着林启蜇,一边在他耳边诉说着他数日来的梦境,那些脏污的、秽乱的,充满占有欲的词第一次出现在林启蜇的耳边,带给他的却是无比的满足。

      有了这第一次的经历,赵天端也越来越大胆,脸皮也越来越厚,两人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

      林启蜇也问了赵天端一个迟到很久的问题。

      “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赵天端说:“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赵天端没有告诉林启蜇那个暑假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但和林启蜇在一起后,他也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

      他要脱离父亲的控制。

      他告诉林启蜇,他去参加街舞比赛时,被一个经纪公司挑中了,想签下他做艺人。

      在十几年前,高中生去当明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林启蜇却支持赵天端的决定。

      “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林启蜇去街舞工作室看了好几次赵天端跳舞,就算林启蜇是外行,他也看出来赵天端的天资有多优秀,他生来就应该在舞台上大放光彩,享受万众的瞩目。

      赵天端也渐渐热爱上了舞台,在高二那年,他退了学,并且和父亲断绝了关系,和经纪公司签了约。

      经纪公司在隔壁省,对赵天端也很看重,在他身上投下了相当多资源,赵天端的星途走得相当顺利。

      唯一让赵天端觉得烦心的是,他和林启蜇必须异地恋爱了。

      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来说,和恋人分隔两地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他的朋友们都说,谈恋爱有个过程,第一年新鲜,第二年火热,第三年则会走向平淡,但是赵天端不一样,林启蜇对他而言就像是空气,他没林启蜇会死。

      他也无数次想过,要不要放弃星途算了,他实在忍受不了见不到林启蜇,然而当他幻想着他和林启蜇的未来,又觉得他必须得忍受这一时的阵痛坚持下去,他必须独立,必须在事业上有成绩,才能配的上他的小竹马。

      就这样,每个月高额的电话费账单和Q/Q几百万条消息和无数飞机票火车票,让他们走到了第七年。

      这一年,林启蜇要毕业了,赵天端的事业如日中天,他期待的长相厮守并没有出现,反而因为林启蜇对理想和工作的投入,让赵天端有种快要被抛弃的感觉。

      赵天端害怕了,就好像初中毕业时意识到他可能会因为人生的分流永远失去林启蜇时那样害怕。

      他们开始频繁为了前途争吵,很多时候都是赵天端作,一定要逼着林启蜇在工作和他之间做选择,他知道林启蜇不会放弃梦想,但赵天端总是担心自己在林启蜇心中没有那么重要了,想到有一天林启蜇会因为工作和他提分手,赵天端都快崩溃了。

      赵天端就这样把林启蜇的梦想当成了假想敌,用各种方式吸引林启蜇的注意,希望自己能在林启蜇的心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为了确认这件事,对林启蜇提了分手。

      “后来……后来我们有五年没见过面,我的小竹马被上交给国家了,他成了没有名字的英雄。”

      “我失去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一直都在给他的Q,Q续费,但他的Q/Q,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明明在一个城市,可是五年了我们都没有偶遇过呢。”

      “那条说说也留着,我希望有一天,他恋爱了,可以和我们年少时约定的一样,第一个告诉我。”

      赵天端在直播里第999次讲起了他和林启蜇的恋爱故事,听得粉丝们眼泪汪汪的。

      “呜呜呜,竹马终成双,天哥好不容易啊。”

      “小竹马,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天降系竹马磕死我了。”

      “姐妹们,我又哭了,五年啊,人的一辈子,有几个五年。”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你们天哥马上就要和媳妇去约会了。”赵天端一改语气,嘿嘿笑着拿出一双球鞋,“我媳妇给我买的,好看吗?”

      “草啊,又开始秀了吗。”

      “我就知道,赚了我的眼泪后,又要让我吃狗粮。”

      “热知识,天哥没有小竹马会死,冷知识,天哥一天不秀恩爱也会死。”

      “天哥,你悠着点啊,你这双鞋好贵的,小竹马公职人员,还要还房贷,你别花太多了。”

      “咱就是说,听说你的铁哥们虞总是赘婿,你吃小竹马的用小竹马的,还住小竹马家的花园洋房,你也是赘婿了。”

      赵天端解释说:“我们家是我媳妇管账,我的钱都上交的,他每个月给我发零花钱,还给我买衣服买鞋子买零食。”

      粉丝们说;“所以就是你让小竹马用你的钱给你买礼物,然后你拿出来秀咯。”

      “什么我的钱,那是我们的钱。”赵天端从一边拿出来鲜红的结婚证,“看到没,我们是合法夫夫!”

      “赵天端,你直播完了没有啊?我们要准备出门了。”

      隔壁房间传来林启蜇的声音,赵天端屁颠屁颠起身,跑到隔壁房间不知道做了什么,又高高兴兴跑了回来了。

      “下播了下播了,我真要去与约会了。”赵天端在直播间发了一个大红包,“走了!”

      “去吧去吧。”

      “明天继续来讲故事啊,天哥。”

      赵天端关掉直播设备,把那双新球鞋换上,又拿过了包。

      林启蜇已经换好篮球服,在门口等他了。

      林启蜇说:“走吧。”

      赵天端把篮球包挂在肩膀上,像初中时一样,手搂着林启蜇的脖子耀武扬威地出了门。

      “走了,回一中打球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穿书]》赵林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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