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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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满月当空。乌云缓缓飘过，银雾般的月光洒落，仿佛笼上一层轻盈的薄纱。
做法事的木鱼声从门缝里传来，混在阵阵波涛里，如海浪般层叠漫开。
小松加奈领着江户川柯南站在活动中心门口的台阶上，凝眉沉思。
她收到多罗碧加乐园里的交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凭借那些人的扫尾能力，现场想必不会留下丝毫线索。
播放的晨间新闻里果然一片祥和，除了一则云霄飞车的情杀案颇为吸人眼球。
她注意到背景画面里一闪而过的麻生悠和高矮胖瘦双人组后，当机立断前往麻生悠家中，并在一道带去的插花里藏了窃听器。
好在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麻生悠和黑衣组织依旧是互不干扰的平行线。她放下心来的同时，在意起了这个多次在家里翻箱倒柜的小少年。
调查出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不过为了不惊动到其他人，她稍微多费了些功夫。多亏几个月前警视总监家的独子动用全国的资料库为了找一个怪盗给了她启发，指纹比对的结果在昨天送到了她的手上。
工藤新一，著名推理小说家之子，具备有侦探的全部素养，聪慧的头脑、清晰的思路、热忱的态度、冷静的判断，早早的冠上了“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称号。
然而，他依然是只有十七岁的未成年。
“所以，你了解他们吗？”
她诘问。
江户川柯南望了望紧闭的大门，这个时间点随时都有可能有人推门而出，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绝佳场所，但是，眼前人的双眼明明白白写着不容拒绝。
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用意，黑衣组织的危险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曾经觉得麻生悠的公众形象是她的保护伞，只要话题度关注度还在，那些人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敢轻易下手。
然而，新干线爆炸后他以自己的身份询问过目暮警官，这起爆炸案最终不了了之，由此可见那些人只手遮天的手段。
“我知道你担心的事，”一旦他被黑衣组织察觉，那么和他相关的人也都有灭口的风险，所以，“我不会让它发生。”
另一方面，小松加奈的存在也是他选择留下来的理由。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退无可退，也一定会为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保证麻生悠的安全。
“铛～铛铛……”
清越的钢琴曲响起，月色照耀下的海面泛起阵阵涟漪，音调朦胧而又空灵，是贝多芬的《月光》。
＊
听到钢琴声的时候，麻生悠正在休息室里听毛利小五郎第三次讲述不久前的祭典杀人案。
死者嘴角的牙粉，被翻乱的房间，照片里伪造不在场证明时留下的证据……
是一出缜密而精彩的推理。
如果不是叙述人已经讲完两遍的话，如果不是从头到尾连标点符号都和媒体报道高度重合的话。
麻生悠敛眉，回忆起那张一度席卷推特趋势的推理姿势的照片——手肘撑住膝盖，头微微垂下，眼睛闭阖神情肃穆，宛如一位沉思的智者，锋芒内敛。
“性格上虽然有一些小小的缺点，”
被围观的工作人员一顿天花乱坠的捧场，名侦探一扫媒体镜头前的沉稳模样，双手叉腰，一串嘹亮的“哇哈哈哈”倾泻而出，额前的一撮碎发随之颤动。
她被这笑声堵了一嗓子，艰难的吐出剩下的话，“但是无法掩盖其难能可贵的智商与才能。”
毛利小五郎能从默默无闻的落魄侦探一跃成为警视厅炙手可热的红人，必定有其超乎寻常的过人之处，推特上已经有“沉睡的小五郎”的名号流传开来。
“我不觉得他是合适的人选。”
经纪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相比于媒体上的报道，他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后的判断。
“而且，我并不明白，以你这段时间解决的案件来看，你的能力足以胜任侦探类综艺的嘉宾，为什么想要……”
未尽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钢琴声打断，人群中央的名侦探脸色骤变，迅速拨开众人冲出房间。
麻生悠环顾四周，热衷于推理游戏的小少年被助理拉走后还没回来，工作人员按耐着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向外扒望。
对面法事会场的推拉门因为用力过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紧接着，密集急促的脚步声鱼贯而出，奔向走廊尽头。
她自然而然的混进人流中，然后，在一片尖叫与惊嚎声里，看见了琴房的尸体。
“小兰，快向警察局报案，其他在场的人不要离开。尉中小姐，请你负责验尸。”
清晰的指令一条条下达，毛利小五郎站在尸体的旁边，冷静的翻看。不知何时，江户川柯南也站到了他的身边。
死者是岛上的首富川岛英夫，也是这届选举的村长候选人之一。尸体趴在钢琴上，背对着门口，浑身湿透。海水的痕迹从尸体处蜿蜒至后门，泛着咸湿的腥气。
掀开钢琴盖板，有一台正在播放的收音机。
麻生悠下意识朝里走了两步，便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拉住。
“别看尸体，稍微有些恐怖。”
小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急促，为这种附在耳边说悄悄话的行为平添了几分稚气。他浑然不觉的牵着人来到后门，然后脚步一转走向同侧的窗边。
窗外就是大海，墨蓝色的海面融进深沉的夜色，月光是唯一的亮源。
木质的格栅窗框里，潋滟波光如一地碎银，在月光下粼粼闪烁。
靠近堤岸的不远处，一团黑色布料随着波浪起伏。
“那件外套一定是被杀的川岛先生的，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在那里将他溺死，再运到这个房间内。”
江户川柯南向麻生悠分享着自己的推断，与此同时，被临时任命的“验尸官”宣布了初步结果。
“根据石斑及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30到60分钟前，
“死者的眼睛内部出血，乍看之下很像是窒息而死，
“但是脸部并没有浮肿的迹象，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加上口鼻残存的细微泡沫，
“川岛先生应该是溺死的。”
浅井尉中笃定的点头。
那么，凶手应该是趁法事进行时将川岛先生引诱到海边，设法淹死，再将尸体运入房间，布置好收音机的装置，从走廊逃逸。
再加上，
“刚刚我和小松阿姨一直在大门口，所以凶手行凶之后留在活动中心的可能性很大。”
毛利小五郎撇了柯南一眼，没有反驳，径直望向聚集在门口的人群。
“有谁看到川岛先生在法事中离开的？”
席间离开过的人不会太多，先从时间线入手排除掉大部分人的嫌疑，然后再依次排查动机寻找证据。
尸体背部的泥沙证明是凶手独自拖拽，而能够在短时间内搬运尸体，一般的女性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江户川柯南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但他并不觉得能以此找出凶手。
寄给毛利小五郎的信从表面上来看是一封委托信，然而细细想来，却是一则昭然若揭的预告函。而一般来讲，会发预告函的凶手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会轻易落网。
时间线排查结束的异常迅速，除了浅井尉中自曝在死者之后去了洗手间，果然没有其他人承认离开过。
“咦，这里有张……琴谱。”
麻生悠眼尖的拿起夹在琴盖里的纸张，下意识在心里哼了哼调子，迟疑的扬了扬手，“好像是《月光》。”
话音刚落，原本就算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浅黄色的灯光晕出柔和的线条，将涌动的暗潮照的纤毫毕现。
无声的对峙下，一个长脸男子最先承受不住倒退两步，眼眶圆睁，两颊的肌肉不住抖动，尖叫着夺门而出。
麻生悠趁机靠近毛利小五郎，将之前便想说出来的话补充完整，“毛利侦探，这里，”
她指着乐谱的第四行，“这一行写的很奇怪，不是原来曲谱的内容，也不成曲调。”
打印的A4白纸需要提前准备，如果是被害的川岛先生，在无法预知自己死亡的前提下带上这样一张纸显然不合情理，那只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线索。
收音机里的磁带有大概五分钟左右的空白，也就是说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带上乐谱，故意留下很大可能就是，这是他给出的暗号。
对于优秀的毛利侦探来说，解开暗号一定是分分钟的小事吧。
她勾起一个期待的笑容，眼底闪着细碎的亮光。
“说不定，这是川岛临死前留下的讯息，这样的话，凶手返回现场的可能性很大，”
毛利小五郎摩挲着下巴，眉眼凝重，一滴冷汗从额角划过。
嘎？
是她哪一步推理出错了吗，以至于得到了一个相反的结论？麻生悠呆了呆，细细比对着自己的线索，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果然，和经纪人提出的那个建议还是很有必要的。
“什么建议？”
对上小少年好奇的眼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出了口。看见毛利小五郎还沉浸在解谜的难题中，她小小的松了口气，蹲下身，小心的捂住嘴角一侧。
“也没什么，就是再过几天我的那档综艺要开始录制了，想临阵磨枪锻炼一下推理能力。”
到时候app肯定是没办法用的，万一又真的是没有台本的临场发挥，她一个失利，侦探人设崩塌，那岂不凉凉。
“所以，”她叹了口气，“我想拜毛利先生为师。”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